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启平：鞋的往事 | |||
| 煤炭资讯网 | 2008-7-14 10:50:12 散文荟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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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鞋，尤其是一双普普通通的鞋在如今物资充沛的时代本不是件难事。然而，我的一生中却因为鞋演绎出许多难以忘怀的往事。
母亲原本是大家闺秀，虽是楼阁刺绣，研习女工的岁月，却成为县女子中学的学生，毕业后成为一名教书育人的园丁，丝毫不善缝衣纳鞋的活计。当我兄弟俩先后降临人间后，父亲又因病停薪留职疗养，全家五口仅靠母亲微薄的月俸维生，哪像现在的孩子个个穿新鞋，我就只有捡哥哥扔下的旧鞋的份，一双与年龄不相称的大脚穿进旧鞋里，憋得十分难受，忍不住的脚趾头拼命往外拱，没几天，鞋帮破了，大拇指露在外面虽有伤大雅却也十分舒适自在。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逢年过节穿新衣新鞋，心中好生羡慕，多么渴望能有一双新鞋穿啊！记得那年春节，表嫂看我无鞋穿，便抽空纳了一双灯芯线布鞋，穿上十分得体。白天，十分高兴的我嘴里哼着小曲，夜里一晚未曾入睡，只可惜，串亲戚时因下雨淋湿后放在烘笼上烤，不小心掉在火里化为灰烬。为此，还让我伤心失意地哭了好一阵子，直到母亲答应买一双新鞋时，才此住了泪水。 岁月荏苒，一双小脚丫片子长成一双大脚。穷人家的孩子过早担起了养家糊口的重担，成了一个喊太阳过山的石匠，经济上虽不宽裕，也买一些胶鞋布鞋垫脚。看见一些人穿擦得发亮的皮鞋，既羡慕又妒嫉，便去鞋店买了一双打补丁的皮鞋过把瘾。那时心想，结婚后总有人做鞋给我穿。岂料在媒妁之言、相约见面之时，女朋友却将不会做鞋之事申明在先。或许阴差阳错的缘故，连我自己都有弄不明白，连定情信物都买不起的我不知从身上那个器官冒出来一股勇气，淹没了由来已久盼穿新鞋的渴望，竞然毫不思索当即承诺：做不成新鞋我们就买鞋穿。 70年代末，我有幸成为一名矿山工人。80年代初，我与心上人只花了60元钱便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寒碜之状可想而知，婚后第二个年头，便添了个活泼可爱的儿子，紧接着又是四处举债筑了个并不宽裕的巢，小俩口还十分穷要面子，咬紧牙关节衣省食偿还债务以挺直腰身。已是白领阶层的我，时常穿一双旧布鞋，开会时只得将脚放在座垫下，生怕露出来让人笑话。我在心中发誓：经济条件好一点后，一是要给全家开展一场鞋子的革命，以慰藉愧对妻子承诺的那颗内疚的心。 改革开放不断深入，我们家的三双脚也感受到无限春意。如今孩子长大已有了工作，收入日渐丰厚之后，我办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妻子买一双高跟皮鞋，夫妻俩走在县城宽敞的公路上，心中甭提有多高兴。每当我因公外出都要留意时尚的女式鞋款，出其不意地给她买一双潮流摩登鞋，带给妻子一份惊喜。为报答我的一番盛情，妻一反抠门常态，掏出私房钱给我买了一双老人头皮鞋。我接过那双还明显带有妻子体温的名牌皮鞋，穿在脚上看了又看，禁不住一把抱过满是爱意脸庞微红的妻子，紧紧的搂在怀中，好紧好紧。一阵微风吹过，妻子青丝颤动，醉了似的依偎在我大山般的怀中一动不动。 作者系重庆能源集团邵新煤化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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