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峰峰元宝山南侧、老槐山西侧的张家楼近来声名鹊起，成为峰峰美丽乡村建设的一张新名片。和据此20公里的磁县尧王庄有的一拼。这都是美丽乡村建设“惹的祸”，生生的让两个并不出名的小村庄大放异彩，这也为闻名而来的游客们增添了一处探古寻幽的极好去处。

     得知张家楼，完全是因为峰峰文化学者赵立春先生的全力推介。听的多了，便想去看看。张家楼在峰峰矿区南环路南，很好找也很好走。 　　

 

    从张家楼的南北向大街进村，并看不到古村落，一路都是新村庄。原来，古村落在东侧，南北大街快到尽头时有一条东西街，从这条街向东拐过去，就到古村了。 　　

 

    张家楼，顾名思义，村里应该遍是楼房吧？非也。张家楼根本没有楼，都是平房。那为什么叫张家楼呢？说来话长，相传在宋元时期，各地灾民纷纷来彭城窑场打工，其中有一张姓人家，因无处居住，便在镇南山野间的土壁上凿洞为室，居住存身。后来，又在主窑的上方再开一洞，下洞住大人，上洞住儿女，远远望去就像一栋楼房一般，有人戏称这是“张家楼”。彭城窑场的窑工陆续来此开窑居住，渐成村庄，也叫成了“张家楼”，当地人土语称张家楼为“楼当”。 　　

 

    张家楼东靠老槐山，南依小南山，中间形成一块小盆地。奇异的是，这块小盆地的地表下，居然掩藏着丰厚的适宜烧造陶瓷的青矸土，当地人称之为“大青土”、“二青土”。大青土质细腻柔滑黏性大，适合烧制碗盘壶瓶之类的高档瓷；二青土质硬稍粗，适宜烧制缸盆之类的大件瓷。千百年来，张家楼村的百姓凿井挖土，供应彭城窑场。青土养育了张家楼一方百姓，青土支撑起了“千里彭城，日进斗金”，青土铸就了“南有景德，北有彭城”的美誉。 　　

 

     张家楼古村，两侧黄土台地壁立，中间是曲径沟壑，民居沿着沟壑两岸搭建，随形就势，高低错落。村里没有一条平坦街道，却有多条鸡肠小路，“有街不成街，有路尽是坡，逢坡就用石块铺砌，人来人往走动，免得泥泞滑脚”，这是张家楼特有的街景面貌。远眺近瞅，左观右看，张家楼就是一个“土”字。因为老村土气，村民陆续搬离，在西边平坦之地另起新居，把一个古村落遗弃在这里。所幸，上百座民居院落大部分都没拆除，古井桩、旧庙宇、石碾石磨石马槽，依然散放着浓浓的乡土气息。 　　

 

    张家楼先民沿沟壑两岸居住，长期以来，一代又一代人习惯在沟壑里植树，槐树、椿树、榆树，还有柿树、梧桐、皂角。沟壑里雨水溢流，滋润着树林，岁月更迭，树木竞长，古树粗有合抱，新树也有腿粗。一片苍翠呼应蓝天白云，古村落平添无尽诗意。 　　

 

    笼盔是彭城窑场罩护瓷器坯子入窑经烧的用物，正名“匣钵”。此物缸土制成，状如水桶，上面敞口，底面留有拳大圆孔，几经窑火炼烧，通体坚硬如铁，面如重枣，数次装窑用过后便废弃。平民人家便拾走盖房垒墙用，竖着用也可，横着用也中，省钱省料又省工。此物底儿朝外横着用最美，砌在墙上，好似排列着一枚枚硕大的铜钱。“笼盔垒墙底儿外，冬暖夏凉真不赖”，当地百姓有这一说。 　　

 

    当年张家楼人挖青土推到彭城窑场卖，随手把废笼盔捎回盖房。天长日久，村落民居大多都是笼盔墙，白石扎宅基，青砖垒轮廓，笼盔砌墙面，青、红、白三色映衬，着实叫人眼亮。如今，彭城窑场早已不用笼盔，彭城街的笼盔墙现已所剩无几，而张家楼的笼盔墙比比皆是，成为一景。虽陈旧却透着新鲜，虽土气却含着珍贵。
　　

    一道沟壑横陈，只有建桥交通。数座古桥间隔，成就古村落一景。夏日，水在沟壑漫流，人在桥上游走，绿树掩映，小桥流水，这是何等惬意！综观方圆几十里，一个村落里古桥如此之多，除了张家楼，别无二致。 　　

 

    大约在明初，彭城窑场增添了烧缸技艺。捏缸者多为山西人，劳作之间，他们哼着山西梆子或上党梆子的曲调，契入日常所见所闻或眼前劳动场景内容，既为解困解乏打发无聊，又抒发了思念家乡的心绪。日久天长，山西曲调与彭城语音融合，漫不经心间成就了一种窑场独有的小曲——“老缸调”。此调可二人对唱，也可数人合唱，插科打诨、乡间俚语、家长里短、风花雪月，表露悲欢离合，抒发喜怒哀乐。 　　

 

    张家楼人经年累月给彭城窑场运卖青土，耳濡目染中也学会了“老缸调”，推着小车在路上哼着唱。通过口耳相传，世代延续。如今，会唱老缸调的人已稀少了，惟有张家楼还在隐约流传——“彭城街五里长呀，旮里旮旯哦笼盔墙。今天不提盘子碗，单表彭城烧大缸……”原汁原味的彭城声腔，朴实酣畅的风情遗韵。土得掉渣，土得出奇，土得精彩，土得叫人心头震颤。 　　

 

    张家楼老村的村口，新建了一座舞台。这舞台系开凿土壁平整而成，台基外一排黑肚黄口的大缸。大缸是张家楼的“特产”，既可作支撑，也是一种文化符号。 　　

 

    戏台旁边就是张家楼艺术公社的牌楼，此牌楼由原木和茅草做顶，支撑的门柱也是两排大缸。牌楼四角挂着四盏殷红的灯笼，门楣的匾额上写着一行艺术字：张家楼艺术公社。 　　

 

    走进牌楼，第一户人家便是艺术公社的办公处，这是村里保存得最完整的一座四合院，被主人装饰得很有当代设计感。
　　

    沿着河边的小道往北走，这是第二户人家，小街门，笼盔墙，门前是水缸。街对面的一座四合院落，全是笼盔做的墙。两户之间的一片空地，改成了休憩的场所。一处难得见的窑洞，保存还挺好，稍加修缮就能入住。我对这个窑洞很眼热。经年的笼盔墙已经十分斑驳了，显得十分饱经沧桑。 　　

 

    一处院落正在修缮，以后可以做客栈，或者做酒吧。院落的大门已经基本竣工，显示出了原貌。笼盔墙上有一个穿透的小窗，小窗里放了一块砖，砖上刻的有字：供奉胡大将军在位。这个胡大将军到底是谁，不得而知，不知真是一位将军，还是一位狐仙。北边的一座二进院落要更加讲究一些，这是一进院落的大门，墙的底部大部分用的都是石块，上部只有一层笼盔，看来家境比较殷实。这是二进院落的门，墙壁基本上就都是笼盔了。出门再看，方才那位干活的师傅已经躺在大树下的石子堆上酣然入眠了。 　　

 

     这是一幅七十年代的大批判版画，批的是“四人帮”，我在小时候老看到这些，现在已很少见到了。一处行将倒塌的老屋架子，这里应该建个影视城，在这里拍一些电影，根本不用搭场景。

作者：冀中能源峰峰集团孙庄采矿公司 杨金辉

编 辑：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