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关锁:心歌一曲《园丁颂》 | |||
| 煤炭资讯网 | 2017/9/8 17:25:14 散文荟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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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苗何惮劳累,
执教不言怨悔, 试看女园丁, 个个明眸如水。 如水,如水, 浇开桃李花蕊。 一年一度的教师节到了。在这个属于全国所有人民教师的盛大节日里,我怀着抱愧的心情,为一个普通的小学女教师写下这篇文字。这是一首迟到的颂歌,但却是一曲从内心深处汩汩流淌而出的心灵之歌。为了完美地谱写好这首颂歌,我翻遍自己有生以来所有的诗文作品,想为它配一首贴近主题的前奏曲,最终找到了上面这一首《如梦令》,虽然创作之初并不是专门为她而写的(那一年,我送大女儿上初一,在河底初中与她的班主任和代课老师邂逅相逢,并创作了这首小令),但于今天看来,用在这里还算是应时应景吧! 本文所要讲述的是我生命中比较重要的一个人,我小学时的老师、我学生时代的第一位女老师——景剑英老师。从小到大,我的一生中遇到过很多老师,同时也遇到过多名女老师。这些老师性情不同,风格各异,有的温和、有的严肃、有的幽默,有的文静。而景剑英老师,在我心目中,却是一位性情温和开朗,授课循循善诱的最美女老师。
记得好像是1974年的下半年吧,麦假开学后(那时候,农村没有寒暑假这一说,而是放麦假),顶替刘福兴老师代课的万朝培老师不知什么原因,也不再为我们代课。在苦苦等待开学的十几天后,我们盼来了一位美丽大方的女老师。给我们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她拿起桌上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三个秀丽的大字:“景剑英”。“我叫景剑英,同学们以后就叫我景老师。”景老师微笑着亲切地给我们做自我介绍。几天后,我们就摸清了景老师的底细。她是山下土门镇的人,因为新婚不久的丈夫就任我们河底公社的武装部部长,她才随夫上山,被联区安排在我们村教书。
景老师长得很漂亮,高挑的身材,银盆脸,大眼睛,一头披肩秀发,很有气质。她的性格也很随和开朗,经常主动与过往的或来学校看望新老师的大人们打招呼和倾心交谈,没有一点公社领导夫人的架子,很快就与全村男女老少打成了一片。村民们收获了庄稼,经常隔三差五拿着一把大葱,两个倭瓜、几穗嫩玉米送给景老师。景老师也会跟着孩子,不定期到学生家里去家访,与家长们探讨交流孩子的性格、特长、学业等问题。
景老师是一位慈爱的人,对我们就像对自已的孩子一样,从来不会大声呵斥我们,使我们感到到了学校就像回家一样自然。我们会抢着帮景老师抬水、拾柴、生火、打扫卫生。景老师做好饭,会经常让我们一起品尝。从家里带来好吃的,从来不会忘记分给我们。冬天天气冷,教室里空间大,门窗走风漏气,煤火炉又没有多少热量,景老师害怕我们冻坏,便把我们叫到内间——她的卧室兼厨房上课。老师讲起课来声音悦耳,有声有色,娓娓动听,同学们都喜欢上她的课,老师对我们的学习一丝不苟、认真负责。每次的作业都会批改检查,发现问题就认真讲解,同学们都打心眼里尊敬她。
那时候,我刚刚大病初愈,身体非常羸弱,景老师对我非常照顾,许多劳动都不让我参加。由于我学习成绩好,景老师还时常给我开小灶。为了打消我胆小怕事的心理阴影,景老师常常在公共场合刻意地用语言和行动激励我大胆发言、积极表现的勇气。记得有一次,为了配合全国各地“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政治活动,联区要求各中小学出一期大批判黑板报。景老师对我说:“小锁,这期黑板报由你负责采编吧!”我赶紧摆手推辞说:“景老师,我可出不了。不仅没有资料和内容,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出过黑板报,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呀?”景老师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说:“什么事是人天生下来就会的呢?你就大胆地干吧,有老师呢!”景老师从丈夫带回来的报刊中摘录了几段毛主席最新指示、批判文章和小诗,让我抄写在教室南墙的黑板上,接着又用彩色粉笔帮我配上了报头、插图和花边。奇迹出现了,本来我还在为自己笨拙难看的板书感到难为情呢,谁知经过景老师化腐朽为神奇的寥寥几笔,整个版面立刻便显得图文并茂,情趣盎然,一期水平蛮高的墙报就这样“新鲜出炉”了。村子里好多年没有出过黑板报了,见我和景老师在教室南外墙上出黑板报,站在教室旁边大核桃树下歇凉的村民们纷纷围拢来观看,对黑板报指指点点,啧啧称赞。听到大人们的夸奖,我小小男子汉的心里油然产生出一种自豪感和成就感。多年后,我在企业能一个下午轻轻松松出四块高质量的黑板报,从根子上追溯,景老师就是我自信心的力量源泉。近半个世纪过去了,每当想起当年她看我时那怜爱、喜爱的目光,我都会从心底里浮起无限感激和思念之情。
景老师在公社担任武装部部长的丈夫名叫许满仓,个子不高,却很敦实,国字形的脸上时常红光满面,一双大眼睛神采奕奕,对人也很和蔼。初来时,非常年轻,可能是新婚不久,大人们戏称他为“小部长”。每次回到村里,总要陪着妻子到村民们家里唠家常。可能是因为我父亲是深受群众拥戴的老书记吧,他们到我家拜访的时候比较多,有时候还带点礼物。当时,我们的课外读物非常贫乏,“小部长”经常会将公社的一些旧报刊带回家里,无意中竟成了我们的精神食粮。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接触《山西日报》《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红旗》杂志。还有一份《参考消息》,主要刊登的是国外国际上的新闻信息。1975年的年底,我就是从一份“小部长”带回来的《参考消息》上,读到“蒋光头”(文革期间对蒋介石的蔑称)去世消息的。
小学四年级念完后的第二年正月,我依依不舍来到小学教室向慈爱的景老师告别,景老师牵着我的手,将我送出了那熟悉的校门。在她晶莹的泪光中,我义无反顾地走出村子,和同年级的小伙伴们一起到离村二三里地的萝卜滩念五年级。同年秋,完小迁到了河底。到河底上学后,我的父亲也不再担任河底大队党支部书记,被公社调到公社畜牧管理站当了站长。景老师在我们村教了几年后,也被调到公社所在地的河底小学教学。我上初中的时候,经常在父亲的办公室睡觉、吃饭,而调到河底小学任教的景老师住在公社“小部长”的办公室里,与畜牧管理站同在一条街上。因为相距不远,上初中期间我曾去公社武装部看望过景老师几次。每次看到我,景老师都非常高兴,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一再叮嘱我好好学习,不要辜负父母亲和老师的期望。
后来,“小部长”被调到城里,景老师也随夫离开了河底。从此,我便失去了与景老师的联系。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景老师音信全无,也不知如今的她是否安好?
一年一度秋风劲,教师节里情愈浓,心歌一曲《园丁颂》,寸草春晖报深恩。值此第33个教师节来临之际,我倍加思念当年远离平川舒适环境来到深山执教的景剑英老师,同时也向无数无怨无悔将美丽青春奉献给山区教育事业的老师们献上我深深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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