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葛金余:麦子熟了 | |||
| 煤炭资讯网 | 2017/5/27 17:05:20 散文荟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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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节过后,行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路旁大片大片金黄的麦田在轻风吹拂下左右摇摆,犹如一群曼妙的舞者随风起舞,便知道又到了一个收获的季节。于是便想起了从前,那些在农村家乡收获麦子的时节,那些麦场上飘荡的欢声笑语又穿越时空的隧道,闪现在眼前。
俗话说:“麦熟一晌”,指的是麦子成熟速度非常快,最后几天早晨还有很多绿色麦苗的麦田,经过一上午毒辣太阳的照射,麦子在很短时间内便会熟透,如果不及时收割,包裹麦粒的麦壳会爆裂开,麦粒自动脱落,掉进麦田里,造成失收就可惜了。所以在收割麦子最急的那几天,说是一场和时间赛跑的紧张激烈竞赛一点也不为过。
在家乡,收割麦子前,每家都要开辟一片打麦场,就是从麦田里收割回来的麦子,需要放在打麦场上进行脱粒等工序,然后把麦秆、麦粒、麦穰、麦糠等分离开来,各自收藏。我们村的打麦场大都选在村北头一大片自留地中,每一家一块地,家里人口多的打麦场便大一些,人口少的便小一些,不一而足。在麦子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时候,村里人便早早将打麦场地选好,用碌碡一遍一遍的碾压,越结实越好。有些勤劳的人家趁着清早的清凉,赶在太阳没有出来前干活,于是伴随着声声“布谷、布谷”的鸟叫,“吱扭”、“吱扭”的碌碡声传出老远,打破了小山村的宁静,也拉开了小山村即将喧嚣忙碌一天的序幕。
家里由于父亲在煤矿工作,母亲便艰难的撑起一个家,独自拉扯着我们姐弟几人的艰辛自不必言说,特别是在农忙最紧的那些特殊时段。母亲是个要强的人,什么事情都不愿落在人家后面,便利用比别人家多几倍的付出将麦子收割前的准备工作都赶在人家前头。在选好打麦场地后,母亲便叫上我们姐弟几个早早的起来压麦场,压了一遍又一遍,母亲成为全村起的最早的人,而我家的麦场也总会成为第一家压好的麦场,又硬又敞亮。压好麦场后,母亲便将推麦秸的独轮车收拾出来,把家里所有的镰刀磨好,再找一些捆绑麦秆的绳具,只等麦子熟透了,收割回来脱粒收藏起来作为全家的口粮。
父亲在煤矿工作多半是只有在麦收最紧的那几天才能回家,家里的所有事情还是只有母亲一个人操持。到麦子熟了需要收割的时候,附近村庄里比较近的三舅、二姨夫、二姑夫便主动到家里一起帮忙收割。天还不亮的时候,大家便都早早的推着独轮车、拿上镰刀、再拿上捆麦秸的稻草……那时天刚蒙蒙亮,就这样趁着天气凉快先到最大的那块麦田里割起来。一人两三拢,大家都不说话,闷着头向前割,一会的功夫,割的快的和慢的就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我们小孩子就捆起那些割倒的麦秆,然后再抱到地头上。有时我捆的不结实一抱就散了,大姐便让我拣拾那些丢失的麦穗。就这样大家分工协作,各干各的,也不说话。等太阳出来,天慢慢热起来,整块地的麦子也割完了,装满两辆独轮车一路运到麦场里。
找一个好天气,开始用碌碡脱粒,那时候没有脱粒机,全是用碌碡压,由于每一家的打麦场都离的很近,大家伙在碌碡“吱吱呀呀”的响声中说笑着,谈论着年景和收成,一片欢腾的热闹场景。最热闹的是本来晴朗亮丽的天空里,忽然飘过来一朵云彩,眼看着一场雨就要来到,大家伙也顾不得说笑,赶紧将麦场里的麦秆跺起来,将没有脱粒的麦穗和麦粒堆在一起,找上两块塑料布盖起来,还没有盖完的时候,几个豆大的雨点子就落下来了,使人在慌乱的忙碌中没有了丁点的脾气。可是没过几分钟太阳又从云朵里钻了出来,恢复了毒辣的本性,刚刚还急着又跺又堆又盖……,现在看着太阳又出来毒辣的照射着,又开始将没有收拾完的这些麦秆和麦粒重新摊开来,好让毒辣的太阳多晒一会,越干了越好脱粒。一边又在诅咒着可恶的老天爷和勤劳忙碌的人们开着这种折腾人的恶作剧式的玩笑,一边说笑着,插科打诨,又是一片“嘻嘻哈哈”的笑声,在诺大的打麦场上喧嚣着。
过两天,人们找上一个晴朗的天气,在更毒辣的太阳照耀下,把所有麦田里带麦穗的麦秆集中到打麦场里摊开,拉着碌碡一遍一遍的碾压,人们趁着难得的晴天,也顾不上休息,顾不上说话,只是一遍一遍来回机械的碾压,等麦粒完全脱出来后,再扬场,就是用大木锨或是簸箕将麦粒和麦糠的混合物扬起来,利用风的作用将麦粒和麦糠完全分离出来,等完全分离出来后,将麦粒用麻袋装起来运回家,再将麦糠、卖穰、麦秆等附属物收藏起来,这样的话就算是过完麦了,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现如今,我已经离开家乡许多年,母亲也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家乡麦田里也很难再看到农民挥镰割麦的身影,机械化作业模式虽然省却了繁重的体力, 然而细想一下,却总让人感觉少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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