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鸿涛:第一次下井的感受 | |||
| 煤炭资讯网 | 2018/4/20 17:47:11 散文荟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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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在煤矿工作24个年头了,回想初到煤矿时,看着什么都新奇:那日见增长的矸石山,深不可测的井口和一排排轰轰隆隆、进进出出的大煤车,真是让人目不暇接;工友们身着崭新的工作服,戴着结实的安全帽,穿着高筒的防水靴至今让人历历在目... 记得第一次下井,我既紧张又兴奋,工作服里边还穿着那件我平时最贴身的绿格子衬衣,整洁的像是要出门走亲访友似的。当我和一帮工友走到井口车场时,刚好遇到一群升井的老职工,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和衣服上都布满了黑色的粉尘,像是刚从炭堆里爬出来似的一群黑人,其中有一位黑脸工人用诧异的目光斜看了我一眼,露出一口白牙,小声嘀咕说:看这帮小伙像是到井下搞检查的。 我们坐进“土火车”,铃声一响,心跳立刻加快,眼前的一切随着人车的加速,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是却的巷道顶部悬挂的灯管一个个被急速行进的人车甩在了后面,胸腔里的一颗心脏却在向前移动,似乎正一点一点挣脱原来的位置。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有一点害怕,有一点奇异,有一点刺激。人车从大巷穿越到小巷终于停了下来,而心脏也随即回归了原来位置。 下了人车再往前走,顿时漆黑一片,仅仅依靠头顶上那盏微弱的矿灯照亮前行的路。我一边东张西望,一边紧跟在一群老工人后面匆匆行进,走着走着,又拐进了一条比较狭窄的巷道。老工人们一个个越走越快,个个身子前倾,脚下生风,一声不吭,我紧跟其后走过地弯道、蹬上上山平台、只听机械轰隆隆的响声,这就是长龙一样的皮带运输机,领队的给当班班长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将我们一同带到了掌子面。 2号煤的工作面,又矮又低,每个人都是弓着腰、跪在地板上干活,一排排摩擦支柱就是工友们井下劳作过程中的唯一安全保护伞,在烟雾弥漫中一个个紧张有序的忙碌着,茬与茬之隔,人与人之间没有说话声,只有煤溜子那一节节转动的刮板声和老工人铁锹攉煤的沙沙声。班长见我们是第一次下井,不让我们上茬,就在老空给老工人递搪材、递芭片、递梁子、递支护网等一些茬上要用的支护材料。我所在的茬段是一位陕北籍的老工人,他的口语鼻音很重,说话一不留神就容易听偏。活干到中途时,他高声喊我:“给我来一个梁子(当时井下用的是一米二的金属交接顶梁)”,我误听为:“给我来一个娘子”。我懵了,愣了半晌不知所措,心里暗想,且没说在井下,就是在地面上我也给你弄不来娘子呀?于是我只有用傻傻的目光盯着他,只等他再喊一次,最后才明白他是要我给他递一个梁子。快要完活时,一振紧张忙碌,清煤、移溜、打柱、扫货、验收等个个身上的汗水渗透了全身的衣服,等忙完了这些活后,这才收拾工具爬出了掌子面。 在升井的路上,所有人都在我前面狂奔,似乎谁也顾不上谁。我只能迅速调整好自己,紧紧追上,唯恐一不小心落在后面,一个人迷失在这幽深的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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