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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亮:大山与他的孩子

煤炭资讯网 2017/3/22 17:12:12    散文荟萃
    我从小生活在山里,门对青山,窗含西岭,所以说我是它的孩子一点儿也不为过,我熟悉它、热爱它,对它痴迷、依恋、神往,又像一个虔诚的圣徒一样对它顶礼膜拜,把它的放在我心里最神圣尊崇的地方,向他诉说我心中的思恋、驿动、迷茫、失落。我深深地爱着它,是它给了我欢乐的童年、解惑了我迷茫的青春、诠释我青涩的爱情、也是它培养了我沉静隐忍坚韧的性格。它也深深地爱着我,如同爱这山里所有生灵一样。

   这里所提及的山,只是阴山余脉中的一座微不足道的小山,山顶形如虎头,故名为“虎头山”。这座小山如同一个“爪”字,从较为平坦的山顶延伸出三支如同手臂一样山体,两边略长呈合抱样,中间略短隐藏其中,形成一小片平地及较为平缓的两面山坡,如同母亲呵护着怀中的孩子,名曰“麻地沟”,沟的形状如同一只收了口的麻袋一样,故好事之人又称之为“麻袋沟”,沟里的人家如同星星一般散落在沟底及两坡。
 
       
 
    春天终于来了,山里的孩子们以及山上的一草一木一鸟一兽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已经等得迫不急待了,早就翘首盼望着,尤其是小草,尽管头顶上还有残冬的痕迹,它还是在冰雪中探头探脑地钻出了头。还有活泼可爱孩子们,他们早就耐不住粗笨难看的棉袄,换上了灵巧鲜色的春服,眼巴巴地望着柳条的泛青,好做一个响彻云霄的柳笛儿。虽然北方的春风和春雨总是姗姗来迟,早春时还伴随着漫卷一切的黄沙,但终归还是在万物的期盼中来了。太阳也温暖地照着大地,如同母亲的手轻轻地爱抚着万物,各种草木争先恐后地从中汲取着萌发的能量,这里的一切都蕴育着勃勃的生机。山里人们也和万物一样复苏了,身体也被晒得暖洋洋的,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块儿,聊聊憋了一冬天的心里话儿,这些都成了春天的大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春天的大山是美丽而又沉静的,但丝毫不影响它偶尔热闹一下。冰消雪融,山花烂漫,小草青青,各种小动物也都兴奋地忙着觅食或是生儿育女,处处洋溢着生命的气息,总之这里的草木欣欣向荣、鸟兽欢快灵性,这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给人以美好的希望,以及对生命的热爱和渴望。
 
    山上已经到处都是郁郁葱葱高矮不等的灌木和草丛。山桃树光秃秃的的枝条上已长满一个个娇羞的花苞,尽管没有绿叶的衬托,它还是在阳光的温暖和雨露的滋润中,绽放出最美的笑脸,用它自己的方式回馈着母亲般的大山。一簇簇、一丛丛、一片片的马茹茹金黄色的花儿如云似霞,它那倔强的根深深地扎在岩层上贫瘠的土壤之中,顽强地向着碎石缝里的泥土用力地伸展,从中吸收着有限的养分和水,这如同矿山的孩子,没有旋转木马、跷跷板和公园湖泊,也照样能在土堆中、石块里和荒山上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马茹茹学名黄刺梅,它是一种长满荆刺的落叶灌木,枝条上面长满尖锐的小刺,就像刺猬身上的针一样,把自己保护起来,拒绝和人畜亲密地接触,深褐色树皮、钝圆宽卵形并缘边长有钝锯齿的细碎叶子,似乎都为陪衬这枝条上密密麻麻地开着的金黄色五瓣小花,花瓣繁复地包裹着枝条,如同棉被包裹婴孩一般,并发出似有似无淡淡的清香味儿。马茹茹花儿美丽而不娇嫩,鲜艳而不妖娆,热烈而不张扬,不畏风雨、不惧骄阳,长时间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如同矿山的少年男女,他们活泼热情、待人诚恳,能在艰苦的环境中也能坚韧地茁壮成长。隐藏在灌木丛和杂草丛中的山丹丹这时也娇艳地绽放了,红的像涂唇的胭脂一样,美的让人爱怜心疼。红色的六个花瓣像手掌一样对称地张开,几乎有小碗口大小,几根细嫩的花蕊散发着幽香,诱惑着蜂蝶们前来传播花粉,茎杆上的花骨朵据说是每生长一年,增加一个,每个花骨朵依次努力地绽放,因为纤细的茎叶和贫瘠的土壤只能给它们提供这一点点微薄的给养。缠绕在灌木枝上的喇叭花儿,一个个也噘起了小嘴,似在和蜂蝶们说:“这儿有蜜,快来亲亲我吧!”还有那刺刺球,样子虽然不美丽,可是它一点儿也不自卑,傲然地仰着头。以及那遍地都是的野菊花,白的、黄的、粉的,星星点点的散落在草丛中,点缀着这片绿色的海洋。青草更值得赞美,它才更像是这大山的主人,在不知不觉中,它已默默地给大山披上了绿装,赋于大山生命的顔色,上面还挂着些许晶莹剔透的露珠,像少女娇羞的粉面上的一滴泪,凄美得让人无法用言语形容,又使人怅然难以释怀,露珠并折射着太阳的光辉,在风儿的吹拂下,摇摇欲坠。
 
    成群结队的蜜蜂在花丛中流连忘返,它们在奔波忙碌中向世人诠释着生命的真谛,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无数美丽的蝴蝶也在一旁翩翩起舞,在青草与花朵间驻足停留,贪婪地尝试品味着不同的芳香味道。蚂蚱、扁担、螳螂等节肢类昆虫也不甘寂寞,它们或爬或跳或飞,在草丛中欢快地舞蹈,用自己的方式赞美春天。鸟儿无疑是这场盛宴中的主角儿,叽叽喳喳的麻雀、啼叫的布谷、以及叫声清脆响亮的铃铛,在这寂静的大山中,发出天籁之音,自然纯净空灵,以及在草丛中觅食的黄雀、山雀突然间振翅飞翔的声音,还有鸣虫那不甘寂寞的声音,瞬时打破这山间的宁静。偶尔扑棱一声,结群的野鸡在山谷间滑翔飞跃,展示着高超的飞行技能,惊得草丛中的野兔不辨方向地狂奔一气,然后停下来歇缓,警惕地直立起前半部分身体,察看潜在的危机,一两只褐马鸡也高傲地招摇着美丽的尾巴,在草丛中徘徊,机灵的小花鼠更是一边吃着不知从何处觅来的松果,一边还在摇摆着毛茸茸的尾巴,靠着两条后腿站立着,两只黑豆似的眼睛眨巴着,不时地四处张望,机敏地察看着周围的情况。
 
    我也早已按耐不住寒冬的寂寞,利用难得的闲时,上山舒展一下已僵化的筋骨。在一番小步慢跑之后,早已气喘吁吁,后背微微湿润,于是坐在一块青石上休息片刻。狗儿在草地上欢快地撒着花儿,嗅嗅这儿,闻闻那儿,不停地跑来跑去,并留下一些特别的记号。我用狗尾巴草和带莬的喇叭花儿编了个花环,给狗儿套上,它在久无人种的梯田里、平坦的草甸上面撒着欢、打着滚,释放着冬天以来积攒的热情。它用爪子摆弄着地上摇头晃脑的狗尾巴草,不时地朝着山鸡群或是不明的声音源吠上几声, 沉闷的吼声在群山中长久的回荡,又是惊得鸟兽们一阵四散奔逃。
 
        
 
    七月流火,炎炎的烈日似乎要把大地烤得燃烧起来,山上裸露的片石被炙烤得能烫熟小孩子的屁股,小动物们都钻进洞里享受着那份难得的清凉,山桃花的叶子已经卷了起来,小草也微微低下了头,可叫蚂蚱却唱得更欢快了,如同注射了兴奋剂一样,它们此起彼伏地组成了一曲交响乐,用音乐来驱散这夏日的炎热。还有趴在马茹茹枝条上的大豆牛,也不畏酷暑,它们静静地趴在枝条上,可能是独喜爱马茹茹果实发出芳香气味的缘故,它们像睡着了似的,也可能是等待山风的抚摸或是小雨的洗礼,过一会儿,它们会从这一丛飞到那一丛枝条上,目标之准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片石上面还窜着壁虎,可能由于它是冷血动物,需要保持身体温度的缘故,所以它们或静静地趴在片石上接受阳光的暴晒,或是在石缝与青草间飞快地窜动。一缕清凉的山风,顺着沟底的山谷轻轻掠过山坡,把燥热吹得无影无踪,为大山带来瞬间的清爽,也把小草从睡梦中轻轻拂醒,它感激般地晃动着身体。
 
     孩子们也不畏酷热,他们怀里揣上一瓶冷水,头戴一顶破草帽或是干脆光着脑袋就上了山。他们采摘大把大把的马茹茹,用线串起来,当作手链或是项链,挂在腕上或是脖项,即或偶尔馋虫上来,当作山果啃噬几下表层的甜皮。也许仅是为了抓几只豆牛回家,用线绳絻住腿,看它们如同风筝一样四处乱飞,直到飞不动为止。或许只是为了抓一两只叫蚂蚱,放入草笼之中,挂在房檐下,此起彼伏的声音就进入孩子们美梦里。更可能他们只是想抓几只壁虎,放在水盆或是其它容器中,看它们游来游去,有时它们为了逃跑,会不惜挣断自己的尾巴,这种动物长着神奇的尾巴,在和身体分开的几分钟时间里,尾巴会非常有力摆来摆去。
 
     闷热的夏天,总会降几场雨,来浇灭这如同着了火的大山。刚才还是骄阳似火,转眼间可能就来了一片云彩,噼里啪啦下来一阵急雨,砸在干旱的土地上,溅起如烟如雾的一层尘土。这时候,山上如果还有贪玩的孩子们,他们会躲在几个被称为虎口的天然岩洞里,里面宽敞的能容纳七八个孩子,他们在那儿玩上一阵子狼吃羊、或是憋死牛的益智游戏,也可能就干脆站到雨里,如同干旱的草木一样,欣喜地接受雨水的洗礼。草木都憋足了劲儿,它们使出浑身的解数吸收着水分,生怕错过这难得的机会,似乎能听见它们“滋滋”贪婪吮吸的声音。雨后的大山更为美丽,不知不觉中,山上已生起一片氤氲的水雾,如一层薄薄的轻纱一般笼罩着山体,将所有的一切都收纳其中,远处的山峦已看不那么真切,时有时无,若隐若现,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一切都是那么虚无、缥缈,还有些神秘、美丽,如同置身在蓬莱仙境一般。一阵微风吹来,太阳也又露出了头,薄雾仿佛在眨眼之间就消逝得无影踪了,如同过眼的云烟一般。在太阳的照耀下,近处的草木和远处漫无边际的山恋又渐次清晰起来,天空也在瞬时挂起一道绚丽的虹,偶尔挂起两道,如同一对孪生的姐妹,美丽、壮观、神奇,没有见过这种奇异景像的人是无法从这几个简单的词语来想像这一切的,真想朝着它跑过去,光着脚丫踩在彩虹上一定会快乐得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大山和它的生灵恐怕最喜爱的还是夜雨,不急不缓地下上一夜,第二天,山坡就会像换了个装似的变了个顔色,草木上附着的尘土都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又是由于吸足了水分的原因,而呈现出青绿青绿让人喜爱的苍翠顔色。孩子们就能上山去捡地皮菜了,满满的捡上一塑料袋也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回家后,大人们挑拣干净,切点韭菜,和点鸡蛋、豆腐、粉条,包上几个味道鲜美的素包子,也算是打打牙祭。回去的路上,串上几串蚂蚱,带回家去喂鸡,扯上几把青草,逗逗兔子,还可以顺着沟底走,沟底的片石下面,藏有许多的蜗牛,随便翻起一块儿来,就有好几只,甚至是几十只,大小不等,挑上十来只大家伙拿回家,放在一块片石上,看它们慢悠悠地攀爬,留下一道道水渍般的印迹,玩过新鲜之后,也不用管它们,任由其自生自灭。
 
    大山也有暴躁的时候,借着暴雨的洗礼,从山上各处流下的雨水在沟底汇成一条湍急的小河,裹挟着泥沙与碎石,一泻而下,似有千军万马来袭,势不可挡,并发出振聋发聩的轰鸣声,那就是山洪暴发,好在大山发脾气的次数寥寥无几,不用太过担心。
 
        
 
    秋高气爽,风清云淡,天空蓝的就像一池秋水,也显得格外的高远,这个时间上山无疑是最佳的时间。清晨,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是城里人享受不到的那份不用花钱就能享受的东西。迈着欢快的步子,带着撒花的狗,一路小跑,尽管裤管早已被晨露打湿。攀爬直至顶峰一块儿平坦的地方,那里或许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年青人,一边放着欢快的音乐,一边跳着兔子舞。也许山上没有别人,只有你自己,做几个深呼吸,用力地也吐出胸中污浊之气,然后使尽丹田之力,虎啸狼吼一般大喊一声“我爱你”,让声音持久地在大山间回荡,那时你就是这大山的主人。狗儿也不甘寂寞,或许也会学着你的样子,兴奋地朝着对山莫名地狂吠几声,这时你不要制止,因为它也是这山中的精灵。跑几圈步、踢几脚腿、再扩一下胸,身子顿时就会轻快许多,如同减了负一般。几个折腾下来,你就会心如明镜透亮,头脑神清空灵,身外荡然无物,舍弃一切妄念与私心,扫清一切烦闷与枯燥。接下来,捧起一本英语书,大声地背诵一下新学的单词,你会觉得记忆力特别地好,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或是捧起一本诗歌、散文、小说轻声地吟诵,与大山形成共鸣,心情也会好得无以伦比。
 
     太阳已从东海外的扶桑树(经考证为桦木科白桦)上露出了头,在云海中已泛起红色的光晕,然后就看见它如月牙似的一角儿,这时,整个山体都浸沐在它那红如炭火的光晕中,被渲染成红彤彤的一片,仿佛就在你一眨眼的时候,它已跃出云层,射出万道白光,天地顿时明朗起来,一同明亮的也许还有心情,如同炭火的温暖也就沐浴全身,身体会感觉一种莫名的舒泰,这或许就是生命的力量。
 
     沟里已升起袅袅的炊烟,有的是黑色,有的是黄色,还有的是白色,这烟也是有先后次序的。已经能听到山下沟里人家的犬吠鸡鸣的声音,看到一些不知在干些什么的人们,这里如同一个小小的村庄一样,处处洋溢着静谧安祥的生活气息,在这里,你丝毫感觉不到城市中的喧嚣忙碌和躁动不安。
 
     天空像罗密欧那忧伤的眼睛一样湛蓝深邃,也像大海一样广袤无边,白云像是激涌起的朵朵浪花,鸽子是蓝天中的飞翔的精灵,成群地在天空徘徊盘旋,每当掠过头顶,鸽哨便发出轻扬悦耳的声音,伴随着孩子的欢笑在山间回荡。学大寨时社员们辛勤修建的梯田,这时已久无耕种,长满了青草与野花,柔软的草甸像一张镶着碎花儿的温床,草甸上洁白的羊群散落在其间,如撕碎的棉絮,又似天上细碎的云朵,在不经易间移动着。
 
    日头已升在半天,它似乎在和白云捉迷藏,一会儿调皮地钻入,一会儿又悄悄地探出了头,山恋也在配合它顽皮的举动,一会儿明亮,一会儿暗然。云起云落,云卷云舒,天上的白云也在不停地变幻着自己喜欢的顔色与形状。偶有一只鹰隼在高空盘旋,在大山中搜寻着它的猎物,忽而闪电般地俯冲直下,然后震翅一扇,立时翱翔于九霄之中,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于天际线的尽头。从北边的天空极目的尽头飞来一队大雁,一会儿排成人字,一会儿排成一字,然后又像一个匆匆的过客一样,变成一个个小小的黑点,融入蓝天与白云之间。它们悄悄地来,仿佛不忍惊扰这清静的大山,它们静静地离去,大山默默地为它们送行。大雁翻越崇山峻岭、穿越大漠戈壁、飞渡漭漭大河、掠过无际森林,它们不畏狂风暴雨、不惧电闪雷鸣,冲破重重阻碍,历经千难万险,只为那执着的宿命,朝着认准的方向一路前行,这也如同山里孩子那百折不挠、即便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倔强性格。
 
   最美的还是落日余晖,送了一整天的光明和温暖,太阳也需要休息了,它急匆匆地赶回西天的若木树(经考证为木棉科木棉)。山坡半明半暗强烈的对比着,随着太阳的降落,明暗线也在不断的上移。太阳已羞怯地钻入大山的后面,临别时还不忘回头偷偷地看一眼,这一眼就将西边的天空渲染得一片通红,给东山顶戴上了一顶红帽子,所有的山恋此刻都沐浴在余晖中,如火烧了的云霞的形状也更为多姿多彩,像团团彩棉,像片片鱼鳞,又像翻滚的波浪,更像是急着回家的羊群。西天的最后一抹晚霞已经融进苍冥的暮色之中,天色逐渐暗下来了,四周的群恋,呈现出青黛色的轮廓。暮色渐浓,天衣无缝,天地又重新陷入混沌之中。 
 
    不用过多久,月亮不知何时已挂在半天,如同羞涩的少女一样只露出半个脸来,另一半藏在薄如绡帕的云里,似在“犹抱琵琶半遮面”,有一种意犹未尽的美蕴含在里面。当它完全摆脱那种羞怯时,就迫不急待地把银辉洒向人间,整个山峦都是银色的,于是大山又开始明亮起来,只不过有一种清冷寂寥的感觉在里面。
 
    日月就这样亘古不变地交替着,时光也在悄悄地流逝,山里的孩子也都渐渐地长大了。成熟有时候仿佛只是在一瞬间,他们不再采摘马茹茹如同丹珠一样的红果,不再翻越大山去剪酸甜的沙棘,不再用山桃做担弓的子弹去射击自己捉弄的目标。他们有了自己的心思,有着对山外世界的痴迷和神往,开始向往大城市光怪陆离的花花世界。于是也就有了烦躁、愤懑、悲哀、失落、迷茫,同时也有一丝的欣喜、快乐和满足夹杂在其中,不过在他们的心中还依恋着大山,因为耿直的大山不会欺骗和愚弄你,无私的大山不会斤斤计较你对它的回报,真实的大山是没有任何虚伪与做作的面具做为掩饰。于是他们开始在大山中思考人生和未来,对着大山发泄着暴躁压抑的情绪,诉说心中的愤懑与苦恼,当然还有满腹的牢骚和委屈。大山也只是默默地倾听、接纳,用它那虚怀若谷的胸襟去包容他们的一切。当他们想明白了,理解了,释怀了,微笑着向它说“再见”的时候,那也是大山最快乐的时候。
 
    随着深秋的来临,草木开始枯黄,大山也开始因失去生命的色彩而变得荒凉和萧瑟。山坡上,枯黄的草木与裸露的岩石又开始分明,斑驳的一块儿一块儿的,如同夏季透过树荫的阳光的影子一样,可我还是能感到大山的美丽,一种荒凉的凄美,如同落地的菊花瓣一样,美得让人心痛。
 
        
 
    冬天的大山无疑是孤独的,雪后“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上山的路径也有多条,因心情或性格的不同,故在选择上有所差异,有人选择弓弦般的羊肠小道,斜斜地插向山顶,一路不急不缓;有人选择弓背似的山脊,尽管起初有些吃力,好在路径明确,不至无踪可循;有人选择折线,顺着沟底,前行至山脚,然后经过一段陡峭的山坡,便同样可以登顶。在山路上踩出一行清晰的脚印,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欣赏属于自己的风景,享受一个人的寂寞,这无疑是孤独的智者或是疯子,那种万籁俱寂的感觉,不是每个人都能欣赏得了的;那种清冷甚至是冻得有些麻木的感觉,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的。把清新的空气大口地吸进肺里,然后用力地吐出去,一同呼出去的似乎还有愤懑与郁闷。如果面前已有先行者,你会想,这是谁的脚印,他从哪里来,想要到哪里去,我会不会遇到他,他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是个孤独的行者。
 
    一边思索答案一边行走在上山的路上,这登山的过程就像生命的旅途,总是在前行中不断地思索、总结、改进,阶梯式的周而复始。偶尔会发现山鸡或野兔的踪迹,它们为了生存,不得不在寒冷的冬天去搜寻着食物,也正如我,为了生活,每天从事着枯燥乏味的事情,说一些言不由衷连自己也厌恶的话,面对一些根本不屑于顾盼的人。
 
    不知不觉中,已到达山巅,眼前连绵不断高低起伏的山岭只是阴山的一脉,仅是这些就足以堪称雄奇、壮丽。群峦见于脚下,犹如伏卧在华夏大地上的一只神龟,无数纵横的山脊就如同龟甲壳上龟裂的纹路一般。“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好一派北国的风光,壮美的山河,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虽不能指点江山,亦能感受伟人的气魄,胸襟立时开阔,顿生豪迈之情,感受空旷心灵,顿悟雄浑力量,世间的一切都是那么渺小,我也更显卑微。团一个雪球,尽力扔向谷底,经过数秒钟才听到“呯”的一声,落地了,或是静谧无声,收纳入它那广博的胸怀了,胸中的积郁也被挥之而去,这是治疗心灵创伤的灵丹妙药。
 
    沿着山脊缓缓而下,开拓出属于自己的一条路,心情格外的舒畅。看着梯田上那片平缓的山坡,我似乎出现了幻觉,仿佛看到枝条上生长的新绿和青草萌发的幼芽,嗅到花朵的芬芳和青草的清香,听到小鸟与鸣虫的歌唱,想到那已走出大山的孩子……
 
    借用史铁生的说法,如果用图画来描绘大山,那么春天就是一幅闹春图,夏天就是一幅烟雨画,秋天更像一幅水墨丹青,而冬天我更愿它是一幅江山如此多娇;如果用诗歌来解读大山,春天是一首浪漫的抒情诗,夏天是一首史诗般的叙事诗,秋天是一首言简意赅的格律诗,而冬天是一首充满寓义的哲理诗;如果用音乐来形容大山,春天是诗意的奏鸣曲、夏天是宏伟的交响乐、秋天是抒情的爱尔兰小调、而冬天是沉稳厚重的协奏曲;如果用人生的四季来比对大山,春天是贪玩调皮的童年,夏天是迷茫即逝的青春,秋天是负重远行的壮年,而冬天更像是个知天命的睿智老人。


作者:同煤同发东周窑煤业有限公司 张 亮      编 辑: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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