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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亮:二 贵

煤炭资讯网 2017/7/1 16:42:49    散文荟萃
    斗转星移,日月交辉,正如夫子在江上所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在不知不觉中,我已人到中年。岁月蹉跎,世事繁杂,记忆开始变得模糊,许多人和事都已日渐淡忘,但有些东西却永远无法退出记忆的空间,反而会因时间的推移积淀得更加厚重起来,会长久反复地萦绕在心头,我把它姑且称作“情感”。它就像埋藏在心灵深处某个角落里的一颗拥有旺盛生命力的种子一样,不会因岁月的尘封而死去,而是随时等待着阳光的温暖和雨露的浇灌,一但遇到恰当的时机,就会生根、发芽、生长;也会在不经易间,因一个电话、一封信件、一张照片的触动而开始发酵,像细菌一样滋生、像潮水一样漫延,甚至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泛滥开来;也像在阳光下,掠过天空的浮云一样,会在地面留下一团团的影子,证明它们曾经飘过的痕迹。我和二贵的友情就是这样,他是我曾经的朋友,是我生命中出现的过客。

    两人对酌,一人品茶,在百无聊赖中,看着玻璃杯中的毛峰慢慢地舒展,我的思绪突然间就飞到了二十多年以前。
 
    那时,我刚参加工作,还是一个不成熟的大孩子。不知从何时起,杂居在沟里部落似的人群中开始出现一个凤毛麟角般的年轻人,引人注意,招人品评,他就是二贵。
 
    二贵比我年长五六岁的样子,身材高挑精瘦,头脑机敏聪明,眉目清秀俊朗,言行干脆利落,为人热情豪爽。年轻人之间,就像有磁力一样相互吸引,也许是孤独寂寞的心需要彼此慰藉、需要拥在一起相互取暖的原因,时间长了,我和二贵便熟识了起来。
 
    初识二贵,纯属偶然。二贵的二姐夫是我家的邻居,在沟里已经住了好几年了,他和我家对山相望,只隔着一条小沟岔,不是那种“见个面面容易拉话话难”的山疙梁梁,站在院子里,可以彼此清晰地看到对方的身形、动作,甚至可以大声的聊天说话。二贵的姐夫是个心灵手巧的电工,二贵的二姐人长得很漂亮,爱说话也爱串门子,她有三个孩子,最小的是个女娃,和我大妹同龄,两个孩子经常在一块玩耍。由于这些原因以及矿工们粗犷的性情,我们之间也没有太多的客气。有一次,我家的小黑白电视机保险坏了,母亲便让我抱上到二贵姐夫那儿修理一下,没用半个小时,电视机就被修理好了。在这儿,我第一次见到二贵。当时,他刚来沟里不久,在小煤窑里干活,在离他姐夫几十米的地方租了间房。他有时懒得做饭,或是过时过节,会去她姐那儿吃个现成。那天,他正好在那儿,二贵和他姐长得很相像。初次见面,二贵给我的感觉有些内向,不大说话,甚至和生人说话会脸红,正如沟里人和他开玩笑,说起对象或是女人的话题,他的脸会红的像斗牛士手里的红布一样。
 
    二贵帮他姐夫打开电视机后盖,当他姐夫检查出毛病,并换好保险后,二贵又手脚灵快的拧好螺丝,干这一切活儿,动作相当麻利,比起经常摔碗掉盆手脚拙笨的我来说,可谓天壤之别。
 
    我和二贵惯熟以后,便经常去他那儿,二贵为了方便我随时去他那儿,甚至给了我一把钥匙,可见对我信任到何种程度。在他那儿我很自由,不受任何拘束,可以谈天说地、评古论今、打牌饮酒、嬉笑怒骂、横躺竖卧,或者什么都不干,只是仰望着房顶,看着檩条和椽棒发呆,或者谈谈关于女人的敏感话题。
 
    二贵在家排行最小,上有一哥两姐,他是家里的老疙蛋,可是身上没有一点娇惯的习气。因家里地不多,靠从土里刨来的那点收成,刚够温饱,更别说盖房、娶媳妇,因此他出来找活路。
 
    可能是由于苦重的原因,二贵每月上得班不多,刚够自己吃喝而已。他也很节俭,经常自己炒菜、蒸馒头,从不下饭店。当我在的时候,他会买点猪头肉、花生米来下酒,有时我自带酒肉。痛快地吃喝完了,我们便海阔天空的胡谝乱侃,或是把碗筷放在一边,蒙头大睡。
 
    二贵喜欢鸽子,老家里养着许多,有雨点、白嘴凤、两头乌、大白翎等品种,他还送给我两只。他经常说让我有机会到他家住上几天,看看他那群可爱鸽子。每当他和我说起鸽子的时候,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总有说不完的话,说话的时候神采飞扬,从他那兴奋的表情中可以想像出他的快乐。在他不说话的时候,眼神表现出如痴似醉的迷离状态,使我仿佛感受到每当清晨或傍晚,空气中弥漫着土地的芬芳和庄稼的清香,远处是一垄垄随风起伏的金色麦浪,或是一片片盛开的朝阳花,或是漫无边际的青纱帐,或是满眼的燃烧似火的红高粱,一个青年站在屋顶,迎着晨曦曙光或是落日余晖,仰望鸽群在穹顶与云朵中盘旋,鸽哨发出如天籁般悦耳的声音,并在天空长久的回荡,那心情就跟放飞的鸟儿一样。或许场景是一大群鸽子,绕着他飞翔或转走,争相吃食,那是多么令人神往的自然和谐。
 
    二贵曾师从过木匠,木匠的一整套家伙什都随身带着,锛斧凿锯、方尺墨线盒,应有尽有。沟里的人家有许多是刚结婚初办家什,二贵的面情薄,无论谁张开口,他都不好意思拒绝,什么菜板了、面案了、锅盖了,二贵做了许多。我母亲家中至今还保留着几个二贵当年给做的四条腿的小红板凳,做工非常精巧。我当时不以为然,后来直到我装修房子的时候,才听木匠说做板凳的技术含量非常高,还很费功夫,他学了好几年的手艺,才学会了做板凳。
在漫天飞雪的冬天,天地肃杀,大地成了银白的世界。我们窝在二贵家里打扑克,炉子里的炭火烧得通红,像春天般的温暖。有时,只是我们两人,看着窗外雨雪菲菲,体会一下“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意境。或是一时兴起,二贵带我上山套兔子。他用很细的米丝做成一个圈,放在野兔经常出没的路径,米丝的一端系在灌木上,收获颇丰。有时他把猎物送到他二姐那儿,有时自己炖上一锅,蒸上一屉黄糕,邀我至家,二人对饮,相对甚欢,那情景就是“故人具鸡粟,邀我至田家。”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两三年的时光眨眼之间就这样过去了,记不清二贵因何种缘由要离开这儿,临别时,我俩对酌、一醉方休,借着酒精的麻醉消除那份离愁别绪。当我第二天醒来时,他已背上行囊独自远行了。我也就开始孤独起来,尤其是在雨雪天气,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丢了魂一样,坐立不安,颇感焦躁。
 
    后来,听二贵的二姐说他已经成家了,在原平一带干起了装修的活计,也算是操起了老本行。再后来,随着二贵二姐的回乡,我连他最后的最后一点音讯也没有了,从此人海茫茫,无迹可循,不知何时再见,把酒言欢,再话离别。时至今日,已有二十多年,想起当时的情景,恍如昨日一般,一幕幕地在我心头萦绕,在不经易间,激动着我的心房,并留下那浮云一般的影子,和那淡淡的一缕思愁。尽管那段情谊如焰火一般短暂,我却想把那份炫丽夺目的美丽牢牢抓住,所以便把它寄予纸张写下来。
 
    我遥念祝福:你若安好,我便无伤。


作者:同煤同发东周窑煤业有限公司 张 亮      编 辑: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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