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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安:《林海雪原》创作前后的故事

煤炭资讯网 2023/2/28 12:50:13    小说林
   
      一九九三年八月五日,当时我在国营龙口针织厂驻京办事处工作,有幸同朋友刘力一起前往北京百万庄看望了他姑父姑母。刘力的姑父是享誉海内外的名著《林海雪原》的作者曲波,姑母是《林海雪原》中的“小白鸽”的原型刘波。众所周知根据《林海雪原》改编的京剧《智取威虎山》在国内家喻户晓,无人不知。在革命前辈家中简短的寒暄之后,出于对二位革命功臣的尊敬和对《林海雪原》这部名著的热爱,便就我感兴趣的话题与刘波姑姑进行了深入的畅谈,受到了深刻的爱国主义和革命英雄主义教育,可以说是受益匪浅。

  

      刘波,一九二四年出生在山东黄县海云寺刘家村,“七七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全面进攻中国,国内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抗日热潮。受抗日思潮的影响,一九三八年,只有十四岁的刘波,为保家卫国,毅然参加了八路军,在胶东军区后方医院担任护士,一九三九年五月,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并担任医院的护士长和党委委员。

      曲波,一九二三年出生在黄县丰仪枣林庄曲家村,曾上过五年半学,一九三八年参加八路军,抗战时期主要在山东一带作战,先后任连、营指挥员,一九四二年的一天,曲波同志带工作检查团来到刘波所在的医院检查指导工作,与身高一米七O,青春靓丽的白衣战士刘波相识,并留下了较好的印象。 

      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后,胶东地区的我军主力奉命与国民党军队抢占东北。曲波所在的部队和刘波所在的医院一同开往东北战场。他们沿着辽东一路打到五常县,又奉上级命令到北满剿匪。沿途经过村庄的老百姓都积极参军。到了牡丹江,部队就发展成两个团,曲波担任牡丹江二团副政委,当时只是22岁。

      一九四六年,曲波由于肠道疾病住院治疗。同乡人的语言相知、共同的战斗经历,使曲波和刘波两位老乡结下了深厚的战友情谊。也是在这一年,组织上为二位举行了简单的婚礼。结婚第二天曲波就去参加剿匪战斗了。

      说起侦察英雄杨子荣,刘波介绍说:杨子荣原名叫杨宗贵,一九一七年生于山东牟平县倪家河村。一九四五年参军,当年加入共产党。一直跟随曲波的部队打到东北,一口浓重的胶东口音,曾任班长、团侦探排长等职;参加大小战斗上百次,多次立功受奖,被评为"侦察英雄"和"战斗模范”。一九四七年一举将"座山雕“及其联络部长刘兆成、秘书李义堂等25个土匪活捉,创造了深入匪巢以小胜多的战斗范例。在继续追剿丁焕章、郑三炮的战斗中英勇牺牲,时年31岁。曲波夸杨子荣对付土匪有大智慧,是优秀的侦察英雄。杨子荣牺牲后,团领导和海林县委领导亲自给英雄抬棺椁,并举行了隆重的悼念仪式。英雄烈士葬于黑龙江省海林县境内。一九八一年,海林县政府重新选了墓地,为烈士杨子荣等英烈建立了烈士陵园,竖起了雄伟的烈士墓碑。 


      说起“林海雪原”的“小白鸽”艺术形象,刘波是这样说的:"当时部队的任务是消灭国民党部队的残匪,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极其凶残。在东北茫茫的林海中,环境极其恶劣,是不允许带女兵作战的,为什么要写一名女卫生员呢?在森林里除了大雪就是野兽和土匪,单纯地记叙这些太冷酷、太单调了,所以曲波同志有意识地创造了一个‘小白鸽’。如果你们要问‘小白鸽’是参照何人塑造的?我可以告诉你们,是我。当时的我算是活泼伶俐、聪明能干,14岁参加抗战,15岁时担任胶东军区后方医院的护土长、医院党委委员。作品就以我的性格特征,创作了白茹这位‘万军丛中一小丫’,以此烘托和平的气氛。曲波同志曾说:'小白鸽’为伤员擦身子的细节,融进了抗战时期我和一些护士的故事,也加进了我们夫妻之间同患难的感情。所以,小说《林海雪原》中的人物有生活的真实,也有艺术的创作”。

      说起《林海雪原》作品中的"少剑波”原型,刘波说:曲波同志就是"少剑波“的原型。一九四六年冬天,曲波同志指挥剿匪小分队,深入林海雪原,在剿灭"座山雕“等国民党残骸的战斗中,涌现出了侦察英雄杨子荣、高波等很多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林海雪原》就是曲波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而创作的。

      说起《林海雪原》的创作过程,刘波说:"1950年12月,曲波脱下深爱的军装转业到沈阳机车车辆厂,担任党委书记、副厂长,后来又到齐齐哈尔车辆厂当书记。曲波是二等甲级残疾,当时都是拄着双拐奔波。1955年还在东北时,因反对苏联推行的“一长制”而挨批,在委屈情绪中不由想起了枪林弹雨中的生死战友,便在写检讨的稿纸上列出一串战友的名字:杨子荣、高波等。便有了创作长篇小说的想法,便偷偷地试写了一部分文字"。

      1955年初,曲波和刘波奉命来到北京。曲波担任一机部第一设计院副院长。到了北京后,曲波又接着写下去,还是保持着秘密状态,一下班就躲在屋子里写作。那时他们家中写字桌中间的抽屉一直是半开着,一听一机部邻居同事来找,曲波就立即把稿件塞进抽屉。曲波爱面子,自尊心强,怕写不好闹得满城风雨。

      曲波亲身经历并指挥了林海雪原剿匪战斗,惊险激烈的战斗经历使他积累了大量素材。当小说初稿写完前3章、15万字时,他感到自己的文字不能表达内心的情感,一气之下把原稿付之一炬。可牺牲的战友的英勇事迹激励他坚持写下去。一天夜里,当曲波写到杨子荣牺牲的章节时,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潸然泪下。于是他把刘波叫醒说:"我写到杨子荣牺牲,写不下去了……”。所以,《林海雪原》开篇就写道:“以最深的敬意,献给我英雄的战友杨子荣、高波等同志,以表达对战友的深切怀念。” 


      刘波坚定支持曲波同志写作,是曲波同志作品的第一读者,也是忠实的抄稿员。参军前刘波是小学四年级水平,曲波是小学五年级半。曲波小时候看了《三国》《水浒》《说岳》等,影响不小;参加革命后又读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受到很大的教育和鼓舞。曲波同志有时一天写1万字,刘波再用两三天抄出来。遇到曲波空着的地方或自己生造的字,刘波就去查字典,逐字的补上。

      家中房间少,放不下两张桌子,刘波就在缝纫机上抄稿。每抄完一个章节,就用毛线或布条装订起来。家务事刘波全包下,到了星期天,刘波特意带4个孩子到公园去玩,以便让曲波在家专心写作。

      有一次,一机部办公厅召开传达中央文件的大会,曲波事先已看过文件,就坐在会场里专心写出了“小分队驾临百鸡宴”一章。经过一年半业余时间的艰苦创作,小说《林海雪原》终于写完了,约40多万字。刘波去商场买了两米布,剪了两个包袱皮,两人将文稿装了两大包,拎着两包稿件就到了自家斜对过外文局大楼的《中国文学》编辑部,他们发现里面多是外国专家。《中国文学》编辑部的人建议二位老功臣去东总布胡同《作家出版社》投稿。

      两位老功臣坐公交车来到了《作家出版社》编辑部,曲波对接待的人说:“我不是作家,你们看看行不行?如果不用,你们打个电话我来取。”曲波再三叮嘱打电话一定要打到家里,怕机关知道走漏了风声。《作家出版社》的龙世辉等编辑看了,打电话给曲波说:“你来吧。”曲波去了以后说:“我取稿子来了。”没想到龙世辉却说:“我们确定要出你的稿子,需要做一部分修改。”《人民文学》副主编秦兆阳知道后,先在《人民文学》选发了《奇袭虎狼窝》章节,并在“编者按”中写道:“作者曾是一位解放军的军官,现在工业部门工作……这本书将是我国文学创作上的一个可喜的收获。”1957年《林海雪原》出版后,在全国引起了强烈反响,获得了一致好评。之后根据曲波同志《林海雪原》改编的京剧《智取威虎山》一炮打响,英雄杨子荣的光辉形象,激励着亿万同胞为建设新中国而发奋图强,不懈奋斗!

      刘波同志一生都在从事祖国的医疗事业,她为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和国家医疗卫生事业的发展,不怕牺牲、任劳任怨、呕心沥血,作出了重要的贡献。曾担任北京医科大学的党委副书记,离休后享受局级待遇。谈起今天的幸福生活,刘波同志说,“今天我们特别怀念那些为建立新中国而牺牲的战友,特别是功勋卓著的杨子荣,都没有看到剿匪的最后胜利。但杨子荣、高波等英烈的事迹,通过我们的作品《林海雪原》而传遍了神州大地。安息吧!亲爱的战友们,你们永远值得我们怀念和追思,杨子荣、高波等英烈将永远与山河共存,与日月同辉"! 


      作者简介:姚玉安,龙口市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烟台市作家协会会员、烟台散文学会会员。近年来发表红色文化作品十余万字,作品以弘扬红色文化,传承红色基因为主调,以讴歌英模,赞美新时代,传播正能量为己任。作品《刘胡兰式的女英雄孙玉荣》2022年7月荣获中共龙口市委宣传部红色故事宣讲比赛二等奖;散文《庄严的承诺》2022年10月获中共烟台市委宣传部“讴歌新时代,喜迎党的二十大主题征文散文一等奖。


作者:山东龙口作家协会 姚玉安      编 辑: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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