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层封盖的罪恶 | |||
——高平公安局侦破韩晓俊等抢劫杀人案纪实 | |||
| 煤炭资讯网 | 2008-12-23 0:01:11 社会扫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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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他，是一个为了养家糊口，白天忙着上班，晚上还要出去跑出租，从不惹是生非的好青年；他们,是三个为了个人享乐，挖空心思走捷径，不知轻重深浅，不惜铤而走险的“愣头青”。仅仅为了搞辆车玩几天，他们竟置国法人性于不顾，痛下杀手，将他连人带车推进了已经结冰的水库，以掩盖不可告人的罪恶。高平市公安局在接到报案后迅速出警，缜密侦查，经过三昼夜连续奋战，成功破获此案，三名犯罪嫌疑人全部落网。
神秘失踪案 2008年12月12日上午9时许，一个神情憔悴、步履沉重的女子走进了高平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值班民警接待了她。这名女子报案称，她的丈夫王某12月10日晚上下班回家后开着自家的夏利车出去跑出租失了踪，到报案时已经一天多时间杳无音信。 据报案人介绍，她的丈夫王某并不是专职的出租车司机，他在一家乡下的煤矿上班，因为路途较远，便多方筹措资金在三个月前买了一辆银灰色的夏利轿车。开始只是为了上下班方便，后来由于油价上涨，支出增多，她丈夫就在下班后抽时间跑起了出租，一方面挣点油费，一方面补贴家用。12月10日晚上下班后已经11点多了，她丈夫和家人打了个招呼，拿起一条毛毯就要出门。看着男人劳累的样子，想到十冬腊月、天寒地冻，加上夜已深了，她挽留了一阵，但是拗不过他，就让他出去了。谁知此去竟没了踪影，打手机一直关机，她动员亲朋好友找了一天多，结果是车不见车，人不见人，至今下落不明。 案件引起了高平市公安局新任党委书记、局长李平的高度重视。“出租车深夜失踪，案情非同小可。”有着多年刑警生涯的历练，曾担任晋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支队长的李平局长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召集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彭建平、刑侦大队大队长牛学亮、刑侦一中队中队长张波等相关人员共同研究案情。车辆失踪，手机关机，有几种可能：一是有人劫财，二是有人劫车，三是遭人绑架，四是遭到报复，五是遭遇车祸。不管是哪种情况，王某都凶多吉少。会议决定抽调精干力量成立专案组，兵分四路展开调查。一路调阅市区各主要路口监控录像，核实王某出租车的行车路线；一路到交警大队事故科，查询当晚有关交通事故；一路对市区内的小街小巷及城乡结合部进行搜索，查找王某的出租车；一路对市区各出租车停放点进行排查，了解王某失踪前的活动情况。 专案组民警调阅了高平市区架设的“天网”工程视频监控录像。录像资料显示，10日夜间11时40分许，王某的夏利车停放在其住处附近一个储蓄所门前。11时44分，王某独自驾车驶出了监控范围。由此向周围辐射查询，市区各条主干道和高平市区周边207国道、长晋线、坪曲线、长晋高速路口等交通要道的监控均未发现王某的夏利车通过。通过交警部门查询，当晚高平境内及周边县区没有发生重大交通事故，王某遭遇事故的可能性被排除。调查访问也没有发现失踪车辆。 王某的车难道被藏匿在市区某处偏僻的角落？抑或绕小路驶出了市区？王某是受制于人，还是已经遇害？办案民警像王某家人一样，无不担忧着他的安危。此时距王某失踪已经两天多时间，调查工作在异乎寻常的艰难中推进。 可疑租车人 就在大家暗暗着急的时候，民警刘来旺、王小林掌握到一条重要线索：10日夜间12点左右，有人看到王某的车在高平火车站广场等客。12点半左右，有三个年轻人租用了王某的车。三个人个子都不高，其中两人头发较长，发型怪异。王某的车往北走了，至于是去了寺庄方向还是永录方向不清楚。 专案组立即召开第二次案情分析会，对这一线索进行了认真研究。从头发较长、发型特殊的情况推断，这两名年轻人应该不会是在校学生或者工作人员，可能是追求时尚的社会青年，也可能是从事艺术类行业的人员，或者是理发店的理发人员。专案组决定调查部署，集中精力从两个方面入手，加大调查力度。一方面，对市区及周边理发店进行排查，了解留有特殊发型的人员情况；另一方面，到永录、寺庄方向继续寻找失踪车辆。 经过大范围过细排查，12月14日上午，专案组领导突然接到民警报告：调查工作取得了重大突破，民警发现在南城办事处龙渠村某理发店打工的寺庄镇人韩晓俊有多方面嫌疑。12月10日前后，该与永录乡的张毅鹏、寺庄镇的明海彪联系频繁、过往甚密。其中明海彪在马村镇马村村与人合伙经营一家理发店。 14日上午10时许，韩晓俊被民警“请”进了公安局。韩晓俊留着一个极富个性的爆炸头。坐在民警面前，他一脸傻笑，一副若无其事的轻松状。“有甚事？是不是有甚事？”这是刚开始他向民警问的最多的一句话。他对与张毅鹏、明海彪常在一块玩并不避讳。按照他的说法，10日晚上，他们三个人在一家网吧一直玩到深夜，然后回自己租的地方休息，此后一直照常上班。近两天没有见张毅鹏、明海彪两人，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难道韩晓俊真与此事无关？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民警不禁犯起了嘀咕。民警一面继续审讯韩晚俊，一面通过韩晓俊、张毅鹏、明海彪的社会关系了解核实有关情况。张、明二人长年在外，很少回家，10日前后并没有在村里活动。到马村找明海彪也扑了空。据明海彪的合伙人讲，因为理发店生意不好，明海彪一直打算退出，11日上午，明海彪找到他，分了分帐，急着拿钱走人。因为店里现金不多，明海彪没有拿上钱就走了。来的时候急急匆匆，走的时候很不高兴，但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外围调查的结果是，张毅鹏、明海彪去向不明，而韩晓俊提供的10日晚上的情况纯属谎言。当晚他并没有回到自己租的地方。他在隐瞒什么？韩晓俊等人的嫌疑进一步上升。随着民警审讯的不断深入，韩晓俊的表情凝固起来，他低下头开始沉默不语。 经过内审外查，政策攻心，14日晚，一度负隅顽抗的犯罪嫌疑人韩晓俊心理防线全线崩溃。“韩晓俊，车和人都不见了，到底是谁的主意？”民警追问。韩晓俊一声长叹：“是我的主意”。该供述了伙同张毅鹏、明海彪抢劫王某的出租车并已将王某杀害的犯罪事实，被害人王某被该等连人带车推进寺庄镇鸦沟水库沉入水底。该同时提供情况称，张毅鹏、明海彪在作案后已畏罪潜逃，明海彪曾在河南焦作学理发，有可能逃往焦作。 紧急破冰令 接到报告后，李平局长立即向晋城市政府市长助理、市公安局李亚力局长作了汇报。李亚力局长指示：“迅速抓捕两名在逃人员，同时寻找被抢车辆和被害人，尽快破案。如果需要支援，与市局联系。”根据李亚力局长的指示要求，专案组连夜安排部署，由副局长彭建平带领刑侦大队教导员李志清、一中队中队长张波等赶赴河南追捕在逃的张毅鹏、明海彪，并指令相关部门15日上午到鸦沟水库组织打捞。 15日一大早，高平市公安局局长李平、常务副局长崔高潮、副局长李富生，带领寺庄派出所所长闫文保、刑侦技术中队中队长张宇红、巡警防暴大队副大队长高福顺等，组织刑侦、巡警大队、寺庄所、野川所民警、协勤、消防官兵、矿山救护队队员等80余人齐集鸦沟水库，成立现场指挥部，统一组织打捞工作。附近的村庄一下子被打破了昔日的宁静，村民们纷纷赶来围观，相互询问，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竟引来这么多警察。 鸦沟水库位于寺庄镇鸦沟村与草房村之间，水库大坝为东西走向，坝上的道路宽两米左右。因为天寒地冻，水库表面早已被冰层覆盖，只有水库中央有一小块没有结冰，一群野鸭栖息在周围，时而下水游弋，时而飞起盘旋，不时还鸣叫几声，像是在倾诉着什么。 犯罪嫌疑人韩晓俊被带到鸦沟水库指认现场。谁知，望着诺大的水库，韩晓俊竟一脸的茫然。他说，抛车时因为是夜间，只记得在大坝上走了一段后就把车推了下去，已经记不清具体位置了。沿着大坝走了两个来回，也没有指出个所以然。水库大坝长500多米，究竟哪里是抛车点，犯罪嫌疑人有没有可能说谎兜圈子。民警下到冰面附近仔细搜索，忽然，有人兴奋地叫了起来：“这有两道车印！”大家赶紧围了过去，原来，在大坝中段往东50米的冰面上有两道非常模糊的平行痕迹。经过技术人员丈量，两道痕迹的间距与夏利车车轴的长度基本一致，极可能是失踪车辆的压痕。顺着两道车痕望去，车痕消失的地方，隐约可见一个与周围冰面稍显不同的长方形印迹。从其形状和大小，再联系车痕轨迹判断，应该就是车辆落水之处。现场指挥部迅速调集铁船、吊车、救护车、清障车等赶到鸦沟水库待命，并安排民警到老乡家里借来锄头、镐头、铁锹等作为破冰工具，同时与附近煤矿联系焊制铁钩作为打捞工具。 天阴沉沉的，西北风凛冽地呼啸，彻骨的严寒阵阵袭来。然而，恶劣的自然条件丝毫不能动摇民警的意志，丝毫不能延缓大家的行动。随着指挥部一声令下，民警、协勤、矿山救护队员、专业打捞人员同心协力，破开了水库表面十几公分厚的冰层，一边破冰下船，一边乘船破冰，一边拿着长竹竿探测水深、探寻车辆。 10时30分许，高平市委书记、市长谢克敏闻讯后，专门安排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李刘苏赶到一线，代表市委、市政府对全体参战人员进行慰问。 一米、两米、五米、十米，铁船一步步地接近车辆落水的位置。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12时41分，探测人员报告，在水下3米多深的地方探到了车辆。大家的精神为之一振。现场指挥部立即部署组织打捞。由于大坝路面较窄，吊车到场后只能在邻近公路的一片开阔地展开支脚，吊臂完全伸开后离中心区域还有30多米远，一时无法发挥作用。只有先靠人力将车辆拖拽出水。趁着铁钩还没有到位的间隙，指挥部安排参战人员在野外抓紧就餐。 这时，风停了，天空的迷雾逐渐散去，冬日的阳光暖暖地洒在大家身上。13时05分，专业人员精心设计的两只铁钩、一根套杆送到了现场。打捞人员再度下水，将一只铁钩用麻绳拴好后，对着车辆沉下去的位置小心地探试。13时20分，车被钩住了。“拉——”，岸边的参战人员纷纷上前，抓紧绳索一齐用力，车被拉动了。随着车辆在水下的移动，船上的打捞人员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看到车体。但就在此时，意料不到的情况发生了，车突然被水下的石块绊住，怎么拉也动弹不了。现场指挥员命令打捞人员套好另一只铁钩放下水。这一次，铁钩成功地挂在了车轴上。 几位局领导下到岸边，与大家齐力拉动绳索，车终于又有了动静。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车就要浮出水面的时候，又发生了意外，第二只铁钩的绳子由于承受不了众人的大力拉拽，竟从中间断掉了。所幸有第一只铁钩钩着，车辆才没有失去控制。打捞人员赶忙从吊车上找来一根钢丝绳，重新与第二只铁钩连接。 13时55分，在参战人员的又一次合力拖拉中，失踪五天的夏利轿车终于露出了水面。 民警将吊车长臂上的钢丝绳拖过来与连接铁钩的钢丝绳对接。在吊车的拉动下，汽车被完全拉出了水面、吊在了空中，车仓内的水喷涌而出，回归了水库。但随着车辆慢慢被提起，现场人员的心也越提越高，因为从外面看不清车里的情况，看不到被害人。这是否意味着被害人还在水下，或者被犯罪嫌疑人藏在别的什么地方。几经调整方向，车缓缓的平放在坝上。民警近前查看，被害人就在车内，大家悬着的心这才平静下来。 与此同时，赴河南追逃小组传来捷报，在晋城市公安局有关部门和河南焦作市警方的大力协助下，犯罪嫌疑人张毅鹏、明海彪在焦作落网。 狂妄劫车计 俗话说，“利令智昏”。抢劫犯罪分子在作案时，总有一种侥幸心理在支配着他们。这是三个狂妄无知的犯罪嫌疑人。韩晓俊和明海彪今年19岁；张毅鹏，绰号“小黑”，年仅18岁。三个人都是早早辍学步入了社会。韩晓俊、明海彪学会了理发，明海彪还与人合伙开了一家理发店，当起了“小老板”，但是这并没有使他们安稳下来。进网吧、下饭馆，好逸恶劳，吃喝玩乐，共同的兴趣爱好使他们整日厮混在一起。玩是要花钱的，而钱是不会自己长腿跑来的。为了钱，他们挖空心思，苦思冥想，整天做着白日梦，却从不曾想过应该珍惜已经拥有的一切。 有一次，三个人在一块议论：“要是有了钱，先买个车风光几天。”“那要等到多会（什么时候）呢，干脆抢个车算了”。抢车的主意是韩晓俊提出来的。张、明二人开始吓了一跳，一个劲摆手。“怕什么，抢上不能藏起来，白天不动，晚上开出来玩。”韩晓俊自以为这个点子很高。他找张毅鹏、明海彪又说了几次，张、明二人居然心动了。三人一合计，一个罪恶的劫车计划就此出炉。 案发前十多天，张毅鹏、明海彪买了两把砍刀，放在了韩晓俊处。12月10日晚上，三个人决定找辆车伺机下手。他们在一家网吧玩到深夜。11日凌晨0时20分许，该三人窜至高平火车站广场，将被害人王某的银灰色夏利出租车选定为作案目标，谎称要到申家庄煤矿找人，将王某骗出了市区。车行至永堡路申家庄煤矿岔路口时，韩晓俊、张毅鹏掏出随身携带的砍刀，逼迫王某停车。王某以为他们要钱，赶忙交出身上仅有的20元现金。他们一把抓走了钱，但却没有放下手里的刀。他们将王某挟持到附近一个梨园，后将王某的手脚捆住，原本计划把王某扔至此处，然后开车离去，可又怕王某日后报警，就采取勒颈手段，残忍地将其杀害。事后，韩晓俊等人才觉得事情闹大了，越想越后怕，车也不敢要了。为防罪行败露，该三人将王某的尸体放在车后排坐位，由韩晓俊驾车行至寺庄镇鸦沟水库大坝，将王某连人带车推进了鸦沟水库。看着夏利车冲下大坝，滑过冰面，压碎冰层沉入水底，他们迅速消失在夜幕中。他们以为，被车压开的地方很快就会结冰，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掩盖一切。 殊不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们没有想到，在将王某杀害的时候，他们也把自己推上了不归路。他们没有想到，精心策划的抢劫杀人案，仅过了不到五天就大白于天下。而犯罪分子人性的泯灭和对法律的无知更是令人震惊。韩晓俊问了民警两个问题：“我是不是得赔人家钱咧？我可是没钱呀。”“我能判几年？多会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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