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代禄:三伏天挑脚价(威煤记忆征文) | |||
| 煤炭资讯网 | 2016/12/6 9:45:55 散文荟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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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起沉甸甸的煤炭,跨过坑坑洼洼,翻过山山岭岭,就挣点搬运费,这就是挑脚价。
挑脚价很像当挑夫,但挑夫多是身强力壮的成年汉子,而挑脚价却是男女老少齐上阵。
俗话说“一分钱一分货”,挑脚价也是这样。如到四块田的煤窑去挑,就是一分钱一公斤的搬运费。四块田是一个地名,距矿区近10里,去挑一趟要一个多二个小时。那时,家家都穷,挣钱的门道又少得要命,成百上千的威煤人也就汗洒脚价路。
上世纪七十年代前后,每年的寒暑假是威煤中学生挑脚价的黄金时段,寒假去挑是越挑越暖和,可暑假尤其是三伏天去挑就更“暖和”了。
三伏天都是大热天,但播报的气温雷打不动,全是三十六七度,人们多不相信,总认为该是39或40度了,播报瞒了二三度。其实,即使加上二三度,气象部门的播报也是骗人的,全世界都一样。
气象部门播报的气温,既不是室内温度,也不是室外温度,而是“百叶箱”中的温度。此温度在夏季与室内温度比较接近,与室外温度相差可就大了。当人们还在为二度三度而费心猜测的时候,室外尤其是太阳底下的温度往往要高出十多二十度,播报也就忽悠忽悠的,反正没人刨根根,问底底。
在三伏天的烈日下,我就到四块田去挑过脚价,那是1974年的夏季。
上有炎炎烈日炙烤,下有大地反哺暑热,体内又大量产热,初挑时热得要命,渴得要命。太热了我就放下煤炭摘下草帽,到阴凉处稍稍歇一下,渴了就喝路边的泉水。夏天的泉水很清凉,咕噜咕噜喝下去,就像喝冷饮。
冷饮很快就化作万千“珍珠”,汇作汩汩汗水。汗水不断地浇灌头发,不停地从脸上淌下来,汗盐漤着眼睛有些涩痛,时不时要用手背去抺一下汗,不让汗水流进眼睛,汗水还将前胸后背的衣服浇得透湿,如果是深色衣服,还会浇出一片片白白的“盐花”。
没多久,就不大口渴,也不大出汗,也不觉得很热,同行们也是如此。
酷暑时节,肩挑重担,烈日暴晒,热气熏蒸,竟不大渴,不大出汗,也不觉得很热,也没听说有谁中暑的,没“身临其境”的人,做梦也想不到。
至于原因,可能是同行们常在酷暑下劳作,比较适应,挑一趟的时间不太长,又知道戴草帽,喝泉水,尽量在阴凉遮阳处歇息的缘故吧。
去四块田挑脚价,我只挑得起四十一、二公斤,一天挑一、二趟,远远当不到兄弟伙,甚至还不如一些女同学。我多次看到,初中同学秀芳、凤琴,高中同学桂琴、菊芳、光荣、德慧、传英等,挑起50公斤煤炭,娇健地行进在难行的山道上,她们时常要挑二三趟,真的是巾帼不让须眉,不服不行啊。
几年前,我和几个老同学重走四块田的山间小道。原来的煤窑早已井闭人散,但见山草萋萋,道路难辨难行。然而,正是这条难辨难行的挑脚价小道,却走出了诸多国家社会的建设者,我的同行兼同学李孝田、周维康,还相继成为威煤的“父母官”。望着倾洒汗水的小道,我仿佛看见男女老少奋力挑煤的蜿蜒长阵,我倏然感悟:挑脚价,其实是狭窄崎岖小道上的原始物流,我们不应该忘记这种行当!
作者简介:胡代禄,男,1958年生,威远县中医院中医师,出版中医专著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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