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 亮:儿时的年味儿(三) | |||
| 煤炭资讯网 | 2016-1-30 10:38:57 散文荟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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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电视画面里的顽童在念“二十三,糖瓜粘; 二十四,扫房子 ……”我猛然间想起,离过年没几天了,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又是一年。每天为生计而奔波,为了俗事而烦恼,为了曲意逢迎而满脸堆笑,为了蝇头小利而斤斤计较,照照镜子,都快找不到自己了。
“老年人常思既往”,我老了么,是老了,都四十不惑了,怪不得最近常常想起儿时过年的情景。
记得那时我还没有上学,每年一进入腊月,母亲非常忙碌,而我也非常兴奋,每天有那么多新鲜事等着我,而且离过年是越来越近,我能放鞭炮了,能有新衣服穿了,能吃上肉丸子和扒肉条了。 我每天都活在兴奋和期待当中,就像张洁笔下拾麦穗的小姑娘在等待老货郎那样快快乐乐地过着每一天。
过年穿的新衣服是刚入冬的时候,母亲从商店买的布,带我到裁缝店量体裁衣定做的,我也不管好看不好看,只要有新衣服穿就行,鞋和袜子是买来的。
过了腊八节,母亲就开始带着我置办年货。鞭炮、对联、窗花、干果、糖果、饮料,其它的肉食也是要买一些的。那年月物资非常匮乏,市场经济也没有放开,只能到矿区商店买这些吃的东西,所以柜台前挤满了人,去的迟了甚至买不上。我是个吃货, 所以对吃的东西记忆比较深刻,比如大白兔奶糖,吃在嘴里香香的、甜甜的;高梁软糖,软乎乎、有嚼劲;柿饼子,甜个丝丝、有回味;小香槟饮料,喝在肚里荡气回肠;还有冰花肉、午餐肉………吃一口肉,喝一口小香槟,那个大快朵颐,感觉棒极了。直到现在过年的时候,我都会定制一块压制的猪头肉,可总也找不回那种感觉了,妻子说,那年月你是穷得吃不上,你就认为那就是最好吃的东西。
母亲把买来的鞭炮放在油布下的炕头干上一两天,去去潮气,说那样放起来声音响亮。那时候的小鞭炮是拆开了一个一个地放,不能一下子放完,否则就没有玩的了,不像现在一盘不够再来一盘。铁杆炮也得买几个,放在土地上,用长香点着,“嗖”的一声,窜得老高,炸得声音特响亮。闪光雷是在除夕夜接神的时候才响的,点着后,“嗖”的一声钻入半天空,“嘎”的一声,发出耀眼的光芒。
在腊月二十三这天,母亲照例是要买麻糖的,说是给灶王爷糊嘴用的,让灶王爷上了天只能说好话,其实灶王爷只吃了一丁点,其余的都让我给吃了。
在“二十四,扫房日”后,母亲就开始贴窗花。当母亲打好了浆糊,我便急不可耐地把窗档子上的麻纸全都扯光了,扯得非常干净。母亲便把一条条的麻纸粘在窗档子上,最后在中间的玻璃上贴一个圆福字或花开富贵的窗花,在白麻纸和亮玻璃的衬托下,鲜艳的窗花显得非常好看。前几天,我在街上听到有卖剪纸的,有点好奇,过去一看,原来就是个卖窗花的。你看,现在的窗花都已上升到艺术品的高度了,真的是与时俱进了。
“爸爸,该讲故事了。”女儿的一声“爸爸”,把我从遥远的岁月切换到现实中,是的,洗洗睡吧,明天还要养家糊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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