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庆军:父亲的“红旗”车 | |||
| 煤炭资讯网 | 2012-8-22 12:31:01 散文荟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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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红旗”车不是轿车,是自行车。在父亲的眼里他的自行车比红旗牌轿车都金贵。
父亲的红旗牌自行车是他使用的第二辆车。父亲的第一辆车是飞鸽牌。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各种物资匮乏,买什么都凭票供应,想买一辆名牌自行车更是难上加难。我父亲性格好强,对事追求完美,非“飞鸽”不买。他把这件事交给在某厂当技术员的我的叔叔。叔叔为了满足他的要求,费了很大周折争取了一张加重飞鸽牌车票。1965年父亲在上班步行10年后,终于拥有了飞鸽牌自行车。他如获至宝,养护备至,经常擦得锃光瓦亮。
父亲是矿上有名的出勤标兵,每年很少休班。上班的王凤煤矿离我们村有30里,每周回家一次。小时候记得父亲每次回家都要到井上绞水,挑满满一缸。再和上满满一池煤膏,基本上够我们家一周用。父亲经常骑车上下班,他的自行车很少往外借。偶尔,也有本家、邻居的年轻人相亲、结婚来借,无法推脱的也以不影响上班为前提。
1969年,一次父亲上夜班睡觉,邻居说有急事用车,我母亲未征得他同意,就借出去。他醒来狠狠地把我母亲嚷了一顿。偏偏这次邻居又把自行车丢了,父亲急得团团转,便恶狠狠地给了我母亲一巴掌,吼道:“井下主车场把钩就我自己,我一个人不去,整个运输系统就不能运转,就是领导知道后再派人去,也会影响生产。丢人啊!”说罢气冲冲地步行往矿上走了。
后来,虽然抓住了小偷,但那辆飞鸽自行车却没有找到。父亲还想再买一辆飞鸽自行车,却未能如愿。在我一个远房叔叔的帮助下买了一辆加重红旗牌自行车。父亲对这辆自行车更加爱惜了,不让任何人动他的车。就是擦车,也是亲自动手。一次下雨后,路面泥泞,自行车推都推不动,父亲只好扛了十几里。他实在太累了,才让我擦车,还嫌我擦的不净。1976年,我16岁还不会骑自行车,时常被同学们嘲笑。那年夏天的一个晚上,趁父亲睡觉,偷偷推到麦场上学。怕摔了车,坐在后座上学掌把、蹬车。由于个子大,不到一个小时就学会了。当我推车回家时,父亲已经醒了。我想这次不挨打也得挨骂。没想到,他只是问了声:“学车去了?摔了没有?”我小心翼翼地说:“没有。”他看到确信没摔时,就没再吭声。
1978年我参加工作,与父亲在一个坑口。因家里盖房事情比较多,逢星期天就歇息,干家里的活。在路上都是他载我,说我骑车不行,不让我掌把。我多次要求买车,父亲说:“买就买好车,杂牌咱不要,没有“飞鸽”、“永久”,“红旗”也行”。但这些名牌车实在不好买。1983年我叔叔说:“有一款金鸡牌自行车,要不要?”父亲还是不想要,我说:“只要能骑,啥牌子也行”。1988年父亲退休时,他的“红旗”车还是锃光瓦亮,我的“金鸡”车早已锈迹斑斑了。
现在,在我家,自行车的利用率已经不高了,使用的是电动车、摩托车,儿子还打算买汽车呢。但是,我们一家人和自行车的故事却永远留在我心间,父亲执着认真、爱材惜物、追求完美的精神也一直激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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