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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吉沛:母亲的身影

煤炭资讯网 2010/11/17 22:43:51   散文

作者单位:川煤芙蓉珙泉煤业
 
  每当我看到老年妇女的身影,我就会想起我的母亲。我的母亲虽然去世二十多年了,但我时常会想起她,她的音容笑貌,她的含辛茹苦,让我难以忘怀,值得永远铭记。
  我的母亲身材矮小,精神倶佳,整天都笑嘻嘻的,对人很好,在当地是出了名的大好人,可就是好人命不长,刚过知命之年就驾鹤西去了。
  最让我难忘的是母亲的身影,我在家排行老三,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非常玩皮,经常逃学,有一次,我不想上学,走在上学的半路上,就装肚子疼病了,假装的睡在河边的石滩上呻吟,同学们知道后就到我家喊我的母亲,母亲来后心疼得不得了,也许是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的缘故,母亲哄着我,以她那瘦小的身躯把我背回了家,又以那瘦小的身躯去叫赤脚医生给我看病,家里还给我留了最好吃的回锅肉,医生给我把脉后说:“没有大病,可能是蛔虫病,吃点药就好了。”这时,我的眼睛湿润了,掉下了撒谎的眼泪,特别是母亲为儿子来回忙碌的身影,而今想起来还心存愧疚。
  我的母亲是辛苦的。我们有六个兄弟妹妹,由于父亲在几百里地外的矿山工作,家里的事就全靠母亲了,那时,矿上经常招工,我的两位哥哥是长大一个参工一个,我和妹妹们都在读书,家里的重担全都落在了母亲的肩上。那个年代,川东地区非常缺煤,母亲每个星期都要到三十里地的南桐矿务局矸石山去背煤,否则,就没有燃烧煮饭的柴禾了。我每个星期都陪母亲去挑煤炭,本来母亲只能背七八十斤,可她要背百十来斤,竭尽所能,看到母亲吃力的样子,好象身体都要被背篓压垮似的,我非常的心疼和无奈。一次,我娘儿俩背煤的时候是又饥又渴,在路上歇气的时候,看到有一块发亮的东西,拣起来一看,是一砣冰糖,母亲如获至宝,马上就塞进我的嘴里,我吃了一大半,母亲只吃了一小半。我知道我的母亲也很饿,可她为了儿子,强行的忍着。可怜天下父母心哪!养子才报父母恩哪!要是现在,我一定让母亲吃个够。她为了自己的子女,宁愿以瘦弱的矮小的身躯顶起家庭的一片天。
我的母亲是忙碌的。我高中毕业时,土地已经包产到户,我成了所谓的回乡知识青年,帮助母亲干些农活。母亲是忙里忙外,到山上做完农活后,回家还要煮饭喂猪,从早到晚都忙,每天很晚才睡,第二天又继续如此,母亲可以说是被累死的。我是帮助母亲干活后,其他的事情就几乎不管了,母亲还经常关心我:“三娃,你累了吧,你歇会。”有时母亲还要给我买烟,把家里最好的东西煮给我吃。有时我问妈:“你吃了吗?”母亲就会回答:“儿子,母亲吃过了,这是给你留的。”而今想起来,母亲肯定忍嘴待儿,那时我为啥这样愚蠢呢!农村的灶台很高很大,母亲经常刷锅煮饭的样子,我至今记忆犹新。她的个子矮小,围绕锅边转的时候感觉很吃力,这形象我不会忘记。
  我的母亲是充满爱心的。记得我在镇上读初中和高中时,家里仍然很困难,但中午在学校的一顿饭,她是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保证的,按季节如红苕、包谷、麦耙、大米、豆类等,有时我也要与其他同学一起分享。因别人比我们更穷,至少我们还是工农之家,父亲每月都要寄点钱回家。有时妹妹们饿得直哭,她立即就会到菜地里弄点牛皮菜之类煮汤来喝,以解暂时之饥。别人到我们家里来借粮食,就是再少,也要拿点给别人,记得有一次,我们家没有吃的了,家里就剩了一点包谷面,邻居来借,母亲舀了一半出去,中午的时候,就用牛皮菜与剩下的包谷面煮成粥给我们吃,我当时很生气,今后我们一家吃什么呢,幸好下午的时候,父亲从矿上背了几十斤粮食回家,带信来叫到镇上去接,母亲与父亲轮换的背了回来,父亲很疲惫,母亲很吃力,背一段歇一会,那背包谷使我们家勉强度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
  我的母亲是心痛儿子的。我81年参加工作后,每年都要回去探亲,她就盼着、数着、等着,当我回去出现在她老人家面前时,她是非常的高兴,那种喜悦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每天要给我打洗脸洗脚水,给我煮好吃的,还张罗着给我找媳妇,当时介绍人几乎踢破了门槛,我说:“老妈,我还年轻,儿子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她答:“哪有母亲不管儿子的。”走的时候,我也不想走,她也舍不得,我每次都会超假多耍几天,到镇上赶火车的时候,每次她都要与我家的一条非常通人性的黄狗一起送我上了火车,等列车起动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最让我难忘的是86年,我的母亲病得很严重,言语表达不清,到矿上来医治,病情稍有好转,父亲决定送她回家调养,那时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母亲显得很高兴,走的时候,我与女友送她到宜宾赶火车,由于我们到金沙弯的火车要早走,她与父亲到重庆的车要迟一点走,我与她道别时上了火车,当火车慢慢启动时,母亲突然挣脱了父亲跑到了车窗下,眼睛不转的看着我们,口里说着什么我没有听到,我只看到了她望着我们微微的笑,也许是她看到儿子长大成人了,也许是她看到儿子找到媳妇了,随着车速加快,母亲的身影在我的视线里慢慢远去模糊变小,最后消失了,我的眼里盈满着泪水,我想母亲也会很伤心,谁知那一次就是永别,是我记忆中母亲最后留给我的身影。
  不久,噩耗传来,我痛哭不止,矿上的兄弟们连夜连晚搭乘拉煤的车到了内江,又等到重庆的火车,又转到万盛的闷罐车,走了几里山路后,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过了。当我们到家时,没有灯火,冷冷清清,敲开门,家里横七竖八地睡满了人,亲戚说:“你们回来晚了,看了期辰,今天晚上埋了。”我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未见着,当时就在院坝边独自一人号啕大哭,也不知哭了多久,也不知多少人劝我,我感觉那晚的夜特别的黑,那时的心情特别的糟,那件事的记忆特别的深。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而今,我心闲的时候,就常常会想起我的母亲,想起我母亲十多岁就没有父亲母亲的苦命的母亲,想起我母亲唯一亲哥被抓壮丁后从此音信全无没有亲人的母亲,想起母亲背我时的瘦小身影,想起母亲背煤时的吃力身影,想起母亲忙碌时的矮小身影,想起母亲帮人时的慷慨身影,想起母亲痛儿时的难离身影,我就会回到那段生活,回到那段历史。虽然我再也见不到母亲的身影了,但母亲的形象和身影我将终生难忘,永远铭记。
 
    本网特约记者:黄吉沛      编 辑:晓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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