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有两个月的休假闲暇，我决定回一趟我的老家看看。我的老家住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小山村，却有一个特别好听的名字——凤凰岭。离我家2、3十公里的地方就是原始森林，山上长着合抱粗的松柏树和长了几千年的山杂木。远远望去，山连着山、树接着树，常年四季绿荫蔽日，就是有太阳也是从密密麻麻树叶缝间透下一点点斑驳的光片。我的父母都去世了，家乡只剩下三间好长时间不住人的土房子，房内四周墙角挂满了蜘蛛网，有一面墙已经跨塌了一半。可不知为什么，心内总是在家乡那片土地上游移，多少次梦内我在那里乐呀、跳呀、喂鸡呀、割草呀，总觉得和家乡有割不断的情丝，恋不够的美好年华。
　　

      十年前回家，在离我家5公里的镇街上公共车就不走了，我下车步行，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佛开齐腰深的毛毛草，眼前是山路两旁迎头下垂的红枣、山杏和野果子，时不时的撞一下你的头。有时还会猛地一下从不远的草丛内窜出一只兔子，也不怕你，蹲在离你不到10米远的地上用前爪洗面。老远，我家那只大黄狗就跑出来在身前身后转着圈，跳跃、蹭耳、嬉戏、添手吻足、那个亲热劲，人是没法比的。出了门，随便在一块地内，拔起一根葱、或者一棵正在疯长的红萝卜，用手把上边的泥土一抹，不用洗，用叶子擦一擦就塞到嘴内“卡擦”“卡擦”吃，真香。根本不用担心上面有农药、化肥的残痕，因为我们家乡人从来就不用化肥农药，那上面什么也没有，除了一些干透或没干透的雨渍、一些风的痕迹、一点点阳光的温热，最多，有一只不合时宜的小虫子，那不要紧，用手抠掉就是了。
　　

      过去，工作离家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回一趟乡下，看一看低低的屋檐，听一听带有泥土腥味的乡音，摘一垛架上的青葡萄，摸一摸挂在窗台上的镰刀，踩一踩自己的影子，追着两只狗，看连蛋。或者在没人处对着一群蚂蚁洒一泼尿，看着蚁群在挣扎。躺在地垄上看看天上的风云，晚上拉一片凉席躺在上面数数星星，听一听蟋蟀的叫声。那份充满泥土腥香味的乡间雅韵，在喧嚣的城市一辈子你是无论无何也享受不到的。乡间没有车辆嗡嗡的叫声、没有人与人之间的尔悦讹诈、勾心斗角的小九九、没有得失权衡、没有欲望纠缠。只有风吹树叶响，云动鸟不惊，夜门不挂锁，路上无拾遗的传统美德。偶尔一声悠长的馿叫、几句犬吠，或者是邻居高声大气的喊你的小名，仿佛不是在喊向你，而是向山喊了一嗓子，向水喊了一嗓子，你一应声一回头，山上是你的名字，水内是你的名字，连同那噙满露水的树叶上似乎也有你的名字在闪光。

 

      这就是生我养我的小山村，有人情味，有尘世香，有貭朴的土腥味有浓浓的地气，怎能不叫人回想依恋呢！

作者：韩城煤业桑树坪矿张建峰

编 辑：一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