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 妮：春来荠菜香 | |||
| 煤炭资讯网 | 2018/3/3 12:09:46 散文荟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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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春，要先看野菜。朋友如是说。当所有的人还在棉套里，当柳丝还没有吐绿，当河冰还没有化开之时，朋友说去采野菜吧。我惊奇于这一提法，但还是满怀好奇地去了。 说是采野菜，其实就是荠菜。荠菜是我们这里的春天可食的第一野菜了。说它是第一，自然有原因的，当柔柔的春风吹过，阳光轻抹大地之时，当其他野菜还没有动静的时候，荠菜已经悄然顶出了土地，开始开花结果了。曾查过相关的资料，讲荠菜的营养价值很高，不但含有人体需要的特殊的氨基酸，而且还是很好的止血降压的药材。我想，这样的美味当然要享用了。 当几个人弯腰低头寻找荠菜的时候，一下子将自己带到了小时候的记忆里。也是这样的春天，也是这样的土地里，几个小伙伴，拿着小铲，提着篮子，在田野寻找着寻找着。可是那寻找的是口粮呀。在那挨饿的年代里，人们饥无可食，只好用这野菜来充饥了。远不是我们这样的心态，为了养生为了“好玩儿”而挖野菜。相隔二十多年，同一个动作，居然蕴含了不同的含义，我不知道是不是进步。那时给我的印象，每一个家里都有一个巧手的母亲，她们用灵巧的手将各种难以下咽的饭菜变成香甜可口、百吃不厌。同样的荠菜，在母亲的手里，都能好几种花样：玉米面的荠菜包子将玉米香和荠菜香合在一起，不让你多吃上几个你不会罢休的；荠菜疙瘩汤一喝就是几碗；清炒荠菜让你多来几碗小米饭。然而最难得的当数荠菜饺子。调制饺子馅，母亲最是拿手，将荠菜择洗干净后，晾干水分，与油唆子一起剁碎后，加盐拌匀即可。常常在母亲还在拌馅时，便闻到了荠菜的清香。馋嘴的我们主动给母亲打下手，学着母亲的样子包饺子，为的是能早一点吃上饺子。待半锅清水烧开后，母亲将一只只雪白泛青的荠菜饺子下到锅里，这时的我们便大睁着双眼看着锅内，咽着口水，只等母亲打上两遍凉水后开锅盛饺子，开始一顿荠菜美食。 最近闲暇之时，慢读了《诗经》，原来上古时候的人们天天在采食野菜呢！《诗经》上有“其甘如荠”之句，可见那时人们就开始采食这样的美味了。诗里的女人们提篮拿筐，也是这样地漫步于田野之中，采集着卷耳、蘩、蘋、藻、荠等野菜，时而歌，时而欢闹，时而思念远方的他，一派美丽的春中“采集图”。也许她们的踏春采集野菜与我们现在的心境相似的，宅了一个冬天，趁着阳光，迎着春风，走进田野，一方面来放松，一方面吃一些新鲜的菜呢。大概大诗人苏轼也喜这一口味的，他写下著名的咏荠菜诗句：“时绕麦田求野荠，强为僧舍煮山羹。”同时，苏轼还赞美荠菜“虽不甘于五味，而有味外之美”，是少有的“天然之珍”。辛弃疾《青玉案•元夕》写得好， “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玉壶诗话》记载宋太祖与大臣的对话，太祖问：“食何品何特为珍？”答曰：“食无定味，适口者珍。臣只知荠叶为美。”可见，不论是远古时代的人们，还是古代的诗人们，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皇帝大臣，都给了荠菜很好的名分。于是我想，我们这些乡村小人物随便都能采集到这样的美味野菜，岂不是有口福？ 一年的春始，方能吃上这样的野菜，着实难得很。挖野菜是一种快乐，吃上香香的野菜也是一种享受。其实无论挖野菜也好吃野菜也罢，对于我们这些来自于农村又久囿于城市的人来说是一种难以明示的乡土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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