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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凤池：矿山女老师 (叙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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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21 14:04:02 诗歌版

                           一
她走了
匆忙间碰落校园枝头
那轮鲜亮鲜亮的太阳
连同我心中许多明媚阳光

每天我固执地站在校门口等她
结果总是泪水把失望带进课堂
老校长的话很湿
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我不信
因为她那踩响矿山小路的彳亍跫音
常常走进我童年美好的梦乡

                           二

下雪了
我们都睁大好奇
眺望那个叫冬的老头
为我们制做的圣诞树

终于我们的焦急
敲响那口百年校钟
她领着我们雀跃在冬的世界
与白雪仙子共舞
迎接山那边
正在向我们招手的春姑娘

                                 三

那天我用一条竹蛇
在她面前一晃
没想到勾起她
踩住死蛇的恐惧
惊恐中她纤细的手一搪
她的心灵印上五个抹不掉的悔恨

作文课我哽咽一篇
湿漉漉的《记一件难忘的事》
她读后转身跑出教室
至今我仍听到
那令我懊悔的
她的轻轻啜泣

                                  四

校园静悄悄
那口百年校钟
睡得好香好香

几只调皮的蝈蝈
爬上牵牛的肩膀
大声朗读夏天的文章

我每天学习蝈蝈朗读
她留下的暑假作业
还被夏天的金线装订着

                                 五

小刀在桌上狠狠地咬出一道
深深的“三八线”
这条线像把剑
将一个“好”字劈成两瓣
于是我与他
在这条线的边缘
经常召开
总统级的边境谈判
最终将绞成一团“好”字
戳在她的面前
她拉女拽过子
重新组合一个“好”字
她拍着我们的小手
给我们讲了一个
很古老很古老关于一把筷子的故事

                                六

当那只叫得好听的百灵
从矿山校园
从她的心窝窝飞走
她最后看一眼
那条大山的缝隙
抚摸与他种下的滚烫誓言
一棵棵酿出星点的希望
她将眼前
悬挂的苦涩咽下

她的目光打湿崖畔
一片山丹丹
大步走进矿山
走进矿工溢出的渴望

后来，她把积攒
二十八年优秀的日子
献给矿山和那个叫矿工的男人
献给矿山一群挺直的骄傲

                                    七

当她医好我们的顽皮之后
她三十岁的芳龄
搁浅在与她一样
洁白的病榻上

从此离开追逐她的
小鸟般叽叽喳喳的天真
和耕耘的一大片希望
等她收割的层层笑声

这时她可以静静地睡一觉了
重温孩提时常做的那个梦
她知道床前
那堆用水果砌成的安慰
那么多天真的面孔
都是我们的童心

终于她受不住了
痛痛快快哭一场
哭声很晶莹
打湿一群红领巾

                                       八

离开矿山我发誓
要永远永远忘掉
教鞭敲响脑壳的她

无意间读到她的病故
看到她那为山风
刻满皱纹的黝黑面颜
我哭了

高考前她那次家访很漂亮
母亲的诅咒很漂亮
父亲抡圆的巴掌更漂亮
躺在床上
大把大把的阿斯匹林
没消退对她的恨
（我明白她是恨铁不成钢）
可我是一个任性的姑娘

后来，我考上了她的职业
象她一样走上讲台
用煤一样的炽热
点燃一片山丹丹的梦

今天站在她的坟前
我才感到一座大山的凝重
凝望潮涌般起伏的山峰
我给孩子们讲述了她
一个矿山女教师普通的一生

              作者单位：河北唐山开滦荆各庄矿业公司
2010---11--21

本网通讯员：齐凤池

编辑：徐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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