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骆文焕:如果云知道 | |||
| 煤炭资讯网 | 2016-4-14 12:38:47 散文荟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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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绵绵的日子,瑟瑟的寒风给我的心头增添了几分寒意、几分悲凉。一年以前,大伯就是在这样寒冷的早晨轻轻的合上了他疲惫的双眼,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当时我在西安参加一个考试,走出考场还没来得及上车就接到父亲的电话,让尽快回家,大伯病危了。当时的心情百味陈杂,三个月前弟弟结婚时都还一切安好,在此之前堂姐还曾给我电话,说大伯的手术很成功。我怎么也不能接受这突兀的变故!只记得,在那个寒冷的早晨,我哭了好久。
大伯本来是和堂哥一起在西安生活的,自从上次脑溢血手术之后就一直坚持要回亭口老家,他认定那里才是他的家。我匆忙的赶到车站,买了最近一趟回老家的车票,到家已经下午了。灰蒙的天空挂着昏暗的斜阳,稀疏晃动的人影,冷清的步行街,一切都是那么寂静,完全没有了活的气息。换上妈妈早就准备好的孝衣,我一直都不喜欢白色,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不管是医院的白还是此刻身上的白色孝衣,总感觉令人窒息。进屋之后,与大妈抱头痛哭,看着她消瘦的脸,我竟然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上来,泪水诠释着我们对亲人的思念。
看着桌上大伯的遗像,他的笑容是那般的慈祥。细细算来跟大伯相处的时间很少很少,对于他的事情我几乎都是从父亲口中得知。父亲兄弟三个,由于爷爷奶奶相继离世,作为长子的大伯便担任起支撑家庭的重担。用父亲的话说,面对生活的拮据,为了他们兄弟能够填饱肚子,大伯在那个年代可没少吃苦,他是既当爹又当妈照顾着弟弟们的日常生活。
父亲跟三爸相差两岁,大伯经常在夜里把父亲穿过的衣服缝缝补补好让三爸接着穿。那时候邻里乡亲或多或少也都会帮衬着他们,但是倔强的大伯总是不愿意过多的依赖大伙,他认为自己的日子就应该自己过,乡亲们也都不容易的。时间久了,大家知道拗不过大伯也都不再坚持。可生活毕竟是一直向前的,不管你遇到怎样的困境,日子总是要慢慢过下去的,大伯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渡过了自己的青春时光。
听父亲讲大伯因为帐算清楚,还被选中当过村上的会计,后来又被大家推选为村支书,也是在那个时候大伯的婚事才有了着落,之前也有人介绍,其他都好,可是一提起家境,对方也就望而却步了。父亲总说是他和三爸拖累了大伯。在干村支书的几年里,大伯认真的做事,真诚的待人,日子也总算是一天天好起来了。大伯是村上第一个大面积种植梨树的,他把家里的田地留了一部分种植麦子,其余全部栽了梨树,据说当时是反对声一片,几番劝说未果,大家只好抱着观望的态度,黄天不负有心人,梨树带来的可观的收益证明了大伯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于是乡亲们纷纷找大伯取经。大伯用他的实践经验带领大家一起用双手创造属于自己的财富。
大伯是一个“爱折腾”的人,父亲是这样跟我讲的。父亲被招工到了煤矿,三爸也学了木工,在大家都觉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大伯离开家乡到了西安,他在一家食品批发公司找了工作,这一干就是数十年。也正是因为大伯的“爱折腾”,大伯一家人才有机会走出来,在繁华的大都市找到自己的位置。
后来要去河北上学,每年的寒暑假我都会在大伯家呆上几天。记得那时因为心急回家我每次买那趟从北京到西安的火车票,几乎都是早晨六点到站,不管严寒酷暑大伯总会到火车站来接我。大二那年下大雪,火车整整晚点了一个半小时,大伯就在车站外静静的等着。我也说过不让大伯专程去接,可他总说一个女孩子家那么早打车不安全。我知道拗不过大伯,也就静静的享受着大伯所给予我的那份呵护。
大伯出殡那天天空下起了大雨,前来悼念得人无不为大伯惋惜。大概老天也是在为好人哭泣吧,怀念大伯,依然能清晰的听见他的笑声,看见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感动和温暖我。如果云知道,请帮我转达这份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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