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洪军:窗外的那路那狗那人 | |||
| 煤炭资讯网 | 2012-9-21 15:43:58 散文荟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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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倚靠在窗台,凝视着外面热闹的场景,每个周末都能看到他,小孩约莫8、9岁光景,显得瘦小单薄。他是这群拾煤者中唯一的小孩,在人群中格格不入,我对他越发好奇和注意起来,他这个年龄应该是童真无邪,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这个时候他应该和同伴们玩游戏,捉迷藏,或者依偎在母亲的膝下享受着母爱的温存,那他为什么会在这群中年妇女中拾煤呢?我决定下去,一探究竟。
夕阳的余晖斜打在他的脸上,泛黄而苍凉,加上煤灰的沾染,像是被人遗弃的小乞丐,可冷无助的,让我愈发心疼起来。小孩身手敏捷,每一次铲车倒出泥沙矸石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冲上去,希望能抢到最好的,每次收获都让小孩脸庞上刻满了满足,收获的喜悦夹带着生活的风霜,几块废木、煤矸和地底下挖出的生锈铁丝,成为他全部的“战利品”。这让我有些后悔,为刚才错误的判断而懊恼,他不是乞丐,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用稚嫩的肩膀承担了起了本不属于的那份重任。
在小孩旁边有一条小狗,黄白相间的皮毛,一看就知道是一条当地的普通土狗,它总是围在小孩身边溜圈,形影不离。叙永煤矿三面环山,处在一个山腰凹盆里,四周的山顶、山那边住着许多当地居民,当地人淳朴,益寿,爱喝酒,老矿过来的习惯叫他们“刁民”,矿上的很多职工都是当地的村民。我很多次看见小狗在矿区和山顶的山路上来来回回跑着,山路崎岖陡峭、九曲十八弯,人在这条山路上走着都很吃力、危险,它却跑得心应手。每天他都会摇曳着尾巴到山底下的矿区,亲热着小孩放学回家,每个周末小孩到矸石山拾煤,它都会陪着,或懒散地在广场上闲庭信步,或跑向远处,和异性朋友邂逅约会,调剂着单调无聊的时光。
以前的矿区算是穷乡僻壤的地方,十几年前的煤矿开发让这里有了生机,前几年开通了矿区到县城的农村班车,接送进出的工人和附近的群众。小孩在山下的乡小学读书,这次我到县城的公司出差,在回矿的路上再次遇见了他。小孩上车就问开车的师傅:“罗叔叔,看见我爸爸出去没?”师傅回答说没有。罗师傅对进出矿区的员比较了解,“父亲”是矿里的掘进工人,小孩每天都关心着父亲的“行踪”。
我们一同在矿区门口下了车,小孩径直沿着矿区后面的小路走去,说是路其实只能算羊肠小道,弯弯曲曲的盘旋在山腰之间,伸向了密林深处。半山腰处站立着一个妇女,或许是小孩的母亲,她站的位置恰到好处,把山底的风景尽收眼底,她每天都会屹立在那里,遥望着山下回家的人儿,像一座灯塔,指明了孩子安全归来的路,又像一尊望夫石,守望着地矿里辛苦工作的丈夫。鲁迅先生在《故乡》里说道:“希望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就像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小孩每天都要走几次,来来回回的,让这条山路的脚印愈发清晰起来。我想他们的家庭是有希望的,生活在一起,男人就进上班养家,女人务农料理家庭,孩子努力学习希望能成“金凤凰”,演绎着中国农村百姓最朴实的生活。
矿区的建设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变化,进山的公路通了,他们有了与外界联系的纽带。电线杆越过山脉牵到了山的那一头,电灯、电视、电话的普及,让他们有了现代的生活方式。孩子的父亲叫朱大为,我们比较熟悉。前几年在沿海打工,后来随着世界经济危机和沿海生产成本的提高,企业纷纷倒闭,西部地区承接了产业转移,他选择回到自己的家乡。老家的古叙煤炭资源开发,让他有机会成为一名煤矿工人。现在的朱大为已经是一名熟练的掘进班组长,算是级别最低的“九品芝麻官”,每个月都能拿到五、六千元,收入比在外面打工强多了,而且还能照顾到家人。想起这两年的变化,他总是乐呵呵,脸上挂着遮不住的喜悦。
每年农忙时节,他都会请假回去干上几天农活,帮助妻子料理一下,而更多的身份却是一名煤炭工人,吃住在矿里。老朱回忆,以前在外打工,总是像漂泊的候鸟,来回迁徙,现在总算回到老家扎了根。“矿上给我们参了保,还给我们培训专业和文化知识,前不久听说矿里要建煤矿子弟学校,这对我孩子来说真是天大的好事。”老朱高兴地说。“我现在工作生活都有了保障,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
上一次看到朱大为是去他们队检查安全知识学习情况的时候。他一字一句地认真听着,并时不时把重要的句子记在笔记本上,笔记本下面垫着的是一本厚厚的《煤矿安全生产规程》。我不忍心打搅老朱的认真学习,轻手轻脚地退出了会议室。
忙完手上的工作,我还是喜欢倚靠在窗沿凝视外面的风景,也许,窗外的人也以同样的心情看着我。那路,虽然还是陡峭崎岖,但心里的路却越来越宽广。那狗,在山路上穿梭自如,装着的只是一份忠诚责任。那人,只是千千万万普通中国人的缩影,勤劳朴实,用双手支撑生活,他们不断学习,发展提高自己,用知识建设着国家……。
代代传承,中华文明。我看到了国家发展的未来,也看到了煤矿发展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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