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鹏飞:钓 鱼 | |||
| 煤炭资讯网 | 2016/8/17 17:52:22 散文荟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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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父亲是比较喜欢钓鱼的,在一起的时间交谈最多的就是钓鱼的事了,这是我们最快乐的话题。但由于工作原因,已是很长时间没和父亲一起钓了。
矿区附近周围没有什么好的钓鱼场所,就只有拖长江和山庄鱼塘。父亲也就在这两处换着钓。拖长江里的白条鱼味道是最美的,但是稀少,不易钓得。记得前几年父亲在拖长江刚钓到一条半斤的白条鱼,就有人愿出几十元购买,父亲说:“我守一早上才钓到这么一条,不买了。”钓友也劝父亲买了得了,这小条鱼拿回去也没法吃。父亲最终抵制住“诱惑”拿回来去鳞破肚炸了给孩子吃了。后来,父亲买来一个大水缸和氧气泵,每次钓到白条鱼就拿回来养着,存到三五条的时候就煮成一锅汤一家人喝,那时,看得出父亲是很高兴的。
母亲自从到我小妹家去带孩子后,父亲虽然每天都去钓鱼,但一人在家就显得特别的孤单。我就对父亲说:“到周末的时候我和你一起钓鱼去。”然而到了周末,父亲等来的是我“有事,去不了了”的回复。父亲说:“你忙吧,我约的有人的。你不忙的时候再去。”后来母亲来电话说她那里一个人忙不过来,要父亲也过去。父亲走的时候,我对他说把鱼杆也带上吧,到那闲时也可以钓钓鱼。父亲说:“这套渔具不带了,到那后再买一套。”我说:“你又不在那里常住,没那必要。”“背来背去的麻烦,”父亲说:“那边实在不好钓再拿回来。”
半年后,父亲回来了。那天刚好周六,父亲还在车上的时候我就对父亲说:“今天就吃鱼吧?”父亲说:“吃什么都好。”饭桌上,我和父亲聊的还是钓鱼的事。父亲说这半年在那边也是天晴就去钓鱼,下雨了就到公园去看人家练书法,认识了一些钓友和笔友。关系都还不错。
父亲这次回来,我是有点舍不得父亲再走了,但又担心陪父亲的时间太少,于是试探的问父亲:“这次回来不走了吧,最近我也不是太忙,明天我们钓鱼去?”“这家也得有人,这次回来就不回去了,现在你妈一个人也忙得过来。”父亲说:“钓鱼嘛,明天等着我电话。”
第二天,我和父亲如约,向山庄鱼塘走去。鱼塘坐落在一个山坳里,一股山泉自山腰潺潺流入塘内。塘边四周种有花木果树,景色还是不错。来到一个钓点,这里的土已被踩得有些光滑,几个空心砖就是板凳,旁边还残留这一些钓饵。卸下渔具包,父亲拿出一杆四米五的鱼竿伸到我面前说:“给,这是你以前常用的。”我接过鱼竿对父亲说:“爸,这你都还记着啊。”父亲拿出自己制作的酒米打好窝子,然后就开始边拌制鱼饵边说:“这杆子的第一条鱼是你钓的,你不是说开了杆就是你的了吗?我也一直没用,给你留着的,今天就看你的运气了。” 心里有些酸楚,眼里险些渗出泪水,于是赶紧把墨镜戴上。
父亲的脸比以前黑了,头发也白了不少。父亲拌制鱼饵的手法比较熟练,水和饵料比例控制的恰到好处。父亲右手拿着杆尾,左手拎着挂有鱼钩上部的鱼线,然后右手把杆子轻轻一提,挂着鱼饵的鱼钩贴着水面向前划去,轻轻沉入水中。把杆甩出去之后,父亲把一个大杯茶水放在我俩中间。“这鱼塘的鱼咬钩和其它鱼不一样,”父亲接过我手里的烟点上接着说道:“它是顶漂的,一顶漂就得提竿,否则是钓不到的。今天天气不错,应该有收成。”
杆甩出去之后,就是静静的等待,和父亲说话都是比较小声,俨然害怕惊动鱼儿一般。微风轻轻掠过水面,鱼漂随着涟漪微微跳动。我认真的盯住鱼漂,预防鱼儿趁机偷袭。风过了,鱼漂又恢复原来的模样,直挺挺的立在哪儿。 时间随着风一阵阵飘走。我的心开始浮躁起来,迫切希望鱼儿来咬钩。
父亲倒是不急,一边喝着水、抽着烟,还不时的拿起鱼儿不断的掰成一小块,然后用手搓成一个个的小疙瘩放在一边。看到我焦急的样子,说道:“急不得,这鱼钓到钓不到不重要,但一定要坚守,总会有鱼上钩的。”等了好久,鱼儿开始咬钩了,这人就好比打了个激灵,登时清醒和兴奋了很多。果然如父亲所说,这鱼咬钩还真是顶漂,但我已知其伎俩,所以,只要咬钩顶漂就提到鱼。我和父亲说着笑着,临近傍晚,钓了三斤多鱼,父亲说:“今天差不多了,再钓也钓不着了,收杆。”
我拿着鱼走在父亲的后面,看着父亲稳健的步伐,我心里有一种欣慰、一种幸福。
一路上,我和父亲开心的聊着。聊着聊着,父亲就又聊到他年轻时代到矿上的工作、生活。虽是老调重谈,或许是今天心情好的缘故,我开始认真地听父亲的述说,开始揣摩着父亲的话意。看得出,父亲是忘不了他以前的,他的工友、兄弟同甘共苦的岁月。真不敢想象,在哪坚苦的年代,他们这些老矿工是如何坚持过来的?是什么支撑着他们对矿山不离不弃?今天是否就是他们昨天的明天?
或许,是坚守一份执着,就如这钓鱼般,坚持就是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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