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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金辉:峰峰往事之彭城黄土岗

煤炭资讯网 2016/11/15 17:56:29    散文荟萃
    我所在的峰峰集团孙庄矿工人村东侧就是彭城黄土岗,我们每逢休息步行去彭城游玩领略“彭城街五里长,各溜拐弯笼盔墙”的特殊风貌时,必然要路过黄土岗。在黄土岗发生过一件大事就是黄土岗大捷。

    1937年7•7事变后,日军大举进攻华北,顺着平汉铁路长驱南下,磁县城紧挨平汉线,当年的10月18日,日军就开到了磁县城。
 
    彭城是个古镇,也是磁县的首镇。这一重镇有两个至关重要之处,一是中国北方陶瓷之都,是磁州窑的中兴之地,从唐宋以来千年窑火不断,形成中国最大的民窑基地,素有“南有景德,北有彭城”和“千里彭城,日进斗金"之称。上百座烧窑烧制陶瓷用品向民间输送,它富庶呀。再就是彭城这地方地理位置很重要。太行有八陉,其第四陉--滏口陉,就在彭城的旁边,滏口陉两边是崇山峻岭,中间是一条自然通道。往东出磁县接邯郸直达平原,往西穿武安过涉县可到山西。自古以来这条通道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十分重要。
 
    1937年12月20日,日军纠集千人兵力偷袭彭城。日军武器装备精良,配备大炮、重机枪。国民党的薛梦麟,孟庭弼的救国军闻风而逃。只剩下共产党、八路军领导下的张锡珩的十三支队和纪德贵的第四支队。这两股部队合起来不过500人,而且武器装备都是很差。经过一天的激烈战斗,因敌强我弱,被迫撤出彭城。日军占领彭城。
 
    1938年5月18日磁县大队用一个调虎离山计,把彭城夺了回来。利用围攻磁县,调动彭城日军增援磁县日军,一举夺取彭城。
 
    敌人吃了闷头亏,事后一调查,扰县城、夺取彭城的,却原来都是一帮土八路干得 ,并没有正规八路军参与。他们恨得牙根疼,绝不善罢甘休,寻找时机要伺机报复,还想夺回磁县重镇、战略要地彭城。
 
        战前准备
 
    敌人为了夺回彭城,加强了准备工作。敌人一方面加紧准备兵力,一方面指派密探在彭城暗中打探情况,经过半个多月侦探,敌人掌握彭城这边的情况:张锡珩的十三支队过漳河开往河南林县去了,磁县抗日政府的主要领导到西边山里开会去了,王维刚的三大队有两营人马到平汉线那边活动去了,城里只剩下纪德贵的四支队和王维刚的一个营,两股兵力总共四、五百人。另外密探还探明,彭城周边没有八路军正规部队活动的迹象。偷袭彭城天赐良机。
 
    敌人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呢?敌人以重金收买,就有败类人物给他当密探,而且还是本磁县人。其中一个还是本彭城人,这家伙拐着一条腿,是个鞋匠,在文昌阁附近摆着个修鞋摊,土头土脑,其貌不扬,看上去老实巴脚的,平时谁也不注意他,也没想到他会给敌人当密探。鞋匠在彭城负责收集我方情报,这是敌人的重要情报主要来源。另一人主要传递情报,腿脚快。磁县日军司令部把收上来的情报,汇总分析,就决定要偷袭彭城。敌人没从磁县城集结兵力,而是把行动的出发点儿秘密地定在磁县西南部的观台镇。观台在彭城西南方向,离彭城约二十五、六里路程。磁县城在彭城的东南方向,一般情况下,我方关注的是东南方向的敌人动静、对于西南方向不大注意。
 
    5月29日敌人在观台秘密集中了700多人(也有人说是1000多人),其中日军300余人,伪军400余人,火力也准备得充分,除了人手一枪外,还有大炮5门,轻重机枪十多挺。敌人下了狠劲,妄图以优势兵力一举夺下彭城,把王维刚、纪德贵这伙土八路彻底消灭,雪丢彭城之耻。
 
    我们的情报人员也不是吃干饭的,敌人的行动再秘密,暗中眼线也是挡不住了。观台镇伪军总部的伙房里有一个做饭的耿师傅就是我们情报人员。耿师傅平时给伪军官兵称兄道弟,打得很热火。5月29日这天,他发现观台镇的四门突然加了双岗,人是只许进不许出,并且发现日军指挥部和伪军大队部戒备森严,过往行人一个也不许靠近,气氛异常。做中午饭时,伪军大队长特意关照伙房改善生活吃肉囱拉面,肉比平时多了一倍。耿师傅预感到敌人有行动,于是偷偷挖了半碗炒肉藏在一边,又炒了盘葱花拌鸡蛋,也藏好了。
 
    中午开罢饭后,他用围裙把肉和鸡蛋裹了回到住处,又到街上的杂货铺买了瓶酒买了包烟,揣在怀里,便进到街北史老连的客店里。史老连的客店在伪军大队部附近,这客店除了留宿住客,另外还兼营买大烟和开赌场。平时伪军们有个习惯,吃了中午饭总要有一伙人到客店来打几圈牌,个别的还要来这儿弄上两口"白面儿",过过烟瘾。耿师傅跟史老连是老熟人了,热茶倒上,两人就坐到那儿闲话。因为镇里戒了严,客店里边没有住客,空落落的。两个人抽烟喝茶说闲话,半个时辰过去了,也不见有伪军来打牌,抽白面。耿师傅就觉得事更异常,他便故作诧异地说:“哟嗬,今儿是咋啦?咋不见狗蛋们来过瘾?”“狗蛋”是对伪军们的戏称,耿师傅经常和伪军们闹唏哈开玩笑,当面叫他们“狗蛋”。史老连忙一摆手,朝门外瞅了瞅,压低声音道:“闹半天你还不知道啊?日本人有大动作啦,兵营里拉来了火炮,增了兵,要去扫荡。”耿师傅内心吃惊,表面上却故作平静地问:“这又去哪儿扫荡?还拉火炮?”史掌柜摇摇头:“去哪儿咱不清楚,看样子这回不同寻常。”耿师傅这边可就心急火撩,暗说:我这个地下情报人员得赶紧把敌人动向了解清楚,误了事可不得了。
 
    就在耿师傅发愁时,一个姓陈伪军小队长,奔客店门来了。耿师傅眼一亮,起身就迎着姓陈的走过去,一边就掏出兜里的酒瓶,上前拉住姓陈的说:“老弟呀,我正说找你去呢?走,弄两口去。”其实耿师傅揣着酒来这客店,原想的是从赌桌上拉一个伪军去喝酒套情况,不想狗蛋们都没来赌钱,他心里还正抓着猫呢。一见姓陈的,他就凑坡骑驴要把这家伙钓走。不想姓陈的一摆手说:“今儿不行,改日吧。今儿我有公务。”说着向史掌柜一仰脸说:“史掌柜呀,皇军有令,今夜店里不准留客,也不许设赌场,天一黑就关门,听清了!”说罢就要走,耿师傅哪能放过呀,一拍姓陈的肩膀,故作怒恼说:“我说陈队长,咱哥俩平时红脸没犯过,今儿是哥我的生日,上午我给你们狗蛋做饭没得住空儿弄两口儿,这后响说啥也得意思意思。这不,酒都买好了,菜也备下了。我一人喝多寡得慌,你说啥也得赔哥几盅。”姓陈的还要推辞,耿师傅却把他胳膊挽了,“咋?你的公务再大,还有哥的生日大?”其实这姓陈的也是个嗜酒如命的人儿。架不住老耿这么又缠又激,再说老耿是做饭的师傅,平时在伙食上叫他占点便宜也断不了。无奈,就半推半就跟着老耿去了。耿师傅到了住处,把炒肉、葱花鸡蛋往外一拿,俨然一派过生日的架势。姓陈的也就深信不疑,便赔着老耿喝开了。一瓶酒姓陈的喝了一大半,酒劲一上,姓陈的头脑发晕,这嘴就不由自主了。连连说:“这回……够他妈老维的、老贵的呛,他们要全军覆没了……彭城又回老日子手了……”老维的指的是王维刚,老贵的是说纪德贵。耿师傅三套两套,就把情况套了个踏实。情况是:观台这边集结兵力700多人,火炮5门,十几挺轻重机枪,后半夜偷袭彭城。耿师傅把姓陈的送走,立马就挑起俩买菜筐子,束着做饭的围裙,一路就奔镇北门。到那儿后跟站岗的"狗蛋"们开着玩笑说是买菜,就大摇大摆出去了。
 
     离观台不远有个保障村,村里有我方的地下情报人员。老耿把情况一讲,情报人员火速就去彭城报信。这时候已到了傍晚时分,王维刚、纪德贵接到信息,觉得时态严重,立即研究对策。正在这时,去西边开会的田裕民、李相虞等县委领导回来了。原来是八路军一二九师386旅旅长陈赓将军召见他们汇报工作。
 
    就在前几天,陈赓将军领着771团和772团从涉县到武安,在武安拔了几个日本据点后,留下771团在武安西部转战,然后领着772团开赴磁县西部,准备把这一带的日伪军清理清理。这么做是有战略意义的,因为刘邓首长率领的一二九师总部即将进驻涉县。磁县西边和武安西边与涉县接壤,交界周边的环境得先打扫打扫,以保总部的安全。因此陈赓到磁县地界后,就把磁县县委县政府的主要成员请过来了解当地情况,以便下一步采取行动。
 
     田裕民等人给陈赓汇报完工作后,就返回彭城。
 
    田县长到了文昌阁,王维刚、纪德贵等人正在商量对付敌人的对策。说实话,王、纪二位还正作着难呢。硬顶吧,敌强我弱,肯定要吃亏。放弃彭城撤离吧,又觉得太便宜敌人了。田裕民听了情况,嘿嘿笑了,说:“老维,老贵呀,你俩别发愁,这回呀有好戏唱啦。”然后把陈赓将军到了西边贾壁一带的事说了。王、纪二人一拍腿,愁云顿消。几个人一合计立即由纪德贵带着两位护兵,骑上快马去给陈赓将军报告。彭城离贾壁三十来里路,纪德贵一行,鞭打快马,一路烟尘,一个多时就到了陈赓旅长司令部。
 
    纪德贵将情况汇报给了陈赓,将军幽默地说了六个字:“肉来之,则吃之!”
 
         战斗经过
 
    5月29日夜幕降临之时,陈赓将军率领772团迅疾向彭城进发。战士们刚吃过晚饭,肚里不饿,精神抖擞,几十里山路的急行军,赶半夜时分就到了彭城。
 
    陈赓将军上了文昌阁,就让田裕民拿出彭城当地的地形图,他察看了图上的山川地貌和彭城镇区的概况后,用红铅笔在“黄土岗”一处划了个圈,重重点了点说:“就在这地方设埋伏。”
 
    随之确定了作战方案:772团在黄土岗两侧设伏,纪德贵的队伍绕弯到黄土岗南面通观台路上两边埋伏,等战斗打响后,敌人往回跑时打伏击。王维刚的队伍到彭城通往磁县的路上防守,以应对磁县之敌来增援。
 
    各部队按命令各就各位后,陈赓指指这文昌阁说:这地方不适合作指挥部,得另找地方。彭城三条大街,文昌阁所在的街道是最南边的一条,敌人是从西南方向来的,他们有火炮,陈赓考虑到了这一点,因此就建议离开这里。很快,一伙首脑人员就转移到北街的土地庙去了,文昌阁成了一座空阁。
 
    指挥部刚安顿好,我们的探哨来报告说,观台的日伪军出动了。这时候已是5月30日凌晨1点多了。从观台镇的情报人员耿师傅传递出情报,到情报辗转传到彭城,再到纪德贵奔赴贾壁见陈赓,然后到772团开来彭城,以至指挥部在土地庙安定,这前前后后也就是十来个钟头的时间。
 
    说话间已到了凌晨3点来钟,敌人的人马进入黄土岗一带。黄土岗是彭城西南的一处岗坡地,离开彭城约有里把路,那时候,黄土岗蒿木丛生杂树蓊郁。岗坡东北西南走向,中间是一条黄土路,陈赓在此处设下“布袋阵”迎敌,真是绝到妙处。700多日伪军秘密出动,自以为做得滴水不漏,再说要偷袭的又是武器装备不怎么精良的“土八路”,满以为这一回是一战必胜,甚至幻想王维刚、纪德贵的人马可能听到枪声就会弃城而逃。他们想一百想,也没有想到陈赓的队伍就在他们的头顶上瞄着呢。敌人全部进到黄土岗后,才说架起火炮来个火力侦察,突然间两侧枪声骤响。十几个日伪军来不及反应就成了死鬼。你看这个热闹吧,高处的机枪、步枪、手榴弹像放火鞭一样往下落,下面的敌人惊慌失措乱成了一锅粥。日军指挥官一听这枪声,大吃一惊,他判断这可不是土八路的手段,而是遇上了八路军正规部队。情急之下,他赶紧布置战斗反击。如果都是日本兵倒好办,问题是一大半是伪军,他们当兵为的是混饭吃,一路从观台那边走过来,有的还正犯着大烟瘾呢。突遭伏击,这帮人早腿软头大,有的乱撞乱窜,有的忙着往杂草棵子钻,不成事还碍事呢。日本兵仓慌迎战,乱无目标地放炮打枪。黑天摸地的岗沟之中,敌人也不敢恋战,赶紧打信号撤退。按说退该往西南方向退,可是一团混乱之中,懵了,把方向搞反了,没往西南走,反而朝东北方向彭城这边跑开了。这还真是事出意外,敌人跑进彭城西庄子。这一来,麻烦了,敌人歪打正着,进了村街反倒安全了。他们凭借民房建筑,重新组织火力,给我军打开了反击。纪德贵的四支队在观台路那边埋伏着,遥遥看着战斗打响,单等敌人退回来给他个伏击。然而等了多时,也不见敌人回撤,却听彭城那边枪声激烈,心说坏事了,赶紧领着队伍就往彭城这边赶。
 
    陈赓将军的指挥部里也接到消息,说敌人进了西庄子。陈赓一听吃惊不小,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将军知道,敌人火力充足,进了镇街,他们凭险可守,等到天明,那麻烦可就大了。将军略一盘算,便叫传令兵传下令去,命772团留部分人马在镇南给敌人对峙,其部分与纪德贵的四支队迂回穿插到彭城后街,向西庄子围攻,抄敌人的后背。再调王维刚的半部人马从彭城东边围攻西庄子。这样布置的意图是要把敌人从西庄子挤出去,逼他们走向旷野然后追击。
 
    此时天已快亮了。敌人一看天色,松了一口气,天一明,他们就不害怕了。就在这时,突然背后枪声大作,又听东边打过来。敌人知道这是八路军包围过来了。撤吧,往哪撤?北边,东边,南边三面都有火力,只有往西边撤。西庄子西边是大洼地,方圆百十亩大,周边荆棘遍布,也没有像样的路,敌人一看急了眼,疯了。回过头来,架起火炮乱放起来,有几处民房顿时被炸塌了。炮火一响,南边的枪声立时停息下了。是炮火把我军的攻击压下去了?其实不是,我军是怕敌人再打炮,老百姓遭受损失,所以暂停了攻击。此时天已放亮,敌人一见南边停了攻打,立即趁机跑出西庄子,奔观台方向就逃。走观台,还得过黄土岗,别无他路。我们的772团有部分兵力在镇南与敌对峙。在敌人发疯开炮时,部队主动停了火,干啥去了?又埋伏到黄土岗那边了,料定敌人还得往这边跑。我们的大队人马从彭城往外打,敌人朝黄土岗那边跑得可快,结果一进黄土岗又遭到我军伏击。然而毕竟是大白天了,日军也是训练有素的,他们组织战斗抢占了一处岗坡,架起火炮机枪反击。我们的人马从三面围着打,机枪架到了高如山的灰渣山上,一场恶战打了两三个钟点。敌人边打边撤,直到近午,战斗才告结束。本来,按陈赓将军的计划,这700多日伪军是要一锅烩了的,就因为敌人昏了头窜进了西庄子,制造了个麻烦,这一耽搁,计划没有实现。不过这一仗歼敌200余人,缴获火炮两门,轻重机枪五挺,长短枪两百余支,大获全胜。这次战斗,在抗战史上称为“彭城大捷”,因为主要战场在黄土岗,所以也叫“彭城黄土岗大捷”。
 
    前面讲了,陈赓将军连夜来到文昌阁,部署了作战方案后,建议另找别处设立指挥所,是考虑到敌人炮火轰击,这一临时决策太重要了,日伪军昏了头窜进西庄子,还就是在文昌阁下面站的脚,更有意思的是,那日军指挥官还上到文昌阁,把这房子作成他的临时指挥所。他做梦也想不到,就在三四个小时前,八路军的高级将军陈赓和磁县抗日政府的主要成员,还在这屋子里议事呢。那文昌阁这一幕就实在扣人心弦了。
 
    日军残兵逃到石场河边上进行了暂短的休息,日军兵累得都站不起来了。骡马上驮满了战死日军的人头,有的士兵身上也挂着俩三个人头,这都是日本兵的同乡,都是冒险从死去的士兵身上砍下来的,要将同乡骨灰回故里。
 
    日军逃回观台后,密探正在做美梦领赏。日军指挥官见到他,举刀一劈两半,他们得到应有的下场。
 
     这段尘封的往事已经过去70多年,能够记忆起这段往事的人为数不多。当年鏖战的黄土岗早已不见当年的踪迹,唯独黄土岗附近高矗的一座座厂房仿佛诉说着悲壮的历史。


作者:冀中能源峰峰集团孙庄采矿公司 杨金辉      编 辑: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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