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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勇:写作记

2025/5/16 12:02:40    写作
           一、墨色初染:在文字里拾荒的童年

     童年的写作启蒙藏在老房子的樟木箱里。那是个掉了漆的木箱,总飘着樟脑丸与旧时光混合的气息。箱底压着母亲年轻时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梧桐叶标本,钢笔字力透纸背,写着“今夜月光碎在井台”这样让我脸红的句子。我常蹲在阳光斜斜的窗下,用铅笔描摹那些弯曲的笔画,看影子在纸上爬成歪歪扭扭的图案。

      小学二年级的作文课是人生第一场文字冒险。题目是《我的妈妈》,我咬着铅笔头,盯着教室外摇曳的竹影发呆。忽然想起母亲总在厨房哼的黄梅调,围裙上永远沾着面屑,还有她给我补袜子时,头顶的白发在台灯下闪着银光。于是趴在桌上写:“妈妈的手像揉皱的棉布,摸我脸时会发出沙沙的响。”老师用红笔在句尾画了朵小花,那是我第一次尝到被文字托起的喜悦,像含着一颗水果糖,甜味在舌尖慢慢晕开。

     真正让我沉迷的是街角的旧书店。店主是个驼背的老人,总在藤椅上打盹。我踮着脚够到书架顶层的《安徒生童话》,蹲在散发着霉味的角落里读《海的女儿》,读到小人鱼化作泡沫时,眼泪滴在书页上,洇开小小的蓝斑。回家后立刻模仿着写童话,把院子里的石榴树写成会说话的精灵,把流浪猫写成戴着王冠的王子。那些用拼音夹杂着错别字的“故事”,被我工整地抄在练习本上,用彩笔绘上图画,装订成自制的“书”,藏在枕头底下,像藏着满口袋的星星。

           二、青藤抽条:在叛逆里寻找文字的骨头

     初中时的写作是一场隐秘的暴动。青春期的愤懑像野草般疯长,我在课本空白处写歪歪扭扭的诗句,在周记本里抱怨数学老师的刻板、校服的丑陋,还有永远考不完的试。记得有篇题为《蝉蜕》的作文,我写校园里的香樟树,写知了蜕下的空壳挂在枝头,像一个个被遗弃的夏天。语文老师在评语里写:“文字有骨,需以血养之。”那时不懂这话的深意,只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初二那年。我在市图书馆偶然翻到一本《朦胧诗选》,北岛的“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像一记重锤,敲开了我对文字力量的认知。我开始偷偷模仿舒婷的《致橡树》写诗歌,把对父亲专制的不满、对友情背叛的痛楚,都揉进分行的文字里。有次在课堂上写“父亲的茶杯里泡着整个秋天的沉默”,被老师没收了笔记本。原以为会挨批,没想到老师却在班会课上朗读了这首诗,说:“愤怒不该是潦草的涂鸦,而应是刻刀下的雕塑。”

      那段时间,我像只执着的蜗牛,在文字的迷宫里缓慢却坚定地爬行。为了写一篇关于老街的散文,我花了整个周末蹲在巷口,看修鞋匠的铁锤起起落落,闻油条铺飘来的油香,听老人们用方言唠嗑。当我在作文里写下“青石板上的坑洼是岁月的酒窝”时,忽然懂得老师说的“以血养之”——原来好的文字不是无病呻吟,而是要把自己摔进生活里,沾着泥、带着汗,才能写出带体温的句子。

            三、茧成蝶舞:在孤独里织就文字的锦缎

      高中的写作成了深夜台灯下的秘密仪式。晚自习结束后,我总要在教室多待半小时,在草稿本上写小说片段。故事的主角多是沉默的少年,在应试教育的夹缝里寻找星空。有篇题为《倒计时》的小说,写高三教室里的吊扇、永远做不完的试卷,还有窗外那棵每年春天都会开花的玉兰树。我把自己埋在文字里,像埋在茧中,听着周围同学做题时的沙沙声,感觉只有在虚构的世界里,才能真正呼吸。

      真正让我意识到写作是宿命的,是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我坐在书桌前,看雨水在玻璃上划出泪痕,忽然想起去世的外婆。她总在傍晚摇着蒲扇讲鬼故事,手里的针线在月光下闪着微光。那些记忆突然决堤,我抓起笔疯狂地写,写外婆的围裙、她种的指甲花、她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要好好读书”。凌晨三点,当最后一个句号落下时,我发现稿纸已经被泪水浸透,字迹晕成模糊的蓝紫色,却像极了外婆临终前床头那束枯萎的勿忘我。

     高考填报志愿时,所有人都劝我选热门专业,只有语文老师说:“写作是条孤独的路,但值得用一生去走。”我最终报考了中文系,在堆满古籍的图书馆里,在深夜的宿舍走廊里,继续写着那些或许永远不会发表的文字。大二那年,我的短篇小说《青苔街》意外获得了省级文学奖,领奖台上,我望着台下模糊的人群,忽然想起童年那个在樟木箱前描摹字迹的小女孩——原来所有的坚持,都是时光埋下的伏笔。

           四、素笔流年:在烟火里打捞文字的星光

      毕业后成为文字工作者,写作从纯粹的热爱变成了谋生的工具。我写过广告文案、新闻稿、策划案,在甲方的修改意见里学会妥协,在deadlines 前与文字厮杀。有天深夜改稿时,忽然看到办公桌上摆着的童年“自制书”,那些稚嫩的拼音和彩笔画,像一记温柔的耳光,让我想起写作最初的模样。

      于是开始在通勤的地铁上、午休的咖啡馆里,重新写起散文。写清晨菜市场的烟火气,写巷口修伞匠的老花镜,写母亲新染的黑发下藏着的白发。有次在公园看到一位老人坐在长椅上喂麻雀,阳光穿过他稀疏的头发,在地上织出金色的斑点。我立刻掏出手机记下:“时光是把温柔的梳子,梳落了青丝,梳不散对生命的眷恋。”这些碎片化的记录,像散落的珍珠,渐渐串成了散文集《碎光集》。

      如今的我,依然会在深夜坐在书桌前,看台灯的光在稿纸上铺开温暖的光斑。写作于我,早已不是年少时的叛逆宣言,也不是功利性的职业需求,而是如同呼吸般自然的存在。当我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字,窗外的天色已微明,远处传来环卫工扫地的沙沙声。我忽然懂得,最好的文字从来不在云端,而在沾满露水的草叶上,在市井烟火的褶皱里,在每个认真活着的人眼底的星光里。

      合上书稿,推开窗,清晨的风带着青草的香气扑面而来。远处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卖豆浆的阿姨掀开锅盖,白色的热气升腾起来,模糊了我的镜片。我摸出随身的笔记本,在扉页写下:“写作是与时光的和解,是在烟火里打捞永恒,是用一生的光阴,在纸上种出属于自己的春天。”或许终其一生,我都无法成为名动天下的作家,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笔尖还能触到心跳的痕迹,只要文字还能温暖某个孤独的灵魂,这漫长的写作之旅,便已足够珍贵。


作者:陕西黑龙沟矿业有限责任公司选煤厂 李 勇
编 辑: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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