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 亮:儿时记忆之美味 | |||
| 煤炭资讯网 | 2017/8/24 20:18:21 散文荟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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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日子过的清苦,穿的是打着补丁的衣服,吃些清汤寡水的饭菜,也没有什么水果可吃,母亲买来点黄瓜、西红柿也都藏了起来,否则就被吃光了,在现在的孩子看来,这些真有些不可思议。现在想来,我却有些怀念那段难忘的岁月,怀念那些吃食的味道,怀念自己采摘和制作那些吃食的快乐。
那时,嘴里能淡出个鸟来,吃块豆腐就算是改善生活了,特别想吃肉。记得有一年,母亲回老家了,父亲炖了点肉,里边还放了些茄子,看起来黑糊糊的,闻起来却是香喷喷的,我只顾着埋头吃了,连滋味也没品出来,这顿饭让我至今记忆犹新。有一年,矿上成立打狗队,那些黑心的人逮住狗就牵走了,于是邻居把自己的狗活活勒死,炖了满满一锅狗肉,也给我家送了几块骨头,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肉,连驴肉也无法媲美,怪不得济公见了狗肉就走不动路了。由于惦记着肉香,我用筛子网住麻雀,用黄泥把它包裹起来,放在灶火的后嗓子里,用不了多长时间,黄泥就变硬了,里边的肉也熟了,敲开黄泥壳后,那毛就附在了黄泥硬壳上,露出一团红丝丝的瘦肉,剖开肚腹,里边的五脏也抱成了一团,轻轻一揪,就出来了,把麻雀的躯壳醮着点盐吃,味道特别的鲜美。在山上见到了蛇,我用石头把它砸死了,用小刀剥下蛇皮,蛇身穿在树枝上,用火烤着吃,也特别香。
那时虽然没有超市,但也有零食可吃。家里炒菜没有肉,麻油炒菜又不香,母亲便买来脂油和膘油,切成小块儿炼油,脂油就是包着猪大肠的油,膘油就是没人爱吃的肥肉。炼好油后,剩下些油渣,洒上点盐,吃起来满口生香,现在的人已经不吃那种油了,说是不健康的大油,在我看来那就是美味。还有一种美味是锅巴。那时家里经常吃玉米面拿糕或小米面稠粥,做这两种吃食后,锅里会留下薄薄的一层糊粑的东西,金黄的顔色,酥脆酥脆的,可以掰成小块儿,吃到嘴里嘎嘣嘎嘣的,满口都是玉米或小米的清香。那时就有了有薯片。肚子饿了,家里没有可吃的东西时,我就把山药切成薄片,放在炉子的火盖上,当然炉子必须是小火,否则就糊了。两面一翻,山药片就熟了,两面金黄,上面还有许多可爱的小气泡。
那时,大自然还有许多可吃的东西。一到春天,榆树上就结满了嫩黄的榆钱儿,在枝上一撸就是一大把儿,吃到嘴里有点甜甜的味儿。再过些日子,山坡上就披了一层绿装,长出许多野花野草,其中有许多是能吃的。有一种草叫麻麻草,吃它的根部,我从地上刨出来,用手撸一下根上的土,就放进嘴里,吃在嘴里,麻麻的怪怪的。还有一种叫奶瓜瓜的野草,开着黄白色的小花,这种草和麻麻草不同,是吃花儿,吃到嘴里有股奶香味儿。山丹丹花那百合样的根也能吃的,白生生的,吃起来没啥味道。到了夏天,漫山遍野都是学名叫黄刺玫的马茹茹,朱红的果皮吃起来甜丝丝的,有点像冰糖。到了三伏天,就是刨甜草苗的时候了,也就是中药材甘草。扛上铁锹,邀上几个伙伴,就到山梁上刨甜草苗去了。它的根垂直的生长着,有时挖了两米多,还见不到它的梢儿,如果是长在坟堆上和土崖旁,就不用费多大劲了。孩子们把甜草苗缠在腰上,看谁的长,比谁的粗。吃的时候,前剪下一截,含在嘴里呡着吃,或是泡在水里当饲料喝。到了落英纷飞的深秋,也是万木凋零的时候,走上十多里荒无人至的山路,那一丛丛金黄的、红红的沙棘就映入眼帘,孩子们叫它酸溜溜。选择味道酸甜的枝杈,剪成两三吋长的小截,放在袼褙箱里,吃起来酸甜,想起来嘴里就冒酸水,吃多了,牙根痒痒的,那就是山里最好吃的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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