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娃。生我养我的雁子村四面环山，山不算高，却是很是秀美，村庄坐落于群山怀抱中，名副其实的开门见山。面对的石壁滑岩上形成的天然溶洞，成了燕儿们栖息地乐巢。儿时的我时常行走于山路，出没于山野，靠山吃山，我和山的不解之缘从我出生的那天就已经注定。

    雁子村的山是丰富而秀美的，春夏秋冬。漫山遍野的核桃树、柿子树、桃树，茵茵绿草、野花，叫不上名的野果，还有冬天里的那一片冻桐花，野兔、野鸡等种类繁多的生灵们，它们共同把雁子村变得“富有而快活”。邻里们是那样的淳朴和善良，家门前潺潺流动的小溪水，是那样的清澈见底，钢鳅、蝌蚪们在水中尽情地游弋着，那是我们儿时嬉戏的天堂，洗澡，打水仗，抓鱼，是那样的乐此不疲。但是，这些都是我记忆犹新的，但最怀念的是雁子村的那一缕袅袅的炊烟。那袅袅婷婷的炊烟时常萦绕在我的脑海，升腾在我的心中，让我魂牵梦萦。

 

    陶渊明的《归园田居》也曾这样描述：“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感觉用来诠释雁子村也是再合适不过了。尤其是傍晚的时候，农忙的人们归家时，家家户户升起的炊烟，青烟袅袅，蔚为壮观，最后和白云一起融化在那蓝天。看着这炊烟你会感觉到这是家的温馨，你会想到饭菜的清香，还有家人以及邻里们，饭后围坐在“神树”旁纳凉，话着家常，谈着天说着地。看着这炊烟你会觉得有一股生气、一种生机，脑海中不知不觉便浮现出一幅山村里静穆、和谐的水墨画卷。

 

    也还曾记得儿时，寒冬求学时都要提上一捆柴禾。那时候我们的课桌是用未曾推光的核桃木、松木加竹钉拼凑而成。冬天的时候，每天早上去学校，首要任务是生火。找来废弃的铁锅或搪瓷盆，把柴禾放在盆里用葵花杆引燃，放在教室里的过道处，大家围坐一起，开始摇头晃脑地朗读起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在柴火旁边围着一圈洋芋跟玉米棒子，烤得焦黄，透着热气，到下早读的时候，大家就开始大嚼大咽。那温暖的火苗，飞扬的火星，玉米被考的噼里啪啦的声响伴谁我走过了苦涩而欢乐的童年。我也在那袅袅青烟的熏陶中增长着知识。

 

    冬天，我们的一项主要工作就是砍柴。取暖做饭的柴禾来源很广泛，秸秆、枯萎的小灌木、树叶、木屑等等都可以，当然，要是能够遇上桐梓树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因为桐梓树上可能长着冻菌，那是大自然的一种馈赠，往往可以让家人美餐一顿。早晨、中午，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挎上背架和斧子，备点干粮就上山了。到了上山，先点上一堆柴火，大家围在一起，先把洋芋跟玉米烤熟了，就着点家里带来的水霉豆，边吃边侃，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然后四散砍柴，中途累了，要是太阳暖烘烘的话，还可以躺在软绵绵的山草上睡一会，好不惬意！那时候，各家门前都有一个柴堆，堆得像座小山，“山”的大小也是检验家里“小男子汉”勤不勤劳的一个标准。

 

    每每在梦乡中，看到那袅袅的青烟，透过迷蒙我总能看到母亲温暖的身影。    

 

     渐渐地我也成大成人，踏上了保卫祖国，保卫边疆的征程，后来，退伍后因工作的关系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小城镇。忙碌的生活，让我逐渐淡忘了家乡那袅袅炊烟。我开始习惯各种油烟，煤、柴油、汽油、液化气燃烧释放的味道，那个刺鼻，我却似乎习以为常。城镇上树木、花草都是零零星星，够不上规模，也无法引起我的兴趣。即使马路旁边到深秋落叶的时候，那叶子也很快被环卫工人打扫得干干净净，我无法体会踩在家乡林地树叶上的那种松软、舒服的感觉。有时环卫工人会在路旁点燃清扫在一起的树叶，可那青烟的味道一阵风便吹得烟消云散。

 

     不知为何？今天，我忽然特别怀念雁子村的那一缕炊烟，那炊烟的味道。那是乡情的味道，那是淳朴的味道，那是自然的味道，更是母亲的味道……

 

    雁子村的炊烟啊，你勾起了我深深的回忆，我将会回来再次拥抱你。往事如烟，可这如烟的往事却镌刻于我的心灵。雁子村的炊烟啊，那炊烟的味道将永远萦绕于我灵魂的每个角落。

作者：贵州盘江精煤股份公司土城矿 易国辉

编 辑：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