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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亮:我的故乡

煤炭资讯网 2017/9/9 17:44:49    散文荟萃
    那段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日子呀,真是叫人怀念,以至于让我不经易间就想起那田野迷人的风光,果园里行窃时的兴奋与慌张,菜园里色彩斑斓的生机景象,那喷涌的机井和泓一般的浅塘,还有村口那口历时千年还喷涌如常的老井,以及古老文明的历史和那些纯朴善良的老乡。

    八月是即将收获的季节,在那片广袤的原野上,野花遍地,小草青青,纤陌纵横,沟渠交织。这边是随风仰伏的金色麦浪,那边是点缀着白色紫色小花的山药秧,中间还夹杂着压得弯了腰的谷黍、如秋草一般枯黄的胡麻杆,抬头远望是如海一样绿汪汪的青纱帐,田垄上的豆角莬借着稼禾杆拼了命地往上长,只为争取那点可怜的阳光,回首一瞻是那红高梁和西天的余晖连成了一片,像火一样直烧到了天上,还有北方那连绵起伏的山冈,像蜿蜒的巨龙横卧在地平线上……
 
    清晨的露水爬上了裤角,泥土的清香和着稼禾的芬芳荡气回肠,青纱帐上冉冉升起着火红的太阳,滩地上那金色的向日葵向着那温暖的光亮翘首张望,那鲜艳的花瓣上还散发着蜜似的芳香,太阳上还有群鸽在碧蓝的天空中飞翔,那鸽哨的声音韵律尤其悠长。玉米杆的甜水一滴滴地流入你的心房,黑色的“酶酶”在口鼻上留下了小丑的模样,蝈蝈的叫声此起彼伏不知倦怠的依旧响亮,搓一抔胡麻嚼在嘴里满口生香,知了的鸣声驱散了夏日的困乏,柳条做的帽子为你遮住了骄阳,小河濯着脚丫也着带着梦想淌到不知名的远方,那星星点点的野花散落在河滩上,蜜蜂和蝴蝶也在小花上徘徊徜徉,牛羊自由地散布在这片丰茂的碧毯,就像天上那一团团的白云从一个地方迁徙到另一个地方,草丛的深处传来两声鼓噪般的蛙鸣,树上的麻雀放开喉咙使劲地歌唱,我们绕着杨柳那粗壮的躯干捉起了迷藏。夕阳西沉到若木树上,远山上的紫气充斥着神秘幻想,晚霞是云的彩衣霓裳,扛着荷锄的农民三三两两走在回家的路上。
 
    那排遮天蔽日的参天杨树在风中沙沙的响,婀娜多姿的垂柳的枝条迎风飘扬,那老树历经风雨沧桑,树皮上深褐色的褶皱很像村里老寿星古铜色的脸庞,林荫里的小路用小脚丫子量起来有些幽长,踏上有些松软的土路偷窥着果树长在何方,那丰收的果子压得老树弓起了脊梁,踮起脚尖就能摸得着那泛着光的脸庞,趁着没人赶紧摘一个尝尝,更是满口酸甜的汁浆,衣服里还包上了吃不完的“备用粮”,紧张的一个劲儿地回头张望,看有没有看园人的身影追上,拿回家藏在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孰不知那香味也诱惑着鼠辈们的欲望,那余下的残渣像是嘲弄我的智商,还得马上清理快点销赃,免得引起母亲的注意使我的身心受伤。
 
    机井里的水从几百米的地下抽上,从井口吹上来的冷风在耳边飕飕的响,在暑气蒸腾里感受到那夏日的清凉,把手伸进水里像触了冰似的寒凉,井水喷涌着激起雪浪似的花儿,在阔口般的水泥池里回旋激荡,再顺着瓶颈般的哽嗓奔涌流淌,遇着水桶那便如潮涌似的发生激烈地冲撞,待漂洗的衣物一下子就被洗得干净鲜亮,一失手那衣物就会随着水流飘荡在浅浅的池塘,那瓶颈与水塘间的落差形成的飞瀑,生起的水雾如烟似瘴,里面还闪着一道七彩的虹桥,冲起的水花如同涡旋,渐旋渐大荡漾着泛出波光,形成那一池浅浅的泓一般的小水塘,蝌蚪最喜欢藏在石缝的罅隙中,那神态自若又安祥,塘边的青石上站着三三两两洗衣的女子,她们的脸庞有着清纯的模样,彩色的衣裙像荷花似的盛开在水面上,那莺燕般的欢笑便在小水塘久久的回荡……
 
    那瓢样的水塘终是盛不下那无休止的洪流,水流顺着勺把儿沽沽地淌,灌溉菜园的沟渠掌握不住命运的方向,渠里丰荗的野草更是发了狂的疯长,有一种能治蚊虫叮咬的草也在里边隐藏,那一畦畦长着各种各样的蔬菜和瓜果的田地,像喝不饱似的贪婪地饮着,粉嫩的水萝卜嘎嘣的脆响,红的黄的番茄掰开了的颗粒就像砂糖,黄瓜更像是哺乳中的孩子一样猛的生长,上面枯萎的黄花已使命般地接受了花粉,还不忍离去带着那凄凉的忧伤,白菜的叶子变绿了,菜虫隐在上面如果不是蠕动看不出本来的面相……充满生趣的菜园啊,不仅伴我快乐的成长,还曾陪着母亲度过那三年食不裹腹的饥荒。
 
     再来说说村口的那口老井,它的历史和这个村子一样长,条石砌成的宽大方正的井台历经千年风雨的侵蚀还保持着初始的模样,井上的辘辘不知换了多少个,从先祖到后人一直受着它的恩惠而把它敬仰,井口壁上的石头已被磨得如玉似的光亮,平静的水面可见孩子们清晰的脸庞,还有月亮那可爱的模样,冲着它喊一嗓子,声音是嗡嗡的响。每到清晨或傍晚,挑水的人是你来我往,甘甜的井水养顔润肺,喝了它神清气爽,故村中的男人身体健壮,村中的女子唇红齿白秀发乌亮,孩子的眼波如水汪汪。
 
     从祖龙皇帝开疆僻壤就有了这块天堂般的地方,地下的世界里还藏有西周的墓葬,古时的神器“少虞”曾在这里出土,这是十剑中唯一见世的锋芒,还有那巍巍的北岳俯瞰着着这片宝地,太行的山神在这里停止了北上,从金朝就有的“翠屏”书院就建在这山的腰子上,几根悬空的木柱在峭壁上支起了一座空中的殿堂,诗仙李白曾留下“壮观”的恢宏字样,僧道儒三教在这里相得益彰,徐霞客也曾为它写下那不朽的篇章。八水在这里汇合,太行八径这之一的“蒲阴”古道是千年的战场,金龙峡峭壁上的古栈道残痕百孔千伤,道教的千年文化在这里亦得到传播和弘扬, 数千年的文明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蕴育,受过滋养的民风纯朴善良。
 
     这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我的根扎在那里,祖辈的魂灵在那里飘荡,我身体里也流着他们的血,骨子里满是真挚和善良,脑子里也还闪烁着质朴纯洁的思想。
 
    我深深的爱着的那个地方,如同金色的向日葵永远朝着光芒万丈的太阳。


作者:同煤同发东周窑煤业有限公司 张 亮      编 辑: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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