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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礼平:在路上(小说)

煤炭资讯网 2019/12/27 21:22:35   小说、故事、杂文
  
       汽车在向北的公路上爬行着。这公路几乎全是在大山中修筑的,叫山路更合适。
       山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走着走着,眼看前面的路似乎消失了,到了跟前,拐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山路又奇迹般出现,像是凭空伸过来一块跳板。与厚重坚实的山体相比,像烟缕一般在山里蜿蜒缭绕的山路,反倒具有一种轻盈灵秀。
       举目望去,只见连绵的群山层层叠叠,一山更比一山高,目光最终消失在了那犹如天际的一堵墙一般的,自东向西绵延而去的山梁上。那白茫茫的积雪厚重地压在苍茫的黄土高原上,又在艳丽的阳光下升华,在山顶徐徐生成了一层薄薄的白雾,给这大山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车子在山路上剧烈地摇晃着,颠簸着。车上的六个人开始还各想各的心思,这会儿全都昏昏欲睡了。坐在后排的于矿建,突然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他杀人了。杀完人以后,他还上前补了两刀,但他始终没有看清那人长的模样。
       可能是梦中太激动了。两边坐着的长胜和大纲都被都醒了。
       “你这是干嘛呢?坐车都不老实。”大纲装作生气的撇了一下嘴。
       “不好意思,刚才做了个梦。”
       “说说梦见啥了,不会是梦见你媳妇了吧。”
       车上一阵哄堂大笑,没睡着的人在笑,睡着的人看大家在笑,也莫名其妙跟着一块笑。

       其实于矿建睡梦中梦见的,真是他媳妇。看着大家都在笑他做的梦。他也没好意思解释梦见什么人了,只是跟大家一块儿笑了一会。
       笑声过后,该睡的继续睡了,但于矿建怎么也睡不着。他在细细回想着刚刚做的那个梦。
       他梦见他下班回到家以后,房门锁着。想用钥匙开门,发现门从里边反锁着,他知道他媳妇胆小,每晚上睡觉都要把门从里面反锁上。想给媳妇打电话,又怕影响媳妇睡觉,他知道媳妇有失眠症,一吵醒一晚上都睡不着了。
       他家门口本来就放了一个旧沙发。那个沙发是去年买新家具时退下来的,原想送给亲戚朋友,但暂时还没有找到下家。想扔了,又觉着可惜,所以暂时就放在楼道里,反正门口有地方。
       这时候,这个旧沙发正好派上用场。就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感觉到家里的房门开了,而且随着开门声走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楼道里太黑,他没有看清那人的模样。
       这时候那个陌生的男人和他媳妇借着房子照出来的灯光,都看清了楼道里躺在沙发上的他。
       那男子迅速跑下楼去。他感觉突然之间自己犹如掉进一个寒冷黑暗的冰窖。心头酸涩到无法抑制地涕泪交流,那颗本来还在激动地犹如蹦跳小兔一样的心脏,仿佛也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他以绝望的眼神看着面前那个曾经百般疼爱的女人,突然感觉到人情冷暖不过就是一层寒风中的窗户纸,随着利益的变换,有时候也经不住轻轻地一碰,就像一件曾经精美的瓷器,瞬间碎裂到再也无法弥补的境地。
       他媳妇泪流满面地趴在地上向着他磕了一个响头。
       “我错了,今后我永远都是你的媳妇。”
       “臭婊子”
       他二话没说,回身从厨房拿了一把刀就跑了出去。一直到楼下,追上那男人狂砍起来。直到那男子倒在地下,他又连补两刀还不解气。

       想到这些,睡梦中醒来的于矿建再也睡不着了。
       他又想起了他那个摇摇欲坠的家,想起了他那个并不算漂亮的媳妇。
       于矿建的媳妇叫红艳。红艳长得并不算漂亮,但她属于那种耐看的女人。如果再略似粉黛,就更显迷人了。
       她和矿建的结合是属于媒妁之言,也就是经人介绍认识的。才结婚的时候俩人恩恩爱爱的,一个在井下挣钱养家糊口,一个在家里做饭,操持家务。
       后来矿井关闭了,收入减少了,生活费扣掉每月要交的,剩下的每月到手也就几百块钱。依现在的城市生活水平,几千块钱都属于贫困生活,何况到手的几百块钱呢。
       在煤矿干了十几年,现在年龄到了不老不少的时候。外出打工没技能,现学技能又有点儿老,主要是脑子记不住。没办法,他就从西安进了些小百货,跟着别人到乡下赶集。这样下来虽然累点儿,但每月家里还能进个几千块钱的外快,再加上单位发的生活费,日子暂时也能过得去。
       但红艳对这种日子似乎并不满意。久而久之,家里原有的那种和平宁静和温馨不见了,时不时还会因一些小事情发生摩擦。为了回避这种摩擦,或者说是为了减少这种摩擦,矿建会时不时找些借口不回家,就是偶尔回家,他也借故累了,在沙发上凑活一夜,第二天又早早出去赶早集了。偶尔想睡到床上,媳妇也会找借口,或不方便或不舒服。

       于矿建很不解,不知道自己的媳妇是怎么了,他一度怀疑媳妇背叛了自己。
       有了这种想法之后,他就开始观察自己的妻子了,但是不管他花多少功夫,还是找不到什么证据,他都快放弃了,而且在心里想,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媳妇没有背叛自己,只是纯粹的不爱自己了?这天,他又跟媳妇吵架了,媳妇一气之下就跑了出去,换做平时来说,媳妇一般没过多久就会自己回来,但是这天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媳妇还没有回来。
       于矿建十分担心,毕竟是自己的媳妇,他还是爱着媳妇的,担心她出什么事了。之后他就出门找媳妇了,但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媳妇经常会去的地方他都去过了,还是没有踪迹。后来于矿建就通过苹果手机定位,发现了媳妇现在正在一个小公园里面,于是他马上就找过去了。但是去了之后于矿建就愤怒了,因为他看到自己的媳妇正在和一个陌生男人亲亲我我,之后他就冲了上去,然后跟那个陌生男人厮打了起来。没想到那个陌生男人身边竟然带来了两个朋友,因为于矿建只有一个人,所以他被打得很惨,大腿还不知道被谁用刀子划了一个很大的口子,现场十分混乱。
       之后正在巡视的警察发现了他们,然后马上就赶过来阻止了这一场厮打。把双方强行分开后,警察就把于矿建送去了医院,然后剩下的人都带去了派出所。

       因为伤情并不重,更重要的是因为嫌丢人。于矿建在医院包扎好伤口,就匆匆回家了。所不同的是他这次没有回他那个小家,而是回到了他的父母家。
       为了不让父母操心,他谎称下乡赶集时车翻了,腿挂到树枝上受了点伤。借养伤的机会,随便回家看看老人。
于矿建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一生操劳,省吃俭用,把几个孩子养大,并先后送出了偏僻的小村庄,并照看各自在城里有了自己幸福的小家。
       父母习惯了乡下的生活,每次提起把他们接进城住几日,父母都以家里两亩责任田要管理,家里的鸡羊没人喂养而推脱。或许他们不喜欢城里那种对门不相识,见面点个头的冷漠生活。可于矿建知道这是父母除过对家乡和对小村的热爱,和执着外,更多的原因是不想给羽翼尚未丰满、生活尚且窘迫,且工作艰辛的儿女们增加负担、添加麻烦。
       现在他回到父母身边,父母感觉到给他们带来了温暖和关怀,让他们感到送出去的孩子有一颗感恩父母和生活的心。这样的时候,这样的环境也可以把他心中的烦恼和忧伤渐渐冲淡。
       在一家人融融的温馨里,母亲用那双粗糙而又柔和的手,变花样做着各种美味佳肴,汇集成一桌桌可口的饭菜。在父母漾满幸福慈爱的目光中,他香甜地吃着,满满的幸福感洋溢心中。茶余饭后,围坐在父母身边,听他们讲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经年往事。这是他最幸福的时刻。往事如经年老酒般,每次开启便芳香四溢,令人身心俱醉。这连绵不断的父母爱,将终生伴随着他闯天下。有了它,异乡的风雨再狂再大,也不会潮湿他的心田;异乡的道路再长再坎坷,也不能阻挡他行进的步伐。
       在父母深深的期盼中,他渐渐明白,日渐衰老的父母需要的不再是物质的充裕,而是精神的满足,以后要多回家看看,哪怕只在家待半天,对父母来说也是一种满足。
       半个月以后他的伤彻底好利索了。这时候正好碰上陕北的大矿到老区关闭矿井来招聘技术工人。于矿建在矿上原来干的就是技术工种。来招聘的干部也熟悉,一见面,就直接招聘上了。这次和他一块坐车北上的六个人都是这次招聘的技术工人。
       于矿建想着这些往事时,车进入了榆北服务区。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到输林,第一次见到在沙漠中新建起来的一座座高楼。
       在这里他们要休息几十分钟,顺便吃顿饭。看到这苍茫的漠北风光,他突然心情好起来。
       他决定美美的吃一顿饱饭,从此以后忘却所有的烦恼。他觉得人世间的情,除了夫妻情,还有父母情,怀有兄弟姐妹情。就为了这些关心他、爱他的亲人,他也应该勇敢地重新站起来。
       临走前,他没有告诉他的媳妇他要去哪里,他只留下了一纸离婚申请,并潇洒地以煤矿工人特有的胸怀祝她将来过的幸福。
    作者:陕西陕煤蒲白技校 党礼平      编 辑: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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