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士荣 王莉 席选民 

      铜川不少矿工在观看电视连续剧《老有所依》的同时，自然想起了居住在陕西煤化集团铜川矿务局中心医院家属楼上的索风瑞老先生的大儿子索进和儿媳杨碧侠老师。熟悉他们的人都说“这可真是一对少见的孝顺儿女”。

 
      前两天，笔者专门一探虚实。走进客厅，正逢索进手端饭碗，一小勺一小勺给父亲喂加有碎蛋屑的小米稀饭，他向我点点头。杨老师见我来，大声对父亲喊：“爸，你看田姨来看您了！就是王院长家的田姨”。我拉拉索老的手，只见他两眼直直的看，面部无任何表情，我也有几年未见过老爷子，没想到他竟然病得这么重。我问索进：“你爸病有几年了？咋变成这样了？” “自从96年开始，我爸先后两次脑出血，2010年摔跤后右侧骨股胫骨折，错位愈合，不久又患呼吸道感染肺炎，此后，意识完全丧失，不会说话，全口牙齿脱落，不会咀嚼，仅有吞食功能，大小便失禁，肢体不能自主活动，完全成了一位失去独立生活能力的老人”索进答道。说话间，杨老师为我倒水，我起身想到内室看看，不料，索进他妈妈用力抱住我的腰，不让我进去，但我好奇，终于还是进了卧室。 

      这间大一点的卧室朝阳，约15平方米，屋内并排放着两张大床，只剩一个人侧身仅能通过的狭窄通道。屋内，物品摆放得满满当当，吊到半空的竹竿上密密麻麻搭放着衣物，室内及床铺打扫的干干净净。我问杨老师：“谁在这屋住？”她答道：“我和索进与父亲同住。为了照顾父亲方便，因为夜间要为父亲翻身吸痰、倒尿，怕影响母亲休息，让她单独住一小屋”。 “有几个儿媳能做到这样啊”我不由发出这样的赞叹。我对杨老师说：你们二人能和病父同住一室，让我非常感动，这也太难为你们了。她笑着说：“我从小父亲去世的早，没有享受到父爱，自从和索进结婚后，有了公公，我就把他看做是我的亲生父亲。早些年，爱人在部队，我在学校带着3岁的孩子，每天工作很忙，父亲每隔两三天就来学校看我和孩子，帮我买菜做饭。那时用煤火做饭，父亲每次来都要帮我劈柴，将煤轧成不大不小的煤块，便于使用，给小孙女买吃、买穿，平时我从学校下班回到家，父亲总是早早把饭菜做好，我 一进屋就吃饭，饭后还有休息时间。如今他有病，我怎能袖手旁观呢！”。我问她：听说你们在新区买了140平方米的新房，如今你们住在这狭小的房间，还要伺候老人，你们不感到委屈吗？“我们五年前就在新区买了房子，原本打算和公婆一起去住，怎奈父亲近三年病情加重，住在这里住治疗、护理都比较方便，所以新房现在是去不成了，但我们无怨无悔，伺候老人是我们做儿女的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我提出了“这么多年来，你们既要上班，又要伺候老人，可真把你们忙坏了！这时间是如何安排的”的问题，杨老师说：“索进在铜川市中级人民法院工作，为了能够有机动时间照顾父亲，近十年来他未在法院内上固定班，经常到宜君、耀县、市区周围的地区去办案。每天早晨五六点起床，做好早饭，给父亲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后，又把老人抱到客厅沙发上，有时我们二人一起抬着父亲。害怕父亲从沙发掉到地上，就用宽布带将老人的双腿绑到沙发两侧，每天从卧室、客厅要往返抱着移动四五次。每天喂饭，只能喂流食，老爷子连大米饭粒都咽不下去，只能喂小米稀饭。我们平时就将蔬菜、水果榨成汁，肉打成碎末备用，经常做些鸡汤，排骨汤，每天一袋牛奶，以补充营养。每次忙完后自己随便吃点东西，急忙就赶去上班。为了赶时间上班不迟到，我们夫妻俩十几年来坚持骑自行车上下班。索进每天中午回家前先是一路小跑到市场买菜，到家后首先给父亲做好流食，喂好饭，用注射器针管往口内注入些开水，因父亲长期张口呼吸，口内、舌、咽部干燥，所以要定时喂水，速度不能快，否则要呛咳。每天要做按摩、拍胸、捶背，肢体伸拉运动，每晚睡前热水泡脚，以便促进血液循环，安排好父亲，自己才能休息。近十年来，他每天晚上十二点以前从未睡过觉。索进的三弟索龙，也是一有时间就回来帮忙，自从父亲2010年骨折后，他基本上是天天晚上回来给父亲洗脚、按摩腿部，使老父亲的腿部肌肉减缓萎缩。”

    由于索老只能卧位或靠在沙发上坐姿，要是天热，全身汗水不断，儿子们每天为父亲洗澡、擦身，换洗衣服，老人的白背心，白衬衫总是洗得白白净净的。儿媳抽空为父亲用扇子轻轻扇风纳凉，不时用毛巾擦擦头部、颈部及身上的汗水。冬天卫生间安有浴霸，定时为父亲擦洗。为防止受凉，棉衣、棉鞋，早已穿戴的暖暖和和的。我问杨老师最艰难的事是什么时，她说：“父亲开始小便失禁时，衣、裤、床单、被单、被褥一会就尿湿，刚换好又尿湿，简直来不及换洗。每天早晨天不亮，我和索进就开始用手、洗衣机同时洗，天天晾晒满满一长绳子的衣物。由于天天洗，时间长了，索进的双手发红，起小疱疹，一层层脱皮，我劝他休息几天，不要洗了，他说‘那怎么行啊，这么多需要洗的东西，你一个人何时能洗完？况且还要赶时间上班，我戴上胶皮手套，不碍事的’。这几年，我们家光甩干机就用坏了三台。后来，我们开始给老人使用纸尿裤，但不适用。最后采用长期留置导尿，一两天冲洗一次膀胱，四五天换一次导尿管。为方便，我们专门做了一个高高的木制大椅子，中间掏了个大洞，在挂历的数字上做个记号，每三天儿子们都要用手指为父亲掏一次大便。”

       我赞扬他们：真是辛苦你们了！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你们相伴老人已近二十年之久，由于你们的精心服侍，良好的护理，这么多年没有发生褥疮，肌肉没有发生萎缩，全身皮肤无干燥、脱屑，头发大半是黑的，面部皱纹稀少，看上去不像是86岁的老人，你们二位功不可没。他俩齐声回答：“要说功劳，弟弟妹妹们都有份，他们经常回家看望，买滋补营养品，帮助伺候和护理老人。2012年5月9日凌晨，父亲第三次脑出血住院，妹妹索洁不顾女儿面临高考的最紧张时段，请假一个月，昼夜守候护理，使我的父亲脱离了生命危险。由于她那段时间无暇照顾女儿，我外甥女以0.5分之差名落孙山，与大学校门失之交臂。当别人问及此事时，索洁回答‘她今年考不上还有明年，老父亲一旦抢救不及时，护理不到位，失去了老爸，我将终身遗憾！’”索进又说：“我们是大哥、大嫂，理应勇挑重担，给弟、妹做个好榜样。我们的父母为了把我们兄妹五人拉扯大，不知吃了多少苦，我们做儿女的孝敬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杨老师说：“现在我已经退休了，我要做个全程陪护员，我爱公婆，爱我的丈夫，更爱这个拥有17口人，三世同堂的大家庭。”我从心中赞美这一对极有孝心的好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