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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毕勇:矿工 血性 人性 ——感悟《黑与红》作者王成祥笔下的采煤班长马俊山

煤炭资讯网 2023/10/19 20:53:32    散文荟萃
 
      之所以用矿工、血性、人性作为我读《黑与红》这部纯粹表现矿工生活题材小说的题目,是因为我本身就是煤矿工人、作者,还与书中众多的人物有着同样的经历,地层深处别样人生,感悟深切,对作品有着非同一般的理解。
      文学是人学,小说成功与否,主要是看人物命运刻画如何。《黑与红》作品中涉及近百个人物,通过不同人的行动轨迹,衬托中国煤炭工业的辉煌成就。作者对重要节点上所发生重大事件叙述的非常详细,又将人物贯穿其中,将人的活动和环境紧密结合,以独特的文字表现形式,烘托气氛,感染读者,这是作品成功的一大特点。尤其是采煤班长马俊山的出现,虽然不到三分之一,马班长因死而谢幕,但由于作者成功的塑造,马班长成为提携整个作品的灵魂。从性格写起、命运写起,直至生命终结,还原了一个真实煤矿工人在复杂、充满矛盾,不按常规出牌,与命运抗争中的心理演变。“采煤班长马俊山,撕裂着嗓子大声地喊道:‘狗日的不要把你们一个一个的睡死了,都给老子滚起来往里冲,把那几根柱子整出来!睁大眼睛看,老顶眼看就要大面积塌下来,柱子埋到里面拔不出来,都是狗熊一堆’。”接下来,“马班长虽然大声地喊着,但其实心里最清楚,大伙儿跟着自己连轴转,累得不成样子了,不说骂爹骂娘,就是从每个人的头上踢上几脚,也没有谁动弹。只有自己一马当先了。他猛地从地上蹦起来,紧紧腰带,憋住劲,一个箭步冲进了工作面……”没有豪言壮语,没有华丽的词语,却震撼的能让井底下的石头掉渣,这些只有在煤矿井下这样特殊环境下,发出和正常人不一样的声音,才能树立起煤矿班长真实、有血有肉的立体化形象。这就是煤矿工人,读着过瘾、解馋。
      作者王成祥本身也当过煤矿井下的采煤班长,他最了解矿工的喜怒哀乐,生死离别,所以才能写出真情实感,笔下的人物才能有血有肉。作者感言:“提笔之前,对所涉及的人物脉络,做了细致梳理,一年后,用键盘敲出了这部长篇小说的第一个字。除了讲故事,更重要的是反映这个时代,用这个时代的人衬托出煤炭工业发展的辉煌成就”。
      读《黑与红》,无不被人的命运以及人物描写生动场景打动,以第三章“激情与险恶”描写马俊山班长为例,“看上去六十岁的样子,个子不高还驼背,身材瘦小,体重超不过五十公斤,满脸胡须,两只眼睛老是瞟着看人,给人的第一印象极不正经,匪气很重”。读到这段文字,我顿生惆怅:六十岁的人,甲子之年了,怎么还拼搏在这艰难困苦、险象环生的生产一线?领导是不是忒不近人情了?!然,就是这位身材瘦小,天生驼背的马俊山班长,却是作家最为熟悉,倾力塑造的典型人物:在采煤工作面的所作所为,无不惊天动地泣鬼神。
      文学,尤其是小说,离不开人物。《黑与红》在煤矿典型的环境下,有了马俊山这样个性鲜明、特点突出的人物支撑,且是开篇就让鲜活人物出场,紧紧抓住读者,为后来较长篇幅描写马班长在急、难、险、重任务面前,有勇有谋、敢于承担、善于指挥;在重大难题面前,一马当先、虎口拔牙地埋下了伏笔。即使不懂煤矿的读者,也为之感动,情不自禁地拍案而起。马班长,是煤矿产业大军里的金刚钻,是千百个“金刚钻”当中的精品缩影,铮铮铁骨的男子汉。
      读《黑与红》勾起我对煤矿岁月的回忆。退休前,本人长期生活、工作、学习在煤矿,也曾经在水、火、顶板、煤尘、瓦斯“五毒”俱全的千米深处,摸爬滚打在苦、脏、累、险的生产一线,饱尝了不见阳光,没有白天黑夜挖煤的艰辛。2019年秋,有幸得到这本厚重的《黑与红》,逐字逐句,逐篇逐章进行反复研读。小说还原了改革开放初期煤炭工业恢弘发展的壮观场景,以班长马俊山为代表的那个时代鳌北煤矿人,在国家工作重心转移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转折点上,煤炭能源需求与日俱增的大背景下,为了缓解缺煤的危机,他们挑战极限,做出了非凡的业绩。
      人物刻画是文学之魂,是衡量作品成败的重要因素。如何塑造有浓厚时代气息,有血有肉、个性鲜明的人和事,离不开对典型环境的再造。《黑与红》人物众多,有一线挖煤的普通工人、班组长、队长和矿级、矿务局局长以及省长,还有春娥、井秋香、李巧风等矿工家属,在纷纷登场亮相时,作者颇费苦心,还是以高潮没有到来就退场的马俊山班长为例,这个硬汉形象,在我心目中留下永不消失的震撼。写作中,作者抓住了人物性格的特点,通过细微的情节描述,凸显出人性灵魂的尊严,避免主观臆断的合理想象。用恢弘壮观、气势磅礴的井下场景烘托个性,入木刻画。每一个段落,甚或每个字句,都经过反复雕琢,力求更精准,耐人寻味。使这个富有传奇色彩的煤矿硬汉形象鲜活、生动、明朗。
      马俊山是一个恶如仇的性情中人,对自己看不惯的人和事,不分场合、不论职位高低、不论贫贱与富贵,敢直言顶撞,一旦急起来,还破口大骂。如新任矿总工程师溪石彬,由于对生产管理吃不透,主观臆断,在工人即将下井的班前会上,大讲特讲对生产的三大构想,惹恼了急着下井的马班长,只见他猛一下站起来叫道,“溪总,你这话说给领导听去,什么构想不构想,关我们屁事。工人是凭干活吃饭,耽误下井时间谁给工资?少给我们说没用的蛋球话。”溪石彬没想到会突然遇到这么一个程咬金,觉得受到羞辱。溪石彬质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处分你”。马俊山更是火冒三千丈,从椅子上蹦将起来,用他粗壮有力的手,指着溪石彬的鼻子,嗓门调到高八度:“我叫马俊山,外号马寡子,你是个什么锤子,敢收拾我?收拾我的人他妈还没有生出来呢!你小子不信试试看。赶快他妈的给我下井,说完把门啪地一甩,走了。”这样的场景,犹如《三国演义》中的关羽、张飞,《水浒传》里的李逵、武松等传神人物,栩栩如生,跃然于纸上。
      正是《黑与红》有非同一般的语言特色,巧妙运用现实主义表现手法,赢得当今文坛大家的赞誉。贾平凹:“王成祥的《黑与红》,是对煤矿工人的炭笔素描。文笔粗犷大气,率真又饱含深情,是一幅反映当代矿工生活的斑斓画卷。”陈忠实:“这个作家长期生活在煤矿,他身在其中而不司空见惯,仍然保持着对煤矿生活变化很敏感的一根神经,写出了反映煤矿生活非常好的文学作品。”中国煤矿作协主席刘庆邦作序: “作品是直接表达煤矿工人生存、生活状态的现实主义题材,里里外外浸润着劳动者的汗水,荡漾着浓郁的煤香。正能量,原滋味,有故事,符合大众读者特别是煤矿读者的口味,也符合接地气讴歌劳动者的形式的新时代要求”。
      煤炭,作为工业的粮食,需要有人深入到地下开采。而800米深处,环境阴森,人人皆知的险恶之地。人们谈论煤矿,都是以事故多发、死亡率高为口。尤其是生产条件落后,机械化程度低劣的煤矿甚。事实证明,干煤矿如履薄冰,像走钢丝。在煤矿井下那恶劣的环境下劳作的矿工,每当顶板来压,每当发生透水,每当出现瓦斯爆炸,常常是束手无策。笔者深感煤矿这个特殊行业“命运共同体”显得尤为重要。王成祥笔下的采煤班长马俊山,每当遇到重大事故发生的关键时刻,他像一颗无所畏惧的“克星”,像一个视死如归的“煤神”,闯过一道道险恶的鬼门关,战胜了一次又一次险情。但在一次大冒顶事故中,面对老顶来压,工作面遇到摧毁的危急关头,他推开了缺乏实际操作经验的大学生副总工程师,带着熟练工人田宝琪,奋不顾身冲进险区,就连牺牲的姿势,也是将田宝琪护在身下……最终葬身于八百米深处。
      在大自然面前,人们显得那么的渺小、无奈,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才能考验一个人的毅力,激发出人性的精神火花。无情的冒顶,让这个倔强的汉子命丧黄泉。然而,马俊山班长的死,和众多煤矿井下遇难者一样,盖棺论定为“违章”所致——煤矿的普遍现象——不知有多少“马俊山”隐忍着、愤懑着。马班长说过“不违章,还想出煤?”一种无可奈何的合情合理。似乎只有这样,像千万个马班长这样的“三违”人员,才可以名正言顺的多出煤,出好煤;多进尺,进好尺;才可以在生产遇到非常困难的时刻,不顾个人安危,违章指挥,违章蛮干。小说通过用电影蒙太奇的情节设置,让马班长一次次化险为夷,一次次立下功劳。
      “我的作品是通过一次次事故发生前后矿工的心态演变,描摹灾难过程,在死亡面前反映马俊山等矿工人性的光辉。如果没有对难等描写引出矛盾冲突以及人性的裂变,整个作品就失去了立体感。”作者在书中这样描写:“马班长以胆识过人和奋勇当先的违章操作著名,最终也以桀骜不驯的特点命归原点——这盏富有传奇又有争议的油灯灭了,就这样悲壮地走了,走得和他的性格一样的干脆、壮烈,走完了他实际年龄六十一岁的人生历程。尊敬他和曾经反对过他的人,都发出同情之心。”读到这样的情节,本人不由得想把自己的一篇日记抄录于此:“1979年1月1日。新年第一天,按照矿上采掘放高产安排,在党政工团的号召下,全矿上下,决心以优异的成绩实现元月开门红。然不幸,我们掘进三队所施工的切眼巷道,夜班发生了煤与瓦斯突出。好在当班瓦斯检查员瞬间发现煤层劈裂啪啦的闷雷声。当煤壁出现震动,顶板压力将支架挤压爆出脆裂的响动时,瓦检员一声‘快跑’,迅速把工友们从掘进头及时撒出。要不然,新年的第一班,我们小组的九条性命,就可能见了阎王爷,成为地狱冤魂。”在此,我想说:如果当班瓦斯检查员一时疏忽失职,那将是……
      食色,性也。爱情,是煤矿文学不可或缺的命题。男人是煤矿主色调。在男人主宰登场煤矿这个特殊的行业,像炮火硝烟弥漫的战争,常常让女人走开。与异性分离的矿工,恰有强烈的欲望,更需要爱情,更渴望得到女人。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矿工群体,无不热衷于性的话题。王成祥笔下的马俊山,既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矿工形象,也是一个七情六欲的性情男人。赵蕾在《中国煤矿文学论稿》阐释道:“煤矿是男性欲望天然的生产所和激发地。井下的强体力劳动让矿工很快就拥有了健硕的肌肉,更富有蓬勃的生理欲求。也要保持身心的健康和平衡。在井下说说黄段子,以粗话骂人解闷、消遣,实属常事。”因了马班长爱在井下讲黄段子逗乐子,被大伙起了诨号“马寡子”。有一次,马班长在黑暗里对下井支援高产的侄女开心取笑。当他发觉后,无地自容,羞愧得直拿拳头捣自己的脸。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再没听到马班长讲黄段子的声音了。在这里,作家卖了一个关子,对于刻画马俊山班长这样一个英雄人物的形象,起到了有力的映衬作用,深谙其妙趣。刘庆邦在他的长篇小说《黑白男女》中对这种现象,予以认可地写道:在工作面跟班的队长、班长,从不反对手下在劳动场合谈女人,不管手下谈的多么生动,多么下流,他们也不制止。他们已经总结出来了,女人也是生产力,不谈女人,就会影响生产力的发挥。
      马俊山有老婆孩子在农村老家。像诸多的矿工一样,按照政策规定,他们一年才能够回乡探亲一次,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人性让他伪装不了正人君子。在矿上独身久了,也会本能地释放荷尔蒙。他有一个相好叫李巧凤,男人叫郭黑子。郭黑子是马班长的老乡,他们一起来矿下井。从不管家的郭黑子吃不了井下的苦,不知到什么地方鬼混去了。李巧凤带着女儿找到矿上,得到心地善良的马俊山的安顿。不知郭黑子犯什么法,在大逮捕中被枪决了。李巧凤没有脸面回老家,马班长托关系,在矿上给李巧凤安排干临时工的活。这样,马俊山与郭黑子的遗孀李巧凤,一来二去的好上了,还不由自主地吃住一起,过上了相互照顾,谁也离不开谁的日子,顺理成章的组建了另一个“家庭”。马俊山本性善良,不忘恩负义,不喜新厌旧,他始终热爱着自己的家庭,按时给家里寄钱,让妻子和女儿的生活有期盼,有依托,有保障。他还在众人面前炫耀说,老家那个是固定的,矿上这个是临时的。倘若从中国传统普遍意义的人情世故看,马俊山与李巧凤的结合,属非法同居,乃所谓的道德不容。但笔者则以为,他俩的相爱,是纯洁的,是性情男女的灵魂交融。
      3月20日,在西安嘉汇汉唐书城举办 “黑暗中寻找热血,致敬每一位煤矿工作者”王成祥煤矿题材长篇小说《黑与红》分享沙龙活动,众多文学评论家、作家、学者,给予该作品很高的赞扬,称《黑与红》是一部展现我国煤炭工业辉煌发展的创业史,也是一部煤炭人励志奋斗的正气歌。

本网记者:贵州六枝 高毕勇      编 辑: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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