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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亮:父亲的树

煤炭资讯网 2017/6/30 15:41:06    散文荟萃
    小区和院子里种着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树,开着各种各样顔色鲜艳的花,并散发着馥郁的香气,浓郁的香味儿在空气里四处弥漫,顺着微风阵阵袭来,熏得人如痴如醉。按理说,对这些花草我应当是非常喜爱,可事实并非如此,我总是来去匆匆,像一个急着赶路的过客一样,对路边的风景总是一瞥而过,从未静下心来驻足欣赏过,反而在不经易间,有一株树的影子像白云飘过天空那样掠过我心田,并长久的在心头萦绕,带着些许伤感、失落,还有些思念,像陈子昂登幽州台那般的伤感,似对至亲在梦中缅怀的思念,如小孩子丢失了心爱的礼物的那种失落,特别是在炎热的夏日,或是霖雨绵绵的深秋,或是冰天雪地的严冬。

    那棵树很普通,是在公园里、马路边随处可见的那种垂柳。它那粗壮的树干上长满黢黑褶皱的裂纹,像华盖似的树冠在地面投下很大的一片浓荫,柔弱的枝条随风摆动,妩媚的像花季的少女。
 
    那棵垂柳是父亲种植的,当时它只是一棵粗如儿臂高如成人的幼苗,稚嫩的随手可折。父亲把它种植在院子的一角,先挖了一个不大但是很深的坑,并形成一个便于浇水池形的洼。父亲种了树,浇水的任务自然就落到我头上。父亲说“水是树的生命,尤其是在土壤贫瘠的山地,对面的山上种了许多杨树苗,就是因为缺水死了一茬又一茬。”每隔十多天,我就浇一次水,我宁可自己嗓子干得冒烟,也不让树渴着,尽管挑水要到二里外的水管去挑。不久,父亲找到一个汽油桶,每逢雨天,从房檐下流下的雨水便都汇集在桶里,浇水就省劲多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没过多久,光秃秃的树干上就发出了鹅黄的嫩芽,经过太阳的炙晒,卷曲的嫩芽长大并变得淡绿,最后变成深绿,枝条也渐渐长了出来。父亲不知道“玉不琢不成器”这句话,但他常说“人不敲打是个睁眼瞎子,树不剋砍是个蒿草巴子”,他对我严格管教,也经常给树剪枝,他把多余的枝条都砍了,所以垂柳的枝杈分布得很规则,造型也就非常好看。
 
    父亲和我还在房前屋后陆续穥种了许多杏树,还有两棵李子树,每到春天,粉红的杏花和雪白的李子花开满枝条,红的像火、白的像雪、粉的像霞,这样火、雪、霞三种不相关的东西便自然的融和在一起了。可惜的是两棵李子树都没有成活,一棵由于上粪肥而烧死了,另一棵也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成活。父亲还在树的旁边种了许多丛黄花,兰花似的枝条上伸着箭,开着许多金黄色的花儿。
 
    寒来暑往,四季更迭,太阳和月亮像太极图里的两颗珍珠永不停息地交织滚动着。春天,透过树叶的阳光投下斑驳的影子,明暗交错着;夏日,枝叶繁茂得像一把张开的巨伞,把我们牢牢护在烈日下面;秋阳下,我在那儿荡着秋千,哼着歌;冬天,抖落着树上的雪花或是敲打着枝条上的冰凌。 春雨中, 它是“柳枝经雨重,松色带烟深。”夏日里,它是“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秋风中,它像疯了似的“ 倚得东风势便狂。”冬雪中,“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它给你一番异样的惊喜。就这样,在童趣和诗意中,我和树一起快乐地成长着,树身上我划的身高刻度线不断增高,树的年轮也一圈圈的加粗,我由孩童成为少年,它由幼苗长成大树。
 
    我因迷恋着这片美丽的树荫,经常端着个碗,坐在树下吃饭。黄狗也爱钻在树荫下,伸着粉红色的舌头,散着热气,上面还挂着亮晶晶的涎水。
 
    清晨或是傍晚,春日的霞光或是秋日的余晖在那片浓翠上洒下一片红色或紫色,像燃烧着的一团火一样, 整棵树都笼罩在一片光芒之中,恍如散着金光的佛头一样,神圣而庄严。
 
    月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我因着迷了窗外的世界,穿上衣服出来了。外面的空气似乎凝止了,身上一片冰凉,白日里莫名的烦躁瞬间都消失了。淡蓝色的天幕带着无限深邃和神秘,太息般的俯视着大地,皎洁的月光洒在地面上,像铺了一层薄薄的水银。周围一片静谧,整个世界仿佛都沉睡了,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树上也泛着波光似的银色,如鱼鳞似的闪耀着,连那原先黢黑的树干也不那么黑了,树像有了鲜活的生命一样。树的影子投在地面,形成一个黑白分明的轮廓,如同带着帽的蘑菇一样。像诗一样的意境,令人产生一种抒情的冲动,这无法形容的美丽,使我感到语言的苍白和无力。困了,睡了,树又走进我的梦里,我似幻似真的在梦里与现实间穿插着,分不清哪个更真实些。又有多少个夜里,柳枝在风雨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把我从睡梦中唤醒,恍惚中,我知道落雨了,只是分不清是梦里还是梦外。早晨起来,还真的下雨了,万物都显得清新起来,树叶也经过春雨的涤荡,一夜间颜色似乎深了许多,上面还挂着些细小的雨珠,亮晶晶的,像眨眼的星星。
 
    雪后的清晨,一觉醒来,天地间茫茫一片,枝条上更是挂满冰雪,在阳光下泛着清冷的光,分明就是一棵晶莹剔透的雪树,摇动枝条,雪花簌簌落下,头上、肩上就薄薄的披上一层,一两片雪花精灵似的钻进嘴里,瞬间即化了,冰凉中带一丝惊喜。闲时,我把院子里的雪都铲起来堆在树下,高得像个小山苞一样,那时树就如同耸立在山苞上擎天的柱子,用脊梁撑起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我经常在树下读书、温习功课,过耳的山风把夏日的炎热驱得消散了许多,那份荫凉以及周围的一切使我感到无比的惬意。我坐在小板凳上,背倚着大树,不想看书了,就听着树上的麻雀卖弄似的喳喳叫着,看着它们自由地窜跳,树上的知了不知倦怠地唱着那令人昏睡的歌,任由柳条在眼前随风舞动,不时轻柔地抚摸一下你的脸颊,看着树下的蚂蚁匆匆地为了一只苍蝇的尸身忙碌着,像极了现在为了生计而整日奔波的我,墙隅的蜘蛛结着八卦似的网,在阳光的照射下,蛛丝像银线般的闪着亮光。
 
    树长高了,从远处的狼儿沟大桥便能看到那抺浓翠,在房舍与山坡之间,像风景一样嵌在半山腰,点缀在岩石与土坡形成的灰白与土黄之间。在外求学的日子,我想念家人,也想那棵带给我许多欢乐的树。每次放假回来的时候,一下车,就瞭望见那棵树,它标志性的立在那儿,像个值守的哨兵一样,我就更急切地想要见到它,见到阔别已久的家人,想到近在咫尺,我回到家的心情也更加迫切了,脚步不自觉地就加快了许多。
 
    已过不惑这年,少年时的憧憬都化为泡影,现在的我被世俗的红尘彻底地洗礼了,面对乏味的尘世,体会着无聊至极的人生,整日为了生计而奔波,仅是苟且地活着,成天在名利与得失间算计着。我整日被这些无聊的东西困扰着,它们像毒蛇般的伤害着我,不让我有喘息的时间和空间。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失去的不仅是童趣和天真,还有理想与追求,当年豪气冲天的热血和激情,那种失落正如小孩丢失了心爱的礼物。
 
    如今,垂柳已长得比脸盆还粗,枝叶茂盛的几近风雨不透,而父亲却与世长辞了,父亲每每出现在我梦里,如同当年的模样,那棵树的影子也经常在不经易间飘过我心头,我知道,它在和我一起缅怀着父亲。
 
    我想念父亲,也想念老屋的那棵树。


作者:同煤同发东周窑煤业有限公司 张 亮      编 辑: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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