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金辉:罗敷潭游记 | |||
| 煤炭资讯网 | 2014-10-31 18:52:24 散文荟萃 | ||
|
小时候,就听过有关邯郸美女罗敷女的传说、典故与诗词,“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 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的赞美诗句一直在我脑海中徘徊。那罗敷应该多么漂亮呀,吸引的那么多人为之着迷。
罗敷是邯郸民间风情“美”的代表和缩影。如果说南京有个“莫愁女”和“莫愁湖”的话,你更应该知道,邯郸还有个“罗敷女”和“罗敷潭”。当你徐徐漫步在走在古石龙景区北侧的罗敷潭,看到“罗敷女”采桑的塑像时,你会浮想联翩,留连忘返。几千年来,罗敷女的传说,脍炙人口,历经沧桑,久而不衰。 盛夏的罗敷潭景区,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溪,花岗岩铺就的石径小道,两侧遮天蔽日的毛桃树,树上结满了红彤彤的毛桃子,沿着石径徐徐北行,就来到罗敷潭景区。一尊汉白玉雕像,美女罗敷手托花篮作采桑状,美轮美奂的塑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美女罗敷,即赵都邯郸城西北姜窑村人,祖父秦义合,一生务农,性情耿直。其父秦敏,性格直爽,勤学好问,他平时多向本村一位秀才讨教,能识文断字,后被聘为本村教书先生,一生家境贫寒。其母张氏,是黄窑张门之女。罗敷兄妹三人,哥秦宝、姐秦莲,她的乳名名小英。由于家父教导,罗敷天资聪颖,四岁便能吟诗写字,七岁对外来客人迎送,礼貌节制,落落大方,不同凡俗。小英十岁那年,由于水灾,其家被水冲塌搬至村西卧龙岗上五龙庙西厢房居住。庙中尼姑见小英超凡脱俗,便收为俗徒,方起下“罗敷”这个名字。
罗敷有一次出外采桑时,被打猎的赵国王赵迁视见,欲夺为已有。罗敷不从,弹筝作“陌上桑”,以自明有夫。后被赵王所逼,投潭而死。
邯郸县志古词中记载: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旧说邯郸女子,秦姓,名罗敷,为邑人千乘王仁妻。仁后为赵王家令。罗敷出,采桑陌上,赵王登台,见而悦之。置酒,欲夺焉。罗敷善弹筝,作《陌上桑》,以自明不从。案其歌词称罗敷采桑陌上,为使君所邀。罗敷盛夸其夫为侍中郎以拒之,与旧说不同。若晋陆土衡“扶桑升朝晖”等,但歌佳人好会,与古调始同而未异。
传说,罗敷之夫王仁是南高峒村人,他们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次罗敷荡秋千时,双手失控,被王仁双手相托;王仁去边关抗秦时,他俩还互赠琴剑,相留誓愿!
《汉乐府陌上桑》: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罗敷善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 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 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 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使君遣吏往,问是谁家姝? “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年几何?”“二十尚不足, 十五颇有余”。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 罗敷前致词:“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何用识夫婿? 白马从骊驹;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腰中鹿卢剑,可值千万余。 十五府小史,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 为人洁白晰,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 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
如果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太阳高挂在东南方,照到了我秦氏的楼房。秦家有位姣好的女郎,本名叫罗敷。罗敷喜欢养蚕和采桑,采桑来到了城南。用青丝做篮子上的绳络,用桂枝做篮子上的提柄。头上梳著倭堕髻,耳上挂著明月珠。杏黄的绫罗做下裙,紫色的绫罗制短袄。当路上行人看到了罗敷,就放下担子抚摩髭须。当少年看到了罗敷,就脱下帽子整理发巾。使耕田的忘了犁耙,使锄地的忘了锄头。回家都抱怨妻子丑陋,只因为多看了罗敷一眼。太守从南方过来,五匹马都停下了脚步。太守派个小吏前往,请问是谁家的女子?秦家有位姣好的女郎,本名叫罗敷。请问罗敷今年几岁?二十还不足,十五却有余。太守请问罗敷,能和我同生一车走吗?罗敷亲自上前回答:太守怎麼这麼傻!太守有自己的妻子,罗敷有自己的丈夫。东方出现了一千多车骑,我的夫婿就在最前头。用什麼来辨识我的丈夫,那骑著白马有黑马跟随的。马尾上系著青丝绳,马头上罩著黄金络。腰中佩著鹿卢剑,可值千万余。十五岁做了府中的小吏,二十岁在朝为大夫。三十岁官拜侍中郎,四十岁做了一城的太守。他有洁白的皮肤,脸上略长一些髭须。在公所中迈著方步,在府衙裏慢慢走踱。在座有几千人,都说我的丈夫特殊。
诗仙李太白有诗云:“秦地罗敷女,采桑绿水边。 素手青条上,红妆白日鲜。 蚕饥妾欲去,五马莫留连。”
罗敷女留下千古之谜:由罗敷潭谈起邯郸市西北姜窑村附近有个著名景观,叫罗敷潭,据说是古代美女秦罗敷投水自尽的地方。
秦罗敷,最早见于《汉乐府?陌上桑》:“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这首汉乐府诗,一名《艳歌罗敷行》,又名《日出东南隅》,是秦罗敷故事的源头。
“陌上桑”,就是大道边上的桑树林的意思。
古代关于陌上桑的故事起源很早,涉及的内容及范围也很广很丰富。在我国最早的诗集《诗经》中,就有许许多多这方面记载。如《十亩之间》是写桑田边的故事:“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十亩之外兮,桑者泄泄兮。行与子逝兮。”《七月》写姑娘们忙碌采桑的情景:“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汾沮洳》写一个女子在采桑时爱上了一个男子:“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桑中》写男女的幽会:“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乎上官,送我乎淇上矣!”可以说,西周及春秋时期,桑林是一个充满诗情画意的地方,是在劳作过程中产生男女恋情的最好场所。
当时之所以存在这种现象,与我国自古就有的丝绸之国形像是密不可分的。
在古代,我国中部地区作为桑树的原产地,桑林的分布是极为广泛的。那么可以推想,作为寄生虫的野蚕也很早就存在了,野蚕所结的茧子被我们的祖先所注意、探究、利用,慢慢地积累了相当多经验,开始学会缫丝织绸。由于野蚕受自然变化影响剧烈,蚕茧产量非常不稳定,所以人们逐渐学会把野蚕取回家饲养,以保证收获。经过无数代驯化,野蚕成为家蚕,吐丝量增加,丝的质量也提高,从而形成了一定规模的产业,丝绸之国的形象就逐渐形成了。
传说中养蚕缫丝织绸技术是黄帝妻子嫘祖发明并传播给百姓的。当然,这不过是一种寄托着美好情思的神话创作。事实上,织绸过程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生产过程,是积累多少代实践经验才形成的,不可能由某一个人独自发明出来。
在殷代甲骨文当中,人们发现了“蚕”“桑”“丝”“帛”等字,在一片甲骨上还发现刻有“用三头牛祭蚕神”的内容;在殷商古墓出土文物中,有用玉雕刻的蚕,形态逼真,有残存的丝绸丝片。这些考古出土的实物及甲骨文的记载都说明,我国早在距今三四千年前就已经养蚕织绸。
作为中华民族的发祥地,中国古代的黄河流域桑林茂盛,养蚕业相对最为发达。每当春天来临,妇女们便纷纷到桑林中采摘桑叶。桑林在野外,活动比较自由,桑叶茂盛,又容易隐蔽,所以在那个男女感情比较自由的时代,桑林实在是极好的幽会场所。在这里,谁知道发生过多少浪漫的故事?自然而然,桑林便不断出现于爱情诗篇中了。但随着时代的变化,儒家礼教学说逐渐盛行,这种自由自在的男女情爱遭到了否定。(可能是孔圣人编辑完诗经以后,感觉有违君子之风吧,故在自己的语录中产生一些哂笑否定之意。而他的愚徒们夸大其词,使礼教成为一种有悖人情的怪物。不过从这里也可看出孔子的客观精神,诗经中依旧保存了不少赤裸裸的爱情诗篇嘛!——这个问题我没仔细学习,此说不是定论。)于是,在文学的“桑林”中,开始产生完全不同的故事。更多地不再是男求女欢的景象,而变成烈女怒斥无行男子的经典造型。如西汉刘向《列女传》记载:鲁国人秋胡,娶妻五日,离家游宦,身致高位,五年乃归。将至家,见一美妇人采桑于路旁,便下车调戏,说是“力桑不如逢国卿”(采桑养蚕不如遇上个大官,做他的情人。与今天的“找个好工作不如嫁个好老公”一个境界。)遭到采桑女的断然拒绝。回家后,与妻相见,发现原来就是那采桑女。其妻鄙夷丈夫的为人,竟投河死。乐府中有《秋胡行》一题,就是后人有感于这一传说而作。可惜的是此古辞已佚,今存有西晋傅玄之拟作,内容与《列女传》所载大体相同:“秋胡子,娶妻三日,会行仕宦。既享显爵,保兹德音。以禄颐亲,韫此黄金。睹一好妇,采桑路旁。遂下黄金,诱以逢卿。玉磨逾洁,兰动弥馨。源流洁清,水无浊波。奈何秋胡,中道怀邪。美此节妇,高行巍峨。哀哉可愍,自投长河。”《陌上桑》显然是《秋胡行》姊妹篇。
不过,与《秋胡行》甚至以前的诗歌相比,《陌上桑》更富于浪漫性和诙谐性,人格色彩更加艳丽动人,文学成就更高。
从诗中我们可以看出,秦罗敷是个多么美丽活泼聪明辛辣的姑娘啊!她的美丽,吸引得路人放下了担子,伫立凝视(路人好像年岁较大,性格也沉稳些,所以只是手捋着胡须,流露出赞叹的神气);挑逗得小伙子不时脱下帽子,整理着头巾(现在众人之间还能时常看到这种下意识动作呵)。而看到罗敷的种田农人情景更糟:看得失了神,干不了活儿;回到家就与老婆吵架,老婆嫌他丢了魂,他嫌老婆长得丑,俩人摔盆砸碗闹离婚。哈哈,多么诙谐可笑啊。从南边来了位使君(“使君”是东汉时对太守、刺史的尊称。从后面的对话中看,罗敷很清楚这位使君的家况,所以一定是位本地的官员啦。诗中写他从南面来,大概是刚刚出差回来吧。多少天不见老婆,搓板的感觉消失的无影无踪!)看到罗敷立马目瞪口呆,连忙派遣手下小吏上前与秦罗敷黏糊:“姑娘啊,你是谁家的妹子呀?”“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多大了?”“二十不到十五有余。”(当时的姑娘岁数也是个人隐私啊,就不告诉你!)“我们使君非常爱慕你,愿与你在天做对儿比翼鸟儿,在地结为连理枝儿。坐我们使君的豪华车一起回去吧!”秦罗敷一听此话,怒冲冲上前叱责道:“啊呸!呸!呸!没见过像你们使君这样愚蠢的人!他家有老婆,当我不知道吗!让我当二奶,痴心妄想!你告诉他,我已有老公!”停顿片刻,罗敷大约感觉不够出气,又道:“想知道我老公是干什么的吗?告诉你,你到东方去看看,那上千人队伍里的一把手就是!他骑的是金鞍玉佩的高头大马,带的是价值连城的鹿卢宝剑。他十五就做得小吏,二十当过朝堂大夫,三十成为侍中郎,四十就做了一方大帅。他长得既英俊又潇洒,就是有成千上万的人,也没有一个比得上他!”罗敷像连珠炮一样把小吏说得面红耳赤,然后小嘴一撇,打住了话头,不说啦!可言外之意已经溢于言表:“你们使君比得了吗!”
全诗到此戛然而止。宛如一首激昂的音乐,在高潮处骤然结束,让听众回味无穷。
整个事件的后来,诗中没有叙述,所以留给了后人无穷的想象空间。万千读者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认为使君是流氓无赖,强抢豪夺的;有认为使君道貌岸然,背后下黑手的;有认为使君枯木逢春,爱意重生的(谁知道他老婆是不是个母夜叉啊);有认为使君一见钟情,想入非非的。
我更愿意倾向于后者。
想使君遭到拒绝,是多么尴尬、不好意思啊!估计他以后再也不会想入非非了。
秦罗敷这个名字,在古代另一首叙事诗中又出现过一次,那就是著名的《孔雀东南飞》,又叫《古诗为焦仲卿妻作》。不过在这首诗中,秦罗敷只是作为陪衬闪现了一下:“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可惜,在这儿,不管秦罗敷多么楚楚动人,多么娇媚可怜,都打动不了焦仲卿那颗要死的心——秦罗敷的形象被损伤了不少啊!
当然,没有谁会那么较真儿,非要认为此罗敷就是彼罗敷。
还有人评判说,“罗敷”是汉代女子常用的名字,犹如汉代男子喜欢用“延年”一样,所以《陌上桑》中有,《孔雀东南飞》也有。我认为这种说法值得商榷。是的,汉代有男子喜用“延年”名字的现象,如李延年、辛延年、左延年等(杜甫诗中的李龟年名字有近似之意),但他们的姓氏不同啊。而两个“罗敷”,就这么巧都姓秦吗?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孔雀东南飞》借用了《陌上桑》中秦罗敷的美女形象,以衬托焦仲卿母亲急于诱迫焦仲卿就范的心境。这是文人创作中的一个小技巧而已,并不鲜见。
《孔雀东南飞》有比较准确可靠的写作年代记载。其序说:“汉末建安中,庐江小吏焦仲卿妻刘氏……亦自缢于庭树。时人伤之,为诗云尔。”可见此诗作于公元二百年前后的建安年间。如果诗中突兀而出的秦罗敷形象,确实有意借助于《陌上桑》影响力的话,那么可以确定,建安年间,《汉乐府?陌上桑》已被世人广为传唱了。
秦罗敷的故事在后来又有了新发展。《陌上桑》作为一种诗歌格式,在汉魏时期就出现了许多变体,如《采桑子》、《采桑》、《罗敷行》等,他们描写罗敷之美,数不胜数。但这些诗歌并没有对罗敷的地点年代作出明确交待。只是到了晋朝,崔豹在其《古今注》说:“《陌上桑》者,出秦氏女子。秦氏,邯郸人,有女名罗敷,为邑人千乘王仁妻。王仁后为赵王家令。罗敷出采桑于陌上,赵王登台见而悦之,因置酒欲夺焉。罗敷巧弹筝,乃作《陌上桑》之歌以自明焉。”明确提出秦罗敷是邯郸人。不知崔豹当时有什么确证。(按,崔豹《古今注》是一部对古代和当时各类事物进行解说诠释的著作,它对我们了解古人对自然界的认识、古代典章制度和习俗,有一定帮助,但其中也有某些解释不尽合理,带有一定随意性。)其实考察《陌上桑》词意,它的活泼明快,完全是一种乡野俚曲的情调,与女子明志巧拒赵王的婉转严正心境是不怎么相符的。而且,《陌上桑》的引人入胜之处,一是描写秦罗敷的靓,二是记述秦罗敷的唬,试问,秦罗敷的“夫婿殊”能唬住赵王吗?
又邯郸县志古词中记载: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旧说邯郸女子,秦姓,名罗敷,为邑人千乘王仁妻。仁后为赵王家令。罗敷出,采桑陌上,赵王登台,见而悦之。置酒,欲夺焉。罗敷善弹筝,作《陌上桑》,以自明不从。这显然是转自崔豹之说。
又有传说,赵时美女秦罗敷,已许配给赵王侍臣王仁为妻。一次罗敷外出采桑,被赵王看见,想夺为已有,罗敷不从,弹筝作《陌上桑》,自明已有夫,后被赵王所逼,以致投卧龙潭而死,从此卧龙潭改为罗敷潭。这是秦罗敷故事的新演变啦。
近代又有新的演义:据邯郸县三陵乡一带农民讲,美女罗敷,即赵都邯郸城西北姜窑村人,祖父秦义合,一生务农,性情耿直。其父秦敏,性格直爽,勤学好问,他平时多向本村一位秀才讨教,能识文断字,后被聘为本村教书先生,一生家境贫寒。其母张氏,是黄窑张门之女。罗敷兄妹三人,哥秦宝、姐秦莲,她的乳名名小英。由于家父教导,罗敷天资聪颖,四岁便能吟诗写字,七岁对外来客人迎送,礼貌节制,落落大方,不同凡俗。小英十岁那年,由于水灾,其家被水冲塌,搬至村西卧龙岗上五龙庙西厢房居住。庙中尼姑见小英超凡脱俗,便收为俗徒,方起下“罗敷”这个名字。传说,罗敷之夫王仁是南高峒村人,他们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王仁去边关抗秦时,他俩还互赠琴剑,相留誓愿!罗敷为什么那么爱王仁呢?据说,是因为王仁救过罗敷的命!罗敷荡秋千时,双手失控,被王仁双手相托;还有的说罗敷被猛虎追至,被王仁用箭射伤猛虎而得救。等等。传说在姜窑村西北,龙兴寺遗址之西,旧有一小溪,溪边有一潭,原名“黑龙潭”。每逢夏秋,常有白气起于潭中,上达云际,历久不散,似黑龙吸水,故名“黑龙潭”。因罗敷扑潭而死,后人为了纪念罗敷,将“黑龙潭”改为“罗敷潭”。
在秦罗敷故事的继承发展过程中,把秦罗敷定籍为邯郸人,似乎已是“神来之笔”,而更确定为邯郸城西北姜窑村人,与《陌上桑》对证,就越发显得有些不对头了。试看,“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按历史上邯郸城的位置,似乎从没有出现过城在姜窑村北面的时候,那么,秦罗敷采桑城南隅,是不是太不现实了?邯郸城,不是个小村啊(东汉时期仍是华夏五大都会之一),从姜窑村到城南(至少应在现在的赵王城一带吧),秦罗敷该走多远的路啊!再者,即便她有的是时间有的是力气能走到,但有必要去城南采桑吗?难道当时姜窑村一带没有桑林吗?据说,过去姜窑村西的罗敷潭边可是桑田数百亩,松柏成林,杨柳成行呢。
综上所述,我得出两点看法,一是邯郸“秦罗敷”非《陌上桑》之“秦罗敷”,邯郸“罗敷”或许也是前人“借用”而已。邯郸罗敷潭,与《陌上桑》中的秦罗敷更是拉不上什么瓜葛了。二是读《汉乐府?陌上桑》,大可不必联系后世有关秦罗敷的传说,以免影响你从原诗中体味到的活泼亮丽之美感。
不过,民间传说不像历史教材那样板正,有错误立马消除,民间传说更像星星之火,总是不断燎原的。至少到了隋唐时期,秦罗敷的邯郸籍贯之说似乎已是言之凿凿、妇孺皆知的事儿了。唐代大诗人李白游邯郸有《春游罗敷潭》一诗:“行歌入谷口,路尽无人跻。攀崖度绝壑,弄水寻回溪。云从石上起,客到花间迷。淹留未尽兴,日落群峰西。”可见当时的罗敷潭已是大名在外。李白还拟做过一首《陌上桑》:“美女湘绮衣,春还事蚕作。五马如飞龙,青丝结金络。不知谁家子,调笑来相谑。妾本秦罗敷,玉颜艳名都。绿条映素手,采桑向城隅。使君且不顾,况复论秋胡。寒蛩爱碧草, 鸣凤栖青梧。托心自有处,但怪旁人愚。徒令白日暮,高驾空踟蹰。”诗中的“使君且不顾,况复论秋胡”,似乎意味着当时的秦罗敷又有新的说辞。李白的两首诗作大致可证明,崔豹《古今注》的观点已被当时的人们所普遍接受了。
传说嘛,有时有点儿像迷信,信则有不信则无。
到了后世,秦罗敷的故事逐渐有点儿萎谢。大概原因有二,一个是秦罗敷投潭自尽的说法让人倍感压抑,悲情的色彩忒浓,不易让人接受。没有了阳光色彩,没有了快乐氛围,人们也就不愿意为之浮想联翩、吟诗作赋了。二是后来的人们很少再去歌颂美女劳动的场景,社会讲礼节了,文明进步了,似乎琴棋书画成了美女的最好装潢。秦罗敷的形象与后世风俗出现了很大差异,不适合传唱说教。这大约就是封建礼教的功劳吧。
悠悠岁月,倏忽千年。今天的罗敷潭,又重新被当地乡里人打扮推崇起来。据说不但修建了李白亭,罗敷汉白玉像,还请狂草奇人“狂齐”了个“龙”字刻于潭下石壁。群贤毕至,互相抬轿嘛,看来秦罗敷重现异彩的那一天为时不远啦。不过今天与过去有所不同的是,再要“春游罗敷潭”,请留下买路钱。
话又说回来,打扮总比荒废好。但愿罗敷潭越来越有风光;但愿世风继续与时俱进,变回到原来健康活泼、自然阳光的状态。重新让大地桑树成林,枝繁叶茂,桑椹飘香;让人间勤劳唯美,爱由心生,诗情永存。
游览罗敷潭景区,是要带着一种心情去的,那就是敬仰、崇敬、膜拜。要不,去罗敷潭观光也不过是荒岭一座,一座荒岭。其实真的,除了一条石砌小道、一条细细流水、一座雕像、一个水潭,这里真的没什麽好玩的。主要是心情,看你怎么去欣赏,怎么发现美。这样的旅游观光才有其实在的意义。借用《孔雀东南飞》里的“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来做本文的结尾吧。您可以以您的眼光来欣赏罗敷的惊世魅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