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福建:怀念瞒产私分的日子(小说) | |||
| 煤炭资讯网 | 2011-11-10 9:01:32 小说、故事、杂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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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狗胜吃过晚饭,趿拉着那双烂底掉帮的解放鞋,嘴里叼着纸烟,一明一灭的向牲口屋走去。副队长己经先他而到,然后他一屁股坐在铡框上,狗胜没有发话,两个付队长叼着旱烟锅,在那里吞云吐雾。
几十头牲口嚓嚓……地低头吃草,饲养员四椤不停地,用拌草棍在石槽中搅来拌去,
狗胜说:拌球,让牲口多吃几口,拉套累球一天了。
四楞说:有料没料四角搅到,这是老规矩你不懂,要是料多,多撒几把不就得了,我才不想瞎搅拌,其实是糊弄牲口里。
狗胜说:人吃马喂得多少粮食,交公粮,留种子和牲口料,再分给社员,肉烂在锅里,队里就打那么多粮食,我会屙粮食就好了。四楞被呛得没有话说,站在一边。
这时,屋里烟气越来越大,有人咳嗽起来,昏黄的煤油灯在烟雾中跳动着,人们的面庞在烟雾中扭曲变形。
狗胜说:那事怎弄,大家放个屁,别不吭声,提上裤子装好人,粮食放在场院里,也不个是办法。遇见屁股不把门的,放个臭屁走露了风声,麻烦大了,工作队一进村,想整也整不成了。
这时,付队长三军说:藏在麦秸垛里最保险,
狗胜用眼一瞄三军,就你会出骚点子,阴天下雨,冬天下雪,粮食洇湿了,你吃个球。
三军生气地说:扔水坑里去。
狗胜说:屁话,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起来。
这时,饲养员四楞说:吵球,是开会还是吵嘴来,两人停止了吵架。
这时,妇女队长“一点红”说要藏就藏个人不知,鬼不觉的地方,但她也没有说出要藏在什么地方。别人都停下不说了,
这时,狗胜开腔了,我想了多天,就埋在牲口圈里,把牛粪倒出去,挖个大坑,下边铺上塑料布粮食放在上面,上边盖一块朔料布,然后用土封住,上边盖些牛粪麦秸草,这样隐藏不易被人发现,以后扒着也方便。这事要搬到树掏鸟蛋照牢靠办。搞不好公社书记,大队支书都得撂到,到那时我们死,也找不着地方埋,说不定在那里蹲监坐牢。
这事交给三军去办,明天开始带人出粪挖坑,大家回去,给老婆交待一下,不要往外乱说,藏粮的事,商量妥当后,人们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时更鸡叫了起来,人们走出牲口屋,急忙解开裤子,对准院里的牛粪堆,花花尿起泡来。
一点红说:姐那逼,不要脸出门就尿,鸡巴给你们割了喂狗去,男人们哈哈笑着,笑声在黑夜里传递着,星星眨巴着眼睛,放射着寒光,“一点红”便趁机地走了。男人们提起裤子,揣紧上衣摸黑向自己家走去。
二 藏粮的事几个月前,狗胜就有这个想法,但他没有对外说,他清楚每年到了,青黄不接的荒春,村里许多人都掂着棍子,跨着篮子出去要饭,生产队没有人干活,耽搁春耕春种,损失大了 。他想在牲口圈,挖个大坑,也埋它七、八千斤粮食,荒春时候,人们不用出去要饭,每家每户,分一点度过春荒,缓解一下燃眉之急。
牲口屋只剩下四楞和狗胜,四楞掏出一包八分钱一包的香烟,撕开丢给狗胜一颗,俩人天南地北摆起龙门阵。
四楞说:胜哥这事行吗?别弄出乱子来。 狗胜说怕球,有事我担着,都是为大家着想,又不是我一人吃,四楞点点头说她是……。
这时狗胜问牲口到底,一天吃多少饲料,四楞一听,队长问起这事,心是中一哆嗦,想必是队长听到了什么风声,怀疑牲口料的事。
四楞说话有点结巴,我……心中有数,一天,二十多斤,狗胜嗯了一声,……。
最后狗胜说:不能在饲料上打主意,牲口饿瘦了我找你算帐,全队近几百亩地全指往这些牲口,拉犁拉耙的,他是咱们的老本。
队长看你说的,借给我十个胆也不敢,狗胜说完便颠颠地走了,四楞望着远去的狗胜,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鸡巴狗胜穷扎呼啥,我不是你吓大的,干啥得啥,剥狗还落一手狗油哩。他望了望天上的星星,约摸有四更天的时辰,于是四楞急忙拿出的备好的口袋,把牲口料倒了十多斤,然后扎好口袋,拍了拍身上的面尘,把头向门外探了探,心里思索着,怎样把这些黄豆饲料,送给相好的女人大白腚。
三
四楞和大白腚相好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四楞孤男一人,大白腚虽有男人,男人蔫拉巴即是个老实头。其实大白腚叫大白犁,面色腊黄,总是爱好搽胭脂抹粉的,一个脸抹得象驴粪蛋上下的霜,人们都 叫她大白犁。后来人们开玩笑问四楞,大白犁啥滋味呀,四椤鬼摆着说,她的腚又大又白,村民从此跟着叫起大白腚来。
大白犁在村里个好吃懒做的女人,生产队干活时,她拣轻怕重,干活不到半响不是恶屎就是尿尿,总想拖滑不想干活,狥胜看他太懒,治她过几次,他对狗胜恼得咬牙切齿的,平时见了狗胜还是点头哈腰的,不敢有半点怠慢。
一次,大白犁上工时吃着红薯,她边吃边干,三心二意的,狗胜看见说,大白犁你是干活来,还是吃东西来,不愿干回去吧!大白犁气得哼了一声,不干就不干,有啥了不起,不干活照样吃饭,还能把老娘饿死不成,大白犁气咻咻地走了。
狗胜说这种人屎壳螂卖屁股,死不要脸,真是不法治她,大白犁回到家后,关上门就睡觉,
四
日头慢慢下山了,大白犁起来开始烧饭,她把四棱送来的黄豆鉰料,用罗筛了一下,黄豆细面立刻下来,她用面做了二碗面条。叫男人吃,男人说,你吃吧,我吃红薯,大白犁自己就喝下了两碗面条,男人吃完红薯后,扛起被子去看护生产队的,红薯窖。大白犁看男人走远了,把门一关,上床睡觉了,约摸二更天时辰,四棱熟 门熟路的来到大白犁的家里,男人不在家里,四棱和大白犁自由自在,在她家床上两人立刻拧在一块,兴风作浪云雨阵阵,两人一阵快活之后,大白犁把四棱从身上推下来。 大白犁哭丧着脸说,人家受气你知道不,光知道到这里来快乐。
四棱英雄好汉地说,是谁欺侮你了,我削了他。
还有谁狗胜吗?四棱一听气撒了一半。
他是队长,土皇帝一个,谁敢得罪他,你得顺着他,不能和他顶嘴。
大白犁说我才不想看他的脸子昵?熊样。
四棱没有办法整治狗胜,问还有吃的吗?
大白犁说:快吃完了。
四棱说:吃完再弄点同,咱管牲口料不是方便。
大白犁说:再弄多弄点。
多弄了怕狗胜知道,你吃了,牲口就少吃许多料,那天,狗胜问我牲口能吃多少料,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他知道了,四棱又慢慢地爬到大白犁的肚皮上,和大白犁又调起情来。
五
队长三军带着几名社员,没日没夜地出粪挖坑,忙活了几天几夜,狗胜也整天不离现场,指挥着人们干活。狗胜为了鼓励士气,让三军操办些绵油、好面,又把“一点红”叫来烙油模,炸丸子,镐劳大伙,快点让大家干。
几个社员得到这种待遇,喜不胜喜,在自家屋里是吃不到这种油水大的馍饭,他们自然是干得带劲,吃包肚子,不用催就自动干活,加上三军和狗胜在现场监工,出粪和挖坑的事很快就搞好了。
干活的几位社员,第二天,被换下干其他的农活,狗胜对三军说,再派几个来,轮换着,三军又找来几个社员,狗胜一脸严肃地对几位社员说,咱们今天有重大事情要办,任何人不许对外说,走漏了风声后果自负。
三军不明狗胜的用意,干吗换人,狗胜说你懂个屁,这叫好处共享,风险共担,上级查起来,法不责众,粮食又不是你我两家吃,全队人人有份,三军明白之后,觉得这招真妙,对狗胜佩服得五体投地。
三军是村里鬼不緾的人物,狗胜的许多事情都让三军去摆平,狗胜是军师,凡是队里打架斗殴,急活难活,都是三军冲锋在前的打头阵,当天夜里狗胜和三军,指挥着人们,把粮食一车车从场 院里,运到牲口屋内,然后倒进事先挖好的土坑内。几个社员不停地忙碌着,他们把粮食盖好,在上面撒了一些牛粪和麦秸草,然后把牲口一一牵进圈里,这时“一点红 ” 早己把饭做好,几个社员见到油模和丸子汤,手也没洗就吃起来,一点红说,慢慢吃多着来,吃饱了有劲,回家给老婆好斗事,有个社员说嫂子我不吃饭也有劲,要不咱俩个先斗一会,一点红说:去你的谁的你斗,他们和“一点红”开着晕酸的笑话 ,把一点红豆得哈哈大笑。
六
一点红因为眉心里长有一棵朱砂痣,象一滴鲜血,又象鸡血石一样发亮,诱人。她脾气大方波辣,从不和人们红脸,计较什么小节,说话大门大嗓,快人快语,办事公道实在,威信极高,选妇女队长时,大伙都推举她,在生产队大家称她他为关嫂子 。一点红的丈夫是个不务正业的投机倒把的贩子,好逸恶劳,农活他从来不经干,经常是赶集上店,做个上生意跑个买卖,他卖过大力丸,老鼠药,倒布票、粮票,只要级能赚钱,他啥都 干。家里的事反天作样他不管不问,全由“一点红”操持,自己在外边独吃独喝。一点红一人带着几个孩子,在生产队当妇女队长,干活挣点工分,队里不断照顾她家,因他的男人投机能挣来钱,每年她的工分不够分粮时,有些农户等着用钱,就找一点红兑账,她给别人钱,人家给她工分,这样一点红就可以多分点粮食养活孩子。
七 粮食埋下后,狗胜天天去饲养室,和四棱闲扯闲话,两人抱着烟袋一锅 接一锅的抽,屋里烟雾腾腾的,煤油灯不停地在烟雾中跳动着。
狗胜说:不论谁来也不能说。
四椤说:那是……你放心,打死我也不能出卖你,你是为大伙办好事,到了青黄不接时,那家不得吃粮食,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两人直说更鸡打鸣时,狗胜才踢拉着那双解放鞋,返回家中,老婆己搂着孩子睡觉了,狗胜打开门,妻子说瞎屌跑啥,三更半夜 还不睡,学鸡打鸣呀,熊娘们你懂个啥呀,生产队开会哩,
又是开会,你少给“一点红”掺和,打不住黄鼠狼弄身骚,她根本看不上你,她有相好的,你知道是谁不。
狗胜说:是谁呀!
三军吗,这都 不知道 ,还经常 在一块混事哩。
狗胜说管她跟谁睡,又不跟我。
想的美尿泡尿照一照自己。
咋啦我 也是男人。
狗胜说着脱 了衣服钻进被窝。
妻子说:冻得浑身冰凉,别挨我身子,狗胜没有那么听话,一转身搂住妻的温热的身子,妻子挣扎也没有用的,一会儿,狗胜爬到妻子的身子上。
你干什么,我就知道你想好事,馋猫没有出息,狗胜嘿嘿地笑着,在妻子身上专心做功。妻子只好极力地配合着他。一阵云卷水涌之后 ,两口子慢慢地说着悄悄话。
妻子说:队长你别干了,有啥好处,老实挣工分,咱也不多吃多占,省得让社员说闲话,三军早就想把你弄掉,他和一点红走得多近。
狗胜说: 没那么容易,让三军和一点红拧在一块,社员才得挨饿哩。
挨饿就挨饿吧,管你屁事,随便他们整治去,天塌砸大家,少不了他人的,也不会少咱们的,两人说了一阵话,就睡着了
八 工作队进村那天,狗胜正领着社员深翻土地,狗胜累得满头大汗,这时三军火急火燎地来狗胜面前,工作队来了。你知不知道。
狗胜说:来就来吧,每年都是这样,场光地净要来整党,弄点吃吃喝喝其实也整不住谁。
三军说:咱们的粮食藏得保不保险,我真有点担心,万一走漏了风声,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
狗胜说:你不用害怕,胆小鬼,只要你不说出去,我藏粮的地方是保险的,除非出了内奸,他们不想吃粮食了,到了青黄不接时,那一家不是掂着棍子出 要饭,你能没有去过。村里死个人,都找不着人抬。你存不住气, 屁股勾里夹不住四两热屁那能行,还当副队长里 。
三军被狗胜日骂一顿,心里挺不好受,当面没有吭声就溜到一边干活去了。他心里象乱麻一样,总不是滋味,总是恐怕藏粮的事,被 人说出去,连累自己,心里怦怦地跳。
十
晚上村支部召开,各生产队队长大会,三军吃过晚饭去找狗胜,狗胜还没有吃饭,他就等了一会,然后两人慢悠悠地向大队部走去。 会议在学校里开的,十几个生产队的,正付队长,妇女队长,民兵营长,加上会计,整整 坐了一屋子,煤油灯弱小的火苗在黑夜里跳动着。那些烟枪们,吸着劣质的香烟,一屋子弄得乌烟瘴气的,象烧窑一样,工作队的队小组长在台上扯着嗓子,下边的人在偷偷议论,具体讲的是什么,人们也没有听懂,就散会了。
狗胜趿拉着那双解放鞋, 向牲口屋走去,四椤还没有休息,狗胜的到来把四椤吓了一跳。
胜哥有事呀!
狗胜说没事就不能来看看。
四椤说:开的啥会。
狗胜说你打听也没用,我也不知开的是啥 会,人多乱屌说话,谁知工作队讲是啥球。你给嘴吧严点不许瞎说, 四椤说是是…… 。
十一
工作队的到来生产队人如惊弓这鸟,人们到处议论这回工作队整人的对象。
一天,三军去找一点红,她家的门虚掩着,三军进门后,把门关上。一点红不知道三军的到来,她正穿 着裤头在衣箱里扒找衣服,三军推门进来,一点红吓得极乎坐在地上。
她一看是三军,露出笑脸说把我吓死了,也不打个招呼 。
三军看一点红两条雪白的大腿,直挺 挺的,上身穿 着一件透明的确良衬衣,两个奶奶子,一动一动的。象展翅欲飞的鸽子。三军心猿意马,上去抱住一点红。
一点红说:门没有关上哩。
三军说:我把门关上了,于是两人宽衣解带,立刻做到一块,三军搂着一点红说,这次狗胜是要栽了,给咱俩没有一点关系,把狗胜整下去,生产队就是咱俩的天下了,看谁不听我的就治谁,两人一边做爱,一边闲扯着。
一点红说:弄这专心点,别东拉胡葫芦,西扯瓢的。
三军点点头,三军四十多岁,一点红和他年纪想仿,两人正是虎狼的年龄,一点红呻吟着,正在兴头时,一阵打门声把他们吓得如魂飞丧胆。三军 急忙从一点红的下身抽出,精子射在了一点红的肚皮上,她慌忙用破衣服擦去,二人穿上衣服。这时打门的人已经走了,一点红开门看看,街上没有人,叫三军快点走出去。三军如丧家犬一样向外走去,他在街上装着抽烟。这时,四椤跑来说你去那儿了,让我好走。这时三军心里窝着一肚火,张口就骂你没长眼我能去那里。四椤赔笑着狗胜让我找你哩,两人一前一后向牲口屋走去。
见了狗胜,他说三军工作队查得正紧,你可小心点,不要到处乱说乱道的,三军生气地说你连我都 不相信,这伙计咋挌。
狗胜说:不是那样,我是说大家都照顾着点,怕万一走漏的风声,前功尽弃,丢人打家伙划不来。
三军说:我知道 了,你沉住气就行,说完三军从牲口屋走出来,向麦田走去,小麦已经青绿一片,哇田梗打的一溜直线,早霜打过的红薯叶子漆黑一片,三军思索着藏粮前因后果。
十二 工作进住村里多天,组长刘大炮心里烦躁不安,一点成绩没有,外村的工作队开展得如为如荼,每次汇报工作,被公社书记批评一顿,心里极为窝火。他和工作队的成员晚上一起研究下步的工作计划。深秋的天气,到了夜里非常 点冷,他们想吃点夜餐,就让村支书去弄块羊肉。
村支书手里没有一分钱,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夜里黑漆漆的,天气阴沉沉的,似乎有零星小雨滴星着,村支书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去。
路过大白犁家屋后时,他发现有人在说悄悄话,支书慢慢地向前靠近,那两个人正在热乎着,不知后边有人。支书走近时,才发现是四椤和大白犁在亲热,四椤身边放着一个口袋,他们发现是支书时,已经来不及躲闪,只好硬 着头皮站在那里。
四椤小声说支书干啥去。
我去弄点羊肉,工作队的人饿了,支书就扭头走了,支书到了剥羊的黄九家,黄九慌忙起来,问要多少羊肉。
支书说:砍一条羊腿吧,黄九麻利地割了羊肉,又上秤称了。 支书说:先记在狗胜身上,回头让他给你多记点工分,黄九极不情愿,我这是小本生意,要是狗胜不同意咋办,支书说不会的,然后支书提着羊肉就走了。
半路上支书又叫了一点红门,让她去工作队做饭,一点红说黑天半夜的,吃什么饭,我都睡了。
支书说起来吧,一个人能睡着了,这是政治任务,一点红才穿上衣服,和支书一同到大队部。
路上支书说:四椤又偷饲料,给大白腚送去了,让我撞上了。
一点红问是真的吗?
支书说:可不是,刚才在她家的屋后边的黑影里我发现的 ,两人正亲热呢?
一点红说:四椤这个东西,不是人拿着公家东西,买好。
支书故意和一点红走得近些。
一点红说:你少挨我,你还是长辈里,一点都不规矩,支书嘿嘿笑着,两人来到大队部,工作队的人都在等 着,一点红手脚麻利地烧好羊肉汤,工作队的人掂着碗等不急了,不等 开锅就盛 上了,剩余的让一点红和夺支书打扫干净,然后一点红把锅一刷,就准备回去。
支书说一点红你害怕不。我送你回去吧,一点红说,我知你黄鼠狼给鸡拜年安不了好心,省了吧!一点红自己状着胆子,模黑回去了。
十三
工作队一连多天没有什么成果,急得队长团团转,他听说生产队藏有粮食,但是没有抓到把柄,怎样才能让人大胆揭发这个事实,必须发动群众,现在群众都众口一心,谁也不愿意说这种事。组长刘大炮,一天,碰见团支书翠花,翠花和一点红是姐妹俩,翠花自从下学以后,就留在大队里当团支书,当兵,上大学没有轮上她,她急着跳出农门,一直没有机会。支书光许愿不下雨,县化肥厂下来一个指标,让他闺女去了,把翠花眼气条件得不行,总想找机会出去,支书说等等吧,一直也没有机会了。眼看自己到了待嫁的年龄,上门提亲的一拔又一拢,翠花心里特别的急躁,这次工作队来,借此机会尽力表现自己。刘大炮知道她的心事,小刘呀要好好表现,我给公社打了招呼,准备让你去县煤建公司,然后他又问村蒇粮的事你知道不,多打听些,翠花记在心中。回去后她向一点红问这事,一点红说没有,你小孩家,操那些心干啥,当好团支书就行,以后姐姐给你介绍个当连长的,将来你可以随军带家属,翠花没有问出这事,心里范滴咕,但姐姐说话闪烁其词,她想肯定有这回事。
十四 四椤被支书发现后,心里极不痛快,狗胜知道了,他一定饶不了他,他怕得要死,转念一想,狗胜有把柄在我手里,如果狗胜要是收拾我,我就把藏粮的事给他说出去。他又抽时间找了大白犁商量,大白犁说只要狗胜敢吱一声,我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大白犁说有把柄在手,你只管放心, 两人又亲热一阵,四椤就回到牲口屋里,但他心里还是不干净,他必竟是偷了鉰料,送给大白犁,不是光采的事。如果要是把狗胜藏粮的事泄露出去,那不是犯了众怒,全队的社员都会骂他个狗血喷头。
不久,一点红把四椤偷鉰料的事给狗胜说了,狗胜当时不有吭声,他点着烟抽着说,我就知道他不地道,现在节骨眼上不能把他换了,藏粮情况他都知道,如果他一恼,把这事说出来,我们几个干部都要倒老霉。工作队人你都 认识,给他们套点近乎,如果这事真弄出来,也好有个招数,一点红心想让我当炮灰,都是你们干的好事,狗胜说咱可是拴到一条绳子上的人,我跑不了你们也别想清净,一点红心里有点害怕,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就和狗胜分手了。
十五
一天晚上翠花吃过晚饭,没有事,她给娘说去姐家一趟,想把刘大炮说的事告诉姐姐,并让姐姐出出主意。她模着黑路脚步轻轻的,向一点红家走去,快来到姐家时,她发现有个男人向姐姐走去,看背影 象付队长三军,姐夫不在家,三军来这里干啥,翠花心中产生了疑 问。三军进门后把门悄悄地关上,一点红家正亮着的灯立刻就灭,翠花也慢慢地跟上,她蹑手蹑脚地推开姐家的门,来到窗下。就听见姐姐和三军正在调情嬉笑。
一点红说:四椤偷牲口料给大白腚送去,让支书发现了。
三军说:这事明显,四楞和她相好指往什么。
这时,三军说藏粮的事早晚得漏馅,狗胜这回挨整 是跑不了啦。
一点红又说:那埋在牲口圈里的粮食,我想肯定得有臭味,三军说有味也比要饭强,两人悄悄地说着话,这时,三军把一点红的衣服就脱下了。
一点红说:你弄了快点走,别让人看见了,三军说黑天半夜的,谁没有事专找这事看。
一点红说你懂个屁,支书这个老驴还想找我的事里。
三军说;老不要脸,村里娘们快让他模一遍了,三军很熟练地爬到一点红的身上。
一点红说:上回四椤破坏了咱的好事。
三军说:我把他骂了 一顿,然后两人就疯狂地恋在一起,一点红上气不接气地说,上一回弄我一肚皮白搭了一狗娃子。
三军说:你也不成了个小母狗,一点红吃吃地笑着。
窗外的翠花在也听不下去了,悄悄地从姐家出来,心里直纳闷,早就听说我姐和三军有走得近,开始她怎么也不相信,没有想到真有这回事,秘密终于解开了。她背着姐夫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姐夫知道不会原原谅姐姐,她对姐的做法很是生气 ,然而让她打听藏粮的事,却是无心栽枊枊成荫,三军真他妈不是个好东西,回去后把这事给娘一五一十地说来。
娘说:死妮子这事不要往外说,你姐夫不务正业,经常 不着家底。
翠花说:那也不能背着姐夫和他人相好,这何成体统。以后还咋混人。
娘说:作女人难你不知道,男人经常 不在家那不是活守寡吗?你不用管这闲事。
那你就是支持我姐这样干。
死妮子我支持她了吗?你那么会说,嫁出闺女泼出去的水,我管不了那么多。
翠花气得不在和娘说话。
十七
一天,黄九见了狗胜,胜叔支书从我那里砍了一条羊腿,支书说大队没有钱给。让你给我记点工分。
狗胜说:净他妈的坑害生产队,生产队日子好过吗?拿着社员东西讨好 ,真不是东西,狗胜说砍了几斤肉,黄九说一条羊腿有六、七斤哩,
狗胜说我记住了,然后向牲口屋走去,狗胜用见了四椤,四椤慌得忙上前递烟,狗胜装着不知四偷鉰料的事。
故意问牲口料够不够吃,四椤点头哈腰地说够,最近听到外边有啥有风声吗? 四椤故作镇静地说,啥事也没有。
狗胜然后就又颠颠地走了,狗胜走后四椤心发毛了,他知道偷料的事迟早是漏馅,于是他咬牙切齿地说,如果狗胜真不让我好过,我会把藏粮的事一五一十说给工作队。狗胜从牲口屋出来后,就径直找三军和一点红,告诉他们晚上开会,又能通知了 两个付队长,然回家吃饭去。
十八
翠花为了能去县煤建公司,她思虑着必须把藏粮事说出来,如果不说,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虽然对姐姐和三军相好有点耿耿于怀,但她还是有怜悯姐姐,一个人带着几个孩子,真不容易,如果说出去怕连累了姐姐,她心里矛盾着,不知该怎么才办好。她几次走向工作队的刘大炮的门前,都 停住了脚步。
工作队进村一个月了,整 天是吃喝打牌,刘大炮的压力很大,整 党建 党整 个屁,社员们见了工作队象老鼠见猫一样,都 是绕着走,问啥都说不知道,其他的工作队成员,还在看着他的笑话,一点也不配和刘大炮。刘大炮想这次下乡整党结束后,他就顺利地调到县民政局,和妻子团聚了,省得天天待在乡下。他又把翠花找来,翠花你要努力,可不能前功尽弃,你们大队有一个指标也是你的,你可以向你姐打听一下,翠花心里嗵嗵直跳,她怕说出去连累姐姐,又怕失去了机会,翠花说刘组长让我再打听一下,二人就结束了谈话,然后翠花回家去了。
十九
狗胜这些天心里也不安净,夜里总是做恶梦,工作队把藏粮事查出后,游街示众,批斗,扣上反社会主义的帽子,被送到外地劳改,几个人一口咬定是他的主谋,弄得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他怕粮食保不住,社员吃不到粮食,想出了一个办法,提前分给社员,晚上他召集几个队长开会,在牲口屋里狗胜把自己想法说出来,几个人都 同意,后半夜又让社员拿着口袋过来,悄悄地把粮食分了。人们蹑手蹑脚地扛着粮食走回家。那一夜真出奇静。就连狗都没有叫一声。粮食分完后,狗胜心里廠亮了许多,他许下的愿也对兑现了,工作队要杀要刮由他们吧!他又让四椤,你回家把粮食弄回去,我替你看一会,四椤走后,狗胜牲口身边。那是大黑。那是小黄。这是兰花,这些牛都 是狗胜给他们起的名字,他们似乎对狗胜很感情,它们停下吃草,默默地看着狗胜, 狗胜伤感地说老伙计,以后我就不管你们了。我也管不了。泪水不停地流下来。他知道这次藏粮的事,自己的罪魁祸首,工作队不会放过他。
二十
翠花终于沉不住气了,把藏粮的事,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刘大炮问你听谁说的,翠花说你不用问了,粮藏在牲口圈里,刘大炮听后,高兴一拍大腿走,到底抓 住了证据,一行人来到牲口屋,里边静悄悄的。几个人把头往里探了探,刘大炮命令召开全体社员大会,又派人寻找狗胜,几个民兵扛着枪去狗胜家,他妻子说没有在家,出去一天多了。也没有回来吃饭,刘大炮一听非常 的恼火,那么天就等着一条大渔,不能让溜了,发动社员挖地三尺。也得找出来。人们四下慌张着找人,翠花来到刘大炮的公室里,事办完了刘组长该让我走了吧,刘大炮说 行呀,他连忙开了介绍信,故意不给翠花,让她在等 一会,工作队其他成员刘大炮安排他们带领社员挖粮寻人忙成一片,刘 大炮看人走完了,对翠花说你答应我一件事,翠花看出刘大炮不怀好意,翠花说先把介绍信给看一下,刘大炮没有在意就给了翠花,她把介绍信装进口袋里,等着看刘大炮玩什么花样,这时刘大炮说你陪我睡一夜吧,说着刘上去闪抱住翠花,翠花挣扎不从,两人扭打起来,突然有人来报告,狗胜找到了,他跳机井自杀了,人们正打捞,刘大炮心里一惊,丢下翠花从屋里跑着出去了。
二十一
藏粮的风波过去后,全村的人象霜打茄子一样,个个都蔫拉巴即的,狗胜的老婆又哭又闹,说工作队逼死了他男人。工作队的整党建工作暂时停下了,县里派了调查组进行调查,问题查清后,给刘大炮留党查看,停职反省,写检讨和年分,一点红和三免去付队的的职务,四椤知情不报开除饲养员的职务,回生产队参加劳动,积肥、收尿,花在县煤机厂工作不长时间,就回到村里,全村静悄悄地,花不到姐家,一点红劈头就问:是不是你告的密,把藏粮的地方告诉了工作队?你害死了人命,狗胜跳井自杀了! 花有点气恼,她回应姐说,狗胜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的工作丢失找谁去说!倒是你和三军干的好事,
一点红一听,脸色苍白,骂道该死的花你偷听姐姐的事,你个死妮子不要脸,花说你才不脸,人让你丢完了,背着大人和孩子给人搞关系,你才不要脸,你还有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起来,谁也不服谁。这时一点红说你给我滚出,我不愿在看到你,花说我真不想在你家,我怕脏了我,然后就悻悻地走了。 和妹妹吵过之后,一点红想想这些的事,她觉得对不住孩子和男人,心里惭愧极了,她也害怕自己的男人知道,对她不饶恕,决心和三军断这档子事,在也不出头露面争当什妇女队长之类的工作了。不久,男人从外面回来,一点红,极尽媚态,讨好巴解自己的男人。男人听了村里的变故,神情很惊呀!他说狗胜死得太亏了,干嘛要死呢,你是为大家干的好事,就这样不明不白死了,政府也不给个说法,真不值过,最后听说是小姨子告密的,他气得直吹胡子眼,小妮子那么肯说话,你当姐的也不管这事,一点红心里想我能管了吗?比我还厉害,当她想到偷听自己和三军的事时,她笑笑说小青年思想先进,光想往外走,结果也没有走出去。
临近春节时家家户户,分到的粮食磨了面,蒸了几锅白面馒头,,大人小孩子欢喜地,可以吃上白面馒头, 这个春节比往年的那个春节都好。
年三十的晚上那天,天己经很晚了,三军从公社买东西回来,正好路过狗胜的坟边,夜幕下他发现狗胜的坟边,有个人影在那里晃动,他想天色这么晚了,谁在狗胜的坟干啥,不会是狗胜家的人吧?烧纸也没有点火,他有点疑惑,便近前察看,原来是大白梨在给狗胜上坟,坟边放着四、五馒头,大白梨双膝跪在地上,嘴里喃喃着什么,他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就悄悄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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