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的妈是吃苦耐劳、劳苦功高的妈；说她吃苦耐劳、劳苦功高是因为母亲一把屎一把尿，头滚天地，含辛茹苦，历经千难万险把我从一尺五寸拉扯大。怎能忘记；六三年春，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把姥爷姥姥的南房烧为灰烬；粮食、衣服、被褥、箱柜以及姥爷姥姥的两只寿材全化为乌有。幸亏家人当时都住在正房，否则…….。在这危难关头，父亲借口当工人一走了之；村里其他人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假装帮忙趁机掳走家里仅剩的一点点玉米和几颗鸡蛋。塌天大祸，母亲没有慌乱、没有哭喊、更没有畏缩，她硬是挺着大肚子（当时已怀我和二哥），冒着随时都可以临产的危险，奔走于四邻八乡；借钱、借粮、借衣服、借铺盖，首先安护住了70多岁的姥爷姥姥和10来岁的大哥，她自己却穿着单薄的衣服，忍受着饥饿和疲劳处理烧房后的杂碎事务，还不时地料理家务，好几次走路摇摇摆摆；一次实在饿不行了，偷偷上后头破摘了两碗包疙瘩叶，也顾不上苦涩，几口就吞到肚子里，天无绝人之路，正是这两碗包疙瘩叶引来了两个小生命——六三年四月，妈生下了张保平和张卫平。我和二哥的出世给苦难的张家带来了一丝的光明和一线希望：当年村里就给我俩分上了口粮。母亲抱着两个孩子含着热泪说，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父亲上矿当工人后，家里的生活重担全落到了妈的肩上：灾后重新修了南房，侍候姥爷姥姥，哺养我几个弟兄；妈常常是风来雨去、水深火热。那年傍晚，妈冒着雨从大的沟自家地里起了一毛布袋山药背着向村里走去。刚到时村头，就听到小孩的哭声。循声望去，只见咱家门台上坐着一个白发老人，老人的双膝踮着两个孩子。近前一看，原来是姥姥正为哄不住两孩子掉泪。妈连爬带拖把那袋山药拖进了院子，放下绳背立刻到时河槽用凉水洗了奶头，然后揩一揩头上的雨水，从姥姥腿上抱起两孩喂奶。喂完奶，把孩子放到炕上让姥爷看住，妈和姥姥还有大哥则赶紧抱柴禾点火做饭。柴湿烧不着尽冒烟，呛得他们直咳嗽。等全家人吃完饭，已是半夜12点了。晚上睡觉，妈是最苦的，已经累了一天的母亲，想好好睡一会儿，但是因为是一对双胞胎，两个孩子一边一个，要吃奶都同时吃，要醒同时醒，两边的孩子都要尿炕，往往是这边尿了炕后，母亲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用自己的身体踏上去往干吸，等这边吸干了，那边又尿炕了，咱可知道，那是在大冬天呀，母亲每次都只在咬着牙躺在冰凉的尿炕上吸呢，妈一晚上就这样来回吸呀，母亲多苦多累多难受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妈又悄悄起来挖上二升玉米，带上簸箕、萝子到河沟小碾房推碾。一推就是二小时。砸完面，正好做早饭。妈做好山药粥让姥姥和姥爷还有几个孩子先吃，她却借口喂猪到地里拔草去了。拔完草回来，锅里只剩些锅巴。妈用米汤泡着锅巴吃个半饱；有时正吃着饭，忽然听到老母猪滚倒了猪槽跑出圈外。妈赶紧出去往回截。等截回老母猪，妈碗里的饭凉。姥姥想给热一热，妈说，省点柴禾吧。就因为冷一顿、热一顿，妈弄了一个胆结石’吐酸水。妈除了摔碾倒磨，还得上山砍柴；还得种地、锄地；还得担水、洗衣、缝缝补补；甚至还得掏厕所、送粪。秋天收割下来的庄稼妈一遭一遭的从地里往回背。背回来还得晾干、加工。晚上剥玉米那是常有的事。好在大哥也能帮个小忙。九月腌菜，妈到河槽里洗萝卜。洗着洗着，突然两手攥住舒不开；回家用酒揉也揉不开。后来咱弟兄们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搬开妈的两手。然而，妈这两手抽筋的毛病就是成了残迹；以后，只要一着凉水，这两手就抽。直到时村里梁福袢舅说给了一个偏方——喝舒筋散，才治了这个手抽病。

 

      冬天到时了，由于没钱买棉鞋，十冬腊月，母亲还穿着塑料底布鞋。一次妈从河槽担了一担水上门台，由于结冰路滑，一不小心妈就滑倒了；连人带桶滚下了台下，当时妈既没喊也没叫，只是站起拍拍身上的水珠又到时河里舀了一担水，咬着牙硬把水桶挪上门台，又挪回了家里。

 

      有一次，妈赶着毛驴到十七里以外的下关乡驮救济粮。回来下岭的时候，这个驴猛地甩掉背上的粮袋，然后撒腿就跑。妈忙着追驴，结果被一方石绊倒崴了脚。幸亏遇到时一好心放羊人拦回了那头驴。放羊人又帮妈把粮袋重新放到时驴背上用绳勒紧绑好，才离去。妈谢了放羊人，一瘸一拐赶着毛驴回到了铜绿崖。妈脱鞋上炕时，姥姥发现妈的脚已肿得像个大馒头。姥姥心疼的直掉泪。妈却笑着安慰姥姥；没事！没事！

 

      二

 

      我的妈是尽孝道的妈.说她尽孝道,是因为当家景略微有点好转的时候,81岁高龄的姥爷得了重病,不能动弹.母亲为姥爷端屎倒尿,喂药、喂饭、喂水，洗换被褥；一边还得照顾姥姥和两三个月大的四弟；还得担水、做饭、喂猪、砍柴、下地……忙里忙外，忙上忙下，连一口喘气的时间也没有。有好几次差点昏倒在地。大哥看到时这种情景想退学帮妈做家务。被妈严厉地批评了他。妈说，我再苦再累也不能不让你们念书，不念书，那可是睁眼瞎呀！姥爷临终时紧紧攥着妈的手说：“四闺女呀，爹拖累了你，看把你折磨成啥样了！你没有哥哥，也没有弟弟，只有三个姐姐，她们也不来帮你一把；你男人也不回来看看。闺女呀，你好命苦！姥爷说完咽了气，手仍在攥着母亲，久久不愿放开。妈嚎啕大哭、悲痛欲绝。因为姥爷没有儿子，妈披麻戴孝、顶灵打碗把姥爷一头顶到墓里。打发姥爷不久，姥姥又病倒了。妈又像侍候姥爷那样伺候姥姥。姥姥一辈子爱干净、爱体面，即使动弹不了，也不愿往炕上屙、炕上尿。可妈坚持让姥姥在炕上方便。姥姥对妈说，你已经让你爹作遢的够可怜了，娘不忍心再让你受累。妈安慰姥姥：“只要娘好好的，闺女我受点累没啥，孝敬父母天长福嘛！过了两个月，姥姥还是走了，她老人家是坐着走的。姥姥一辈子舍衣放饭、行善积德，临终没受半点痛苦折磨，她已得道成仙升入天堂去了。一年内，打发了二个老人，妈已经是心力憔悴、精疲力尽了。虽然打发姥姥父亲回来过一次，但也仅仅是七天时间。刚把姥埋了，父亲便又回到了矿上。剩下的时间妈便是拼命挣钱打饥荒。因为打发姥爷姥姥跟村里借了不少债，而父亲回来的那几个钱早已花光。

 

      三

 

      母亲是钢强不屈的妈.说她钢强不屈,是因为我出生不久,村里的文化大革命也开始了.不知从那个旮旯蹦出一个叫李争权的造反派坐镇铜绿崖。他听信村干部的谗言，今天斗张三，明天批李四，后天揪资本主义尾巴；闹得村里鸡飞狗跳、乌烟瘅气，有很多无辜的村民被整治得疯达连毛‘寻死觅活。母亲也没躲过这一劫。那是一个乌云密布、雷声滚滚的夜晚，妈因为护了护四弟而迟到会场五分钟。李争权听信大山孩的谎言，便把毛头对准了母亲；说母亲跟革命干部对着干，要母亲承认错误。母亲自始自终就一句话：“我护孩没有错误。”

 

      李争权在张林、周满、大嘴西成等坏心鬼的怂恿下便批斗起母亲。任凭这些家伙们声嘶力竭的狂吼乱叫，母亲一言不发、稳如泰山。后来，好心人张焕廷替母亲说了句正义公道话，他们暂时放过了妈，但很快又把矛头对准了张焕廷。这些丧尽天良的造反派不仅批斗张焕廷，而且连张焕廷刚娶来的新媳妇周三娥也不放过。他们逼周三娥戴破鞋游街。周三娥受不了这般侮辱一气之下喝了六0五自尽。

 

      一九七七年四人帮倒台，文化大革命结束；铜绿崖人民重见天日。李争权逼死人命，受到法律的制裁。那几个黑心村干部也被撤职查办。母亲和受冤屈的村民以及失去宝贵生命的周三娥都得到了昭雪和平反。

 

      四

 

      我的妈是顶着伤心走过来的妈。说她顶着伤心走过来，是因为母亲一生中生养了七个孩子（没闺女）。大哥脚下的两个弟弟都因环境不好，医疗条件差，家庭贫寒而过早地夭折了。他们的夭折已经撕区了母亲的大半个身心；而四弟毛旦九岁得夭折更是使母亲撕心裂肺、痛不欲生。那是一九七六年冬的一个漆黑的夜晚，我的四弟头痛的厉害，妈给他喝了去痛片也不见效。后来邻居五十二哥听到四弟的哭声便起来主动到木佛台村请该村的赤脚医生三拐（当时铜绿崖还没有医生）。三拐胡乱收拾了一下医包便跟五十二哥来到咱家。（木佛台村离铜绿崖二里地）这时，四弟发起了高烧说胡话。三拐见状，也不仔细听诊检查，来不来就给四弟打了一针。不料，针刚拔出，四弟便大喊了妈两声，然后一翻白眼断了气。母亲如五雷轰顶，紧紧抱着四弟拼命呼唤毛旦；然而，毛旦再也听不到妈的声音了，他来到这个人世间才九个春秋。妈发疯似的用头直撞缝纫机。她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伤痛了。当时我和二哥（大哥到矿上找父亲去了）还有几个月大的五弟全吓傻了。五十二哥和三拐也呆住了。那一夜不知是怎么过来的。第二天，五十二哥揪住三拐要他偿命。妈含着眼泪推开五十二哥说，让他走吧，不怨他，怨咱四儿命短。妈就是这样——顶着伤心走过来，战胜了常人难以忍受的各种压力和痛苦，硬是把我哥弟几个拉大成人。

 

      五

 

      我的妈是经得住不称心男人折磨的妈。说妈的男人不称心，是因为母亲18岁就嫁给了一个不称心的男人（父亲）。自跟了他以后一天福也没享过，结婚时住的是二间破草房，穿的是粗布衣，盖的是烂被褥；一块镜子还是妈从娘家带来的。冬天锅灶冒烟睡凉炕；夏天房顶漏雨睡湿炕。吃不饱、穿不暖，刷了锅又洗碗，受尽了父亲及其家人的虐待。妈整日以泪洗面、苦不堪言。姥爷实在不忍心看妈的遭遇，便把妈接到了铜绿崖，妈这才得以活命。如果说电视剧《七妹》的命苦，那么妈当时就是第二个七妹了。

 

      父亲当兵转业上矿当了工人很少再回铜绿崖，也不接妈和我哥弟几个上矿居住。偶尔寄几个钱也是屈指可数的，连燃眉之急都解不了。有时甚至一年都不往回寄钱。为此，队里黑心干部专门把分给咱家的粮食堆放到谷场边：啥时交了粮钱，啥时往回背粮食。等到给了人家粮钱往回背粮时，那堆粮早已发了芽。至于家景更是少碗没筷、捉襟见肘之状况。好在妈养猪喂鸡、节衣缩食、精打细算才勉强度过最艰难的时刻。父亲不管家、不寄钱也罢，但不该打骂母亲。六三年那场火灾未发生以前，父亲（未当工人）就因为妈让他提桶水他不愿意提反过来把母亲按在炕沿上痛打了一顿。当时母亲可是个怀着双胞胎的孕妇呀！他打了妈不说还搧了姥姥两耳光（因为姥姥说了他两句）。四弟去逝后，妈硬领着我上了八矿。父亲不仅不热心关照，反而黑欺我；今天白眼，明天拧眉，要不骂骂咧咧，要不摔盆打碗，要不逼我和二哥到渣字子山捡炭：有好几次动动刀动斧威胁妈，让妈跟他离婚。妈忍受着折磨没跟他离。妈说，好女不嫁二男，为了孩子们，我还得和他过下去。

 

      那年年三十，妈炸了一盆油三角，烩了一锅粉条豆腐菜，等真父亲下班回来吃。父亲下班回家二话没说跳上炕一脚把油三角踢下地，又一脚把菜锅踢翻，然后揪住妈的头发拽拳便打，嘴里一边骂；“我让你蒸玉米面窝窝你偏不听！让你犟！让你犟！”此时，我下学回家看见这场面立刻跳上炕阻挡父亲，父亲暴跳如雷又把我打了一顿... ...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后来，我哥弟几个找上了工作、挣上了钱才把妈从苦难中解脱出来；才使妈过上了正常的生活：吃上了白面大米，穿上了象样的衣服、鞋袜，盖上了像样的被褥，住进了像样的房。

 

      六

 

      我的妈是心地善良思想觉悟高的妈，说她心地善良觉悟高，是因为妈从小受姥爷姥姥的熏陶——乐施好善、乐于助人。妈出生的年代正是日本鬼子侵略中国的战略年代。那时候，盘踞在下关乡的日本鬼子经常到铜绿崖来扫荡。每逢此时，村里的男女老少便蜂涌入山躲藏。有病残的走不动，则只好留在村里等死。当时，咱姥爷是村干部。他老人家不顾自己安危，冒死回村把那几个病残村民背进大山里安藏好。当他再回自家看妻女们时，鬼子的枪声已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而此时正好一位八路军伤员跌到在自家院子里。姥爷看见姥姥正和六岁大的小女儿给八路军裹伤。那六岁的女儿便是母亲。母亲和姥姥用尽全身力气想扶八路军起来，可就是扶不动。姥爷见状，飞也似地跑过来，一把背起八路军伤员，拉上母亲和姥姥抄小路进了山... ...。

 

      兵荒马乱的年代，讨吃要饭的难民非常多。姥姥和母亲经常把自家有数的粮食赈济给难民。有一次，有一个从河北过来的叫添财的难民昏倒在姥姥的门台下。姥姥和妈看见后立刻下来扶起添财，把他扶到自家炕上：然后端来米汤、腌菜、玉米面窝窝让他吃，感动的添财热泪盈眶、泣不成声。后来，添财落户到了铜绿崖。为了报恩，在我九岁时因自己玩耍，不慎跌断左腿，是添财舅把我从二里地的山坡上背了回来。添财舅对人说，那年在我饿昏时是马大娘（姥姥姓马）和她的四闺女救助了我：今天，我背回她们的孩子也算是我对马大娘和四妹的一点回报吧。

 

      七

 

      我的妈是贤惠宽容的妈。说她贤惠宽容是因为我的奶奶在世时时常听信我的大娘挑唆而咒骂母亲。母亲从未还口。有时骂得厉害，母亲也只是到外边躲一躲，待她气消下时妈回来耐心开导她，让她知道不做调查 就骂人是不对的。后来奶奶得了半身不遂，被我的大娘关在冷房里。老人吃不上、喝不上，几乎冻饿而死。一次，饿的不行；滚到了地上。大孙女送饭时见状往起拽，拽不动，硬拽，结果拽断了老人的胳膊。母亲知道后，跑到下关，要把奶奶接到铜绿崖侍候，可奶奶说死说活也不去。无奈，妈只好步行三十四里来往下关关照奶奶；为了奶奶端屎端尿、喂药、喂饭，洗衣服被褥等等，感动得奶奶老泪纵横、惭愧难当。大娘也自觉对不住妈妈。在现实面前，不得不低头承认了自己的过错。妈不计前嫌，心胸开阔，尽善尽孝的高尚品德传遍下关乡。

 

      八

 

      我的妈是伟大的妈。说她伟大，是因为她七十多岁时还要侍候八十多岁的孤寡老人。铜绿崖村有个八十多岁得老太太无儿无女。老太太的老伴张兴汉双目失明，前几年去逝。老太太虽然是五保户，但临老动不了时却无人照管（那时已进入90年代）。妈知道此事后硬是从大同八矿回到铜绿崖老家，下决心侍候五保户老太太。当妈从下关下车步行十七里回到铜绿崖推开五保户老人的房门时，一股恶臭味冲进了妈的鼻腔。妈忍住呕吐，走进里面，见五保户老人的炕上左一堆粪便、右一滩尿，半个冷馒头上爬满了苍蝇。五保户老人团缩在破被窝里一动不动。家里灰锅冷灶、潮湿阴暗。妈摸摸老人的手，觉得还有余热，赶忙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小心灌到老人嘴里，并按摩着老人的胸口。过一会儿，老人睁开浑浊的眼并发出微弱的声音，妈又掏出几块维化饼干放到老人嘴里，老人慢慢地咽了下去。就这样，一口水，一块饼干喂了老人半个小时，老人终于坐了起来。当她看到眼前喂她饼干的人竟是她以前打骂过的侄女时，老人哭了。老人攥着妈的手哭得颤颤微微，妈说，三婶，不要难过，我侍候您来了。老人点点头，用含糊不清的话语说；“我有救了，死不了啦！”接下来，妈顾不上困乏，找簸箕、扫帚、抹布清理了炕上的脏物，洗刷了锅盆碗筷；生着了火，滚了壶开水，揩洗了老人的上下身，拆换了老人的被褥。按顿好这一切已是傍晚了。妈又做了三姥姥爱吃的小米粥，并一口一口喂她。有的村民进来看见这一幕情景感动得对妈说；“四姑姑，您也是七十多岁得老人了，侍候八十岁的老人真是难能可贵！”妈说侍候老人天长福。

 

      此后几个月里，妈一如既往为三姥姥端屎端尿，洗换衣服被褥，抱柴烧炕、做饭，打扫卫生；为三姥姥梳头、洗脸，甚至捉虱子。有时还得担上水桶到河槽挑水。有时到大队跟队干部讨要柴禾、米面、救济款，有时还到二里外的木佛台村买生活用品... ...。在妈的精心照料下，三姥姥脸上出现了红润，渐渐地能下地让妈扶她到外面晒太阳了。三姥姥边晒太阳边对人们说：“四女（妈的小名）就是我的亲闺女我死也满足了。”村里人看到此情此景无不赞叹妈的伟大人品、妈的高尚情操。

 

      一个晴朗的早晨，三姥姥在温暖的炕头上安祥地闭上了眼睛。她笑着走了。这个笑，是五保老人对母亲最诚挚的感谢；这个笑，表露了人间自有真情在。三姥姥入殓后，妈为她披麻戴孝，顶灵打碗，像安葬自己的亲娘一样把她安葬在墓里。大队干部和村民们为感激妈的一片孝心，把三姥姥留下的唯一财产—— 一颗核桃树和二棵杏数给了母亲。后来母亲又把这三棵树归还了铜绿崖村。

 

      母亲虽然只有初中文化水平，但她老人家的思想觉悟很高。妈热爱社会主义祖国，热爱中国共产党，热爱劳动，热爱家乡。她先人后己、助人为乐；她大公无私、光明磊落；她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她通情达理、明辨是非；她为人处事、以和为贵；她纯洁厚道、安分守己；她贤惠尽孝、高风亮节；她立场坚定、刚强不屈。

 

      今天，我张家弟兄四个都有了工作，都娶过了媳妇，都有了儿女子孙，都住上了楼房，有的还买上了汽车、开了店，有的当了领导干部。大哥大嫂一家11口都充满了幸福、充满了阳光；二哥二嫂一家四口也都充满了幸福、充满了阳光；五弟弟媳一家三口也充满了幸福、充满了阳光；老三我和香禅儿子一家三口也充满了幸福、充满了阳光；所有这些幸福阳光都离不开妈这个源泉的源源流长；妈用她那瘦弱的身躯撑起了张家这根大梁，她为张家的崛起立下了汗马功劳！

作者：同煤集团挖金湾煤业公司虎龙沟矿后勤部张卫平

编 辑：一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