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关锁:花与“碗”的情感纠葛 | |||
| 煤炭资讯网 | 2017/6/3 12:20:34 散文荟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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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以食为天。
一个人来到尘世,不论什么时候,不论贵贱贫富,都要吃饭。而只要吃饭,你就需要一只碗。
汉语词典上解释,碗是一种圆形广口凹心盛装食品的器具。从石从宛,宛亦声。"宛"意为"凹形的"。"石"与"宛"联合起来表示"凹形的石制容器"。作为人们日常必需的饮食器皿,碗的起源可追溯到新石器时代。考古发现和史料记载,最早的瓷碗是原始的青瓷制品,基本形状为大口深腹平底,使用于商周至春秋战国时期。以后随着时代的演进,制瓷工艺的逐步改善以及人们的审美和实用要求的提高,碗的形状、釉色、纹饰和工艺制作也越来越精巧,让人叹为观止。然而,无论它如何发展变化,是粗瓷大碗还是精致小碗,永远改变不了其盛装食品的作用定位。
关于碗的话题暂且打住,因为我这篇小文中的主角并不是它,而是家乡一种与它有点渊源的野花。
它叫打碗花,家乡人又叫它盘须苗,是一种极普通、极平常的野花。最让我不可思议的是,它的花名像诅咒似的,教人不得不联想到一日三餐都要用到的饭碗。细细品味这花名,打碗、打碗,你是要打谁的饭碗呢?我大惑不解,是哪位老先生给它起的这个怪名字!
在我的家乡,打碗花是最常见的花了。夏秋季节,你身处田野随处那么一瞅,就有一片片的打碗花在那里盛开。清晨的露水很大,一早就扑满了花瓣,太阳一照,瓣上便万丈晶莹,一地的活泼灿烂就散落在野草和叶子中间,生生成就了一份野花闲趣。可惜,在以庄稼为生计的农民眼里,打碗花享受的是跟野草一样的待遇,那几瓣顶不得饥渴的妖娆实在没有田地里的瓜果蔬菜来得实在。如果这花长在路边和野外,人们倒也不至于过于在意它的存在。倘若生在田地里,那就不客气了,一个锄头挥过去,就断送了它的生命。不过,我倒是挺佩服田地里的打碗花们,敢长敢开敢绝决。这花本就默默无闻,倘若窝于野山沟涧,风姿再平凡也无人一顾,这就过于悲哀了。敢立锄下笑一颜、任性一回,起码这也是需要一定勇气的。
很小的时候,看到地垄上开了几朵粉白色的打碗花,伸手要摘着戴,老祖母说,这花不能摘,不然回家吃饭要打碗的。于是便乖乖地收了手,眼巴巴看着,不觉蹲下身来,只敢用手轻触,花瓣太薄,手抚过瓣上便留湿痕,不消一会儿,这花便蔫了。多大的风都不能让它有所折损,仅仅是我的手,就断了它的花容,便再不敢去抚去摸,只等老祖母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摘了一朵带回家,到家门口的时候就把它扔在院外,它的花名到底让我有些忌讳。吃饭时,看见碗,心里就有点发怵。我无法预料我的碗怎样从手中掉下来,只是紧紧捧着碗,老祖母说,不拿筷子,咋吃饭呀!我松了一只手就去拿筷子,碗就一下子落到了地上,碎成了几片。老祖母扭头一看问,你摘打碗花了吧?我红了脸点头,老祖母絮叨着说,以后可不要再摘了啊,这很灵验的。对于老祖母说的这个灵验,曾让我那晚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一直想着打碗花的灵异怎么这样神奇,难道是我摘了它一朵花,它就要打了我一个碗吗?百思不得其解的我,第二天再看见这些花,却是触也不敢触了,只远远呆着,可是小伙伴不在意,硬是拽了一大把打碗花跑着玩儿,我有些窃喜地想象他家的碗怎样一个一个碎了。中午我赖在一个小伙伴家里吃饭,结果他家的碗一个也没有碎,这让我对老祖母口中的所谓灵验很是失望。我就缠着老祖母给我说道,原来在祖母年轻的时候,正逢晋东南连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打碗花耐旱,长势不减,村里人填不饱肚子,就摘了花和嫩茎叶充饥,不想让小孩子采摘,是还打碗花的恩情。祖母说,打碗花的根入食也可入药,若多吃会有毒,其实打碗花打不了碗的。我天真地问祖母,那我那个碗怎么打了?祖母说,是你自己没有端好,心虚,不关花的事。一番话说来,我似懂非懂。后来再面对打碗花,我便没有了当初的忐忑不安。参加工作后,因为长年累月坐办公室,与大自然疏远了,对于此花更有了一种特别的亲切感,行走乡间时,在与它的对视中便生出一份心定神清的感觉,就象对面坐着老朋友,各自倒了一杯白水,就那么闲话起来。
首先是个心情。这花薄如蝉翼,没什么份量,不会给人任何压力。没有什么香气,不会去挑逗你的嗅觉。也没啥姿态,就是拖着叶子满地地爬着,让人想不起来弄个盆盆罐罐去栽培它。它真是自在极了的,或在垄间乱着一蓬青翠,或在溪边蔓延几丛触角,勾勾点点,缀那么几朵粉嫩和淡白,把个素雅淡然抬出地面。
其次还是一个心情。它不起眼极了,影响不了心情的主流,却会在心情的边缘暗生几分率性和随意。它不做作,划过花瓣的风也没有凄婉的味道,比不得小野菊的清冷和忧郁。它不妩媚,清淡如水,少了胭脂的花容。也比不得牵牛花的勤劳和艳丽,自甘平凡,任凭叶子的绿赛了花的魅,却会在心情的末尾细致地用几瓣粉白做个顿号,以做歇息,以示缓和,以表柔韧。它让人可以完全放下矜持和架子,愿意蹲下来托一托它的花萼,以一份散淡的心态去闲闲地观察它、品味它。它的根扎得紧实,枯萎便枯萎了,花过叶落便消失殆尽,冬季便还原大地一片平整。但一旦春回人间,它细细弱弱的芽就发了,蔓蔓长长的藤就伸了,热热闹闹的花就开了。它实在太接地气了。它的香气甚浅,不能让人闻香而寻,有太多未割舍掉的泥土味道。可即使这样,它并不卑微,仍坚强地挺着小喇叭,在阳光下吹奏起一串串灿烂的音符。
参加工作后,我慢慢接触到了电脑和网络,对打碗花的“生平事迹”有了初步的认识和了解。打碗花,又名打碗碗花,小旋花、面根藤、狗儿蔓、葍秧、斧子苗、喇叭花、燕覆子、蒲地参、兔耳草、富苗秧、扶秧、钩耳藤、喇叭花,双子叶植物纲合瓣花亚纲管状花目旋花科打碗花属,为草质藤本植物,全体不被毛,植株通常矮小,常自基部分枝,具细长白色的根。茎细,平卧,有细棱。基部叶片长圆形,顶端圆,基部戟形,上部叶片3裂,中裂片长圆形或长圆状披针形,侧裂片近三角形,叶片基部心形或戟形。花腋生,花梗长于叶柄,苞片宽卵形;萼片长圆形,顶端钝,具小短尖头,内萼片稍短;花冠淡紫色或淡红色,钟状,冠檐近截形或微裂;雄蕊近等长,花丝基部扩大,贴生花冠管基部,被小鳞毛;子房无毛,柱头2裂,裂片长圆形,扁平。蒴果卵球形,宿存萼片与之近等长或稍短。种子黑褐色,表面有小疣。因叶片之间有分裂,中间裂片最大,侧裂片较短,并再作二浅裂,叶片的基部呈心形,整个叶片的形态就像一只有几个豁口的碗,故名打碗花。多生长于农田、平原、荒地及路旁,分布在埃塞俄比亚、亚洲、马来亚以及中国大陆的全国各地等地。打碗花生性顽强,适应性强,不用人照料便会在田边、溪岸、路旁郁郁葱葱;而且喜欢群生,一片片绿叶之上,飘浮着点点粉红,成为田野一景。由于它的地下茎蔓延迅速,常成单优势群落,对农田危害较严重,在有些地区被看作恶性杂草对待。打碗花性平味甘、淡,根茎可健脾益气,利尿调经止带,用于治疗脾虚消化不良、月经不调、白带、乳汁稀少、疝气、疥疮等症,花外用可治牙痛,有一定药用价值。另外,打碗花营养成分较高,每百克嫩茎叶含水分81 克、脂肪0.5 克、碳水化合物5 克、钙422 毫克;每百克打碗花花瓣含磷40 毫克、铁10.1 毫克、胡萝卜素5.28 毫克、维生素B10.02 毫克、维生素B20.59 毫克、尼克酸2 毫克、维生素C54 毫克,根含有淀粉17%,可以食用。打碗花茎叶洗净放入沸水焯一下,捞出,沥干水分后,可做成美味可口的打碗花鸡蛋羹和打碗花豆腐海米汤。小时候,母亲经常把鲜嫩的打碗花茎叶加入汤面中,绿绿的叶子就像菠菜,颜色碧绿,入口滑爽,很能刺激人的食欲。人常说,尽信书不如无书。植物学上说,打碗花的根茎有毒,不可多食。我认为这种说法是不足采信的。起码我这些年来的食用过程中,没有出现过中毒现象。仔细想一下,一朵具有打破人饭碗涵义的小花,居然反过来装点人的饭碗,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不可思议。植物学上还说,我们在田野上看到的喇叭形花朵并不都是打碗花,还有一种叫田旋花(也叫旋花)。据说田旋花与打碗花的区别是:田旋花是多年生草本,打碗花是一年生草本。田旋花较大缠绕草本植株体,打碗花为较小匍匐草本植株体。田旋花的花冠较大,冠幅轮廓略呈圆形,花色较深;打碗花的花冠较小,冠幅轮廓略呈五边形,且花色较淡。田旋花的花冠苞片较长且大,长1.5~2.3厘米,果期与宿存萼片包藏果实,苞片长于果实;打碗花的花冠苞片较短且小,长0.8~1.6厘米,果期苞片及宿萼半包果实,苞片与果实近等长或稍短。不过,我认为,它们既然为同属植物,就没必要分那么清楚。就像孪生姐妹,何必非要费尽心机地一辨妍媸呢?
打碗花的人生是平淡的,甚至是苦命的,同时又是顽强的。不了解打碗花内心世界的人,只看到它脚步轻盈,身材娇小,没有其它山花那样茎粗叶厚,轰轰烈烈。如果不是那风儿摇动它那含笑的脸蛋儿,你一定不会发现它的存在。打碗花在不知不觉地开,不知不觉地谢,默默无闻,甚至有的还没来得及和人们谋面便谢落了。但它的性格又是顽强的。当早春的田野还只有泛绿的柳枝和温暖的春风,熬过漫长寒冬的人们尚且闻不到一丝芬芳时,打碗花那淡红色的小花已在溪岸、田边和山坡上展露风姿了。可是到了北风扫落叶百花凋零的时候,人们已经穿上了薄毛衣,周围的百花几乎都已凋零,而打碗花却仍然无惧无畏在飒飒秋风中摇曵,吟唱着欢快的歌儿。别看打碗花的茎细而柔,可它经得住人们的踩踏,而不会被折断,更不会失去它的攀缘能力。只需一捧土、一寸空间,它就欣欣向荣、生生不息。没人给它施一把肥,没人为它除一根草,却通过自己的努力把生命演绎得这般完美、这般辉煌。由于打碗花经常跟庄稼抢地盘夺养分,农民们却打心眼里不待见它,必欲斩草除根而后快。中耕锄草时节扯拔掉它、犁地时分把它深埋的根拣拾出田地。然而,越明年,它又如期而至,顺着自己基因密码的编程,在春风里唤醒瞌睡的眼,在夏雨里攀缘上庄稼的穗梢,充满骄傲和自豪而地向全世界宣布:“我又回来了!我又回来了!”自豪的音符反复溅射苦涩的音调,在随后而至的秋风里漫漶,在庄稼的心头萦绕。似乎是在和农夫叫板。这行头、这音符以及还些许地粘附魔咒般的花,有意无意地打破庄稼地里的另一种寂寥。也有的人家“大方”(换一种说法,就是“懒惰”),在地头留给她们一片天地,那花就报恩似的开,今天你开,明天我开,“你方唱罢我出场”,把寂寞的田野闹得活泼泼的,于是那一层不变的绿色泛滥的田野也就多彩生动起来,有了别样风情。
记得老祖母在世时曾给我讲过这样一个故事:从前村里来个妖怪,每天强迫人们给他送好吃的,不送就施法,让地里长满荒草。这边刚除掉,那边又长出来,把人们累得叫苦不迭。村里有个心地善良的女孩,爱穿粉红色裙子,裙摆上绣满美丽的小碎花。女孩为村里人焦急,一天夜里她做个梦,梦到一位白胡子爷爷,他告诉女孩你要是能打碎妖怪盛东西的碗,妖怪的魔法就失灵了。女孩不顾生命危险,夜里潜入妖怪的山洞,打破了碗,正在她要逃走的时候妖怪醒了,大怒,杀了女孩。第二天在打碗的地方长出一种粉红色的花,人们说这花是女孩变的,为了纪念她就把花叫打碗花。当时奶奶讲故事时,我为女孩的勇敢感动了,再看小小的打碗花时,心里会充满深深的敬意。如今,为我讲故事的老祖母已经辞世30多个年头了,但她在故事中宣扬的善良与勇敢,永远植根于我心并影响我的一生。不过,已过知天命之年的我,对幼年时老祖母说的那句话:“这花儿摘不得,谁摘了那花儿就要打破碗的”,至今还是耿耿于怀的。怎么能让一朵普普通通的野花,背负起千家万户摔碗打碟的罪过和流传不衰的骂名呢?我想,可能它也会辩解吧。不然,它张着喇叭形的大嘴巴在嘟囔什么呢?
回想起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碗是珍贵的,也是有限的,通常都是一人一碗。碗不仅一天三顿要端,要喂养自己延续生活,而且也昭示着生活的酸甜苦辣。那时我家用的是邻村碗窑沟陶瓷厂自产的黑釉粗瓷碗,笨重也沉稳。尽管如此,有的孩子仍然一不留神碗就掉在地上了。如果栽个跟头打个滾,成了豁嘴,仍能接着用。最怕的是“啪嚓”一声开了花,那就苦不堪言,受骂挨打就接踵而至。有的家庭,为了不摔破碗,也不将孩子烫伤,就在供销社给孩子买回了洋瓷碗,披一层瓷衣,内心里却是铁质的,相较黑瓷碗相对结实了些。村里谁家遇上婚丧嫁娶,就需要找遍全村向乡邻们借碗筷、板凳、桌子用。等事情了结,主家就会用扁担挑着大桶,桶里装着杂烩汤,挨家挨户去答谢。大人往往舍不得吃,盖在锅里等孩子放了学,几个孩子分着吃。油水很大,孩子们馋虫似的,吃得喜滋滋的。过年,是碗里最香浓的时光。孩子们幸福得像朵小雪花,扑扑楞楞,洒洒脱脱。但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仅限几日。春节一走,碗里又变得清汤寡水,漫长的煎熬就又启程了。有打碗花记忆的一代,对碗、对碗里的苦辣酸甜,都有着难以磨灭的记忆。因此,当1977年高考的初潮闪着光芒奔涌而至,他们决绝地迎浪而上,成为一代优秀的弄潮儿。不可言喻的酸涩背后,是一个铁饭碗,不怕打碎的碗,在召唤着、引领着他们。
一纸高考录取通知书,就是国家给他们中的一部分“幸运儿”发放的“铁饭碗”。他们端着它,远离了长满打碗花的故乡,走进了闹市,走进了大学校园,走上了锦绣前程。从此他们保持向上的姿态,不停地远行跋涉,碗里越来越稠,越来越有滋味。随着时光的推移,他们手边的碗琳琅满目万花筒般绽放。半个世纪在碗里一晃而过。当他们从繁忙中抽身静坐,在古色古香的茶社一角,端起精致的小茶碗,就着低回萦耳的轻音乐,优雅地吮上一口,再吮上一口。当他们穿梭于华灯迷离的餐馆,一道菜一道菜品味着,觥筹交错。碗碟来来去去,精致而妖美,他们潜意识里的黑釉粗瓷碗,会不会偶尔漂浮上来,碰出他们埋伏在眼角的一群群泪水?
铁饭碗,顾名思义,饭碗乃铁所铸,坚硬非常,难于击破。人们通常将其意延伸,指一个好的单位或部门,工作稳定,收入无忧。长期以来,"铁饭碗"一直为人们所羡慕和追求,若捧得此碗,从此便可衣食无忧,生活幸福。捧不得此碗,便意味着颠沛流离,生活困苦,一生不得安宁了。"铁饭碗"思想在中国之根深蒂固,非同一般。虽然改革以来,"铁饭碗"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冲击,但依然是相当一部分人所追求的终极目标。“铁饭碗”这个词,出自改革开放之初。当时的企业,多是国有。而国有企业的管理制度,就是吃“大锅饭”。干和不干一个样,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好干坏一个样。工资是按年头涨,福利是按人头发。几乎每个企业,都养着一大批闲人、懒人、庸人和散人。这些人不仅成为企业的巨大包袱,而且直接影响了生产者和管理者的积极性。于是有人提出,这个“大锅饭”非得砸掉不可。不打破“铁饭碗”,企业就没有出路,中国就没有出路。很快,人们发明了“承包制”。接着,又进行“股份制改造”。这样一来,劳动效率上去了,经济效益上去了,个人收入也上去了。所以大家都说这个“铁饭碗”打得对,砸得好。社会进步的标志,就是机会均等、压力均等、政策均等。目前,进一步深化行政体制改革问题,已经列入中国改革的议程。虽然有人把这项改革称为“深水区”,但要打造民意政府、法制政府和高效政府,就必须迈出这一步,必须打破企业“铁饭碗”、行业“铁饭碗”和部门“铁饭碗”。换句话说,是打破低效和不公的“铁饭碗”。同时,建立一个社会公共的“铁饭碗”,即社会保障的“铁饭碗”。这个“铁饭碗”,必须是全民的、完整的和公平的。这也是常说的,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而打碗花,是不是从另一个层面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打破“铁饭碗”的启示呢?
如今,和许多植物一样,在农药、杀虫剂们的胁迫下,打碗花也不得不饮鸩止渴,和它的子孙们悄然退出曾经为之哭为之笑的田园。童年那些有关打碗花的记忆,终随一代人的老去而枯萎,那些形形色色的回味也已开始稀释。如今的孩子们毫无禁忌可言,在他们面前提起,他们会感觉像狼外婆骗小红帽似的,可笑之极。不过,我始终认为,冥冥之中,那朵花和那只碗之间,肯定蕴藏着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行文及此,我忽然想到野外走走,再去会一会、看一看那些长在家乡田间垄畔的打碗花。看一看那酷似饭碗的打碗花,是如何在绿浪欢腾的田野里,把自己豁达、包容的微笑传递给每一缕风、每一寸光、每一株麦子、每一只蝈蝈、每一个与她擦肩而过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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