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野蛮”班长 | |||
| 煤炭资讯网 | 2011-1-3 22:12:39 通讯特写 | ||
|
“杨晓东把枪拿来。”班长刘岩向我喊话。 “井下也有枪?”我四处寻枪。我见过的枪无数。可我终究没有见到枪。刘班急了,他用手指:“哪不是吗!”就在液压支架下的一堆浮货上,我见到了“枪”,我急忙递过去。“我的陆战队员,这就叫枪,学名叫液压枪。” 刘班将枪插入单体嘴子,单体升起,矗立在我的面前。 我曾经是一名海军陆战队员,复原转业到综采队,茬面工作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这样尴尬了事情。班长第一天,就给个我一个下马威。
我的这位班长,说话不讲究方式。如果这就是放在别人身上,说不定非得给你几句“三字经”。我的这位班长长的人高马大的,脸盘大大的,圆圆的,脸上的胡子,胡子扎里扎杀,瞪起眼睛来,像个猛张飞。有一次,第63至65#液压支架被埋死。班长刘岩攀上架子顶,手持撬棍,向煤岩石开战。大大小小的煤岩块儿,被他挑落。他挑一块儿,就用圆木、柈子背一块儿。我们只能听到煤岩砸在支架上的“咚咚”声。我是一名海军海军陆战队员,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这样的阵势,我还是头一次领略。
过了好一会儿,刘岩跳了下来。再看刘岩,浑身被“雨水”和煤矸泥所灌满,战靴内的污水在一个劲的往外“让”着。刘岩在我们面前,就像一个活着的兵马俑。好野蛮,这三个字,在我内心升腾着。
刘岩与我有过一次擦枪走火的事件。一次回风巷片口发生抽顶,煤岩石在地球内在引力的作用下,伴随着爆裂的叫劲声,顶板不住的挤压下来,钢铁性质的棚子被压的下沉了许多。刘班及时赶到,他撤下弯曲的梁子,用撬棍将张牙舞爪的煤岩一块块的挑落。由远而近的顶板叫劲声,渐渐的熄灭了。尔后,他吩咐工友递“半拉瓜”(圆木一截两半,便于打木垛),他在浮货之上,打木垛(用圆木或“半拉瓜”、柈子,在冒顶处搭接而成的“井”字型木垛)除了班长一个人打木垛之外,我们其他的员工,也就是干一些截“半拉瓜”,递“半拉瓜”的简单工作,几乎别无他事。我感觉很寂寞,巷道风很大,很冷。为了消减体内的凉气,我竟然情不自禁的唱起歌来:“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还没等我“飞翔”起来。刘岩“嗷”一嗓子:“谁在唱歌?要唱回你家炕头唱去”紧接着就是一句“三字经”(骂人的话)好野蛮的班长,他竟敢当众骂我。我一下子像霜打了似的大气不敢喘。
升井的时候,班长刘岩,一把拉住我“今天把你给冒犯了。”
“刘班是我错了,我不该瞎唱。”
“以后注意了,井下打木垛,不行唱歌啊!因为咱那个地方不行,有碍安全。”
“班长我记下了。”班长为我做工作,我心里感觉热乎异常。
“还有一点,你不应该唱月亮的上面呀!”班长笑着说:“应该唱咱当兵的人。”
谁说刘岩是野蛮班长,他的思想工作做的多好呀!就像我们是部队里的指导员。
那一年的6月,我们班在四煤水掌子会战中,夺得第一名的好成绩。工会给奖给我们班280元小指标。班长刘岩要分给全班所有人。班里员工不干,说:咱们吃了得了(意为下饭店)下饭店,钱不够。有员工说,咱们再凑些。班长刘岩一挥手说:“别吵吵了,到我家去吧。不够的我包糊了头。”(班组员工在册25人)第二天,班长家就像是集贸市场,班组员工进进出出,人来人往。打早晨就开始忙乎,一直到中午12点准时开饭。班长家的大屋,小屋,外屋全都站满了人(因为凳子、椅子不够)班长是大师傅,负责炒菜。菜还没上齐,员工们便“哥俩好”、“五魁首”、“八匹马”的痛饮起来。班长家如此热闹,引得过路人等,好生猜测:“他们家怎么了,是办事情?还是开饭店?”整整一大锅的白米饭,让我们呛完了。好在班长的妻子早有准备,两大锅的白面馒头,又让我们呛了底朝天。
谁说我们班长野蛮,其实他很热情。班长看我干活儿挺机灵的,便让我学着开液压支架,后来又让我开机组,综采队全套家伙式儿,我全玩透透。再后来,我的班长刘岩调走了,到西部煤田去了。临走的时候,全班的人都来送他。匆忙间,班长往我手里塞了一个小纸盒儿。大客车开走的时候,我两行眼泪唰唰往下掉。我小心翼翼的打开小纸盒,里面装的是一件精美的——鸟巢模型(他作为平煤劳动模范,在京旅游特意为我买的)。
这只精美的模型,就放在我的书桌前,至今都和新的一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