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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根:破碎的叶

煤炭资讯网 2011-11-6 7:43:22    散文荟萃
 
      海风轻轻的吹抚着山坡上的小树林,带着海洋里的水汽,将小岛上的树木冲洗的更加晶莹透亮。一处山坳里的一棵梧桐树上,在同一枝条上生长的两片叶子并没有闲下来,一片叶子长得壮实一点(小强),一片叶子文弱点(小文),小强对小文说;“咱们两个一块生长了这么长时间,也看见了许许多多游客;有中国人、德国人、美国人、俄国人、南非人等••••••听他们说海那边很美。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什么时候能去海的另一边玩玩。” 小文对小强说;“去海那边太远了,怎么去?再说我们又太弱小,简直可以说是弱不禁风。去海的对面,恐怕太难了?”小强对小文说:“别怕只要敢想、敢做,会成功的。你看大海的暖流就可以把咱们带去的”。小文问:“真的会带我们吗?” 小强说:“会!等我们成熟以后,自然会脱离大树,在降落过程中,我们要迎风飘,等飞到海里,然后顺着洋流,就会到大海的彼岸”。小文说:“那好吧!到时候咱们俩一块去渡海”。两片叶子相约二零一二年到海的对面相会。
 
      风还是那样不停的吹,来岛上观光的游客走了一批又一批。有一天一对美国游客来到梧桐树下,拍照留念。他们发现一片树叶很红很漂亮,原来是小文,因为他虚弱所以先变得红起来,便随手摘下来 。女的说:“好美的一片叶子。拿回去夹在你那本《远方游客》的书中,让它做个书签。写上:二零一一年十月一日中国游。等咱们俩老的时候,再翻开看看,那是多么美的事啊!”这对夫妇说完便带上那片文弱的树叶走了。小强目睹了一切,很伤心,经常晚上做梦,梦见和小文一块到了海的彼岸,欢快的嘻嘻。甚至有时他梦中都会哭醒。然而当第二天太阳照在他身上时,他便发现小文再也不见啦!他的理想,他和小文的相约就这样破灭了。
 
      日复一日,转眼间冬季来临,小强已变的通红。忽然,一天大风起。吹的所有树叶乱飞,可是小强并不希望被风吹到海里,他拼命的抓紧树枝,并且向天空、风吼道:“别别带走我,我要留在这儿等小文,也许明年那对游客再来时,还带着他那本书。我就可以和小文再见面。”然而海风并没有理会,拼着力气,一口气吹了过来,小强最终被吹到海里。变成一片枯叶,一片孤独的漂在海上的树叶。虽然他现在并不愿意去,但这很有可能实现他最初的梦想,他真的不知道下来该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会遇到了什么样的困难。反正命运就这样不可逆转的成了事实。他要成为第一片渡汪洋海的树叶。
 
      再说小文被这对夫妇带到家后,这位美少妇用透明的塑料片将它 密封起来,并贴标上“二零一一年十月一日中国游”几个汉字。经过精心装饰的小文欲发变的漂亮,显得雍容华贵,再也分辨不出来他就是那片弱不禁风的小叶子。他想想当初和小强的约定是那么的可笑,一片小树叶落在大海中还须顺着洋流漂到大海的彼岸。那洋流是你家的“船”他会听你的话,那么顺风顺水,可笑之极,这小强真是冥顽不灵。也不想想那海浪一会前,一会后。不用说到大海的对岸,就海水来回的冲蚀,都可以把一片树叶变成无数碎片。到时间还能有完完全全树叶的样子吗?一想到这些,他就庆幸自己因为弱小而先变红,也幸运的被这对夫妇收留。他陶醉啦!陶醉在客厅里音响那美妙的音乐中,不由得想翩翩起舞。可是却一动也不能动,原来他自己被做成书签,永远的被禁锢在书中。
 
     小强自从掉入海中,就自暴自弃不配合洋流。于是,他被海水来回的冲蚀,直到一天,他想到那对夫妇离开海岛坐船走时,手中拿的那本《远方游客.》的书,他才猛然顿悟那里面肯定有小文。一想到这儿,他们的理想,他们的约定,他才开始配合洋流飘向大海,到海的对岸去。漂呀漂、漂呀漂他拼命着。然而无情的冰冻期来临,他被冻成一块冰,终于不能动,天黑了白,白了黑他痛苦的呆在原地不动。一晃冬季结束。春天来临,冰雪融化,小强终于舒展了一口气开始漂流,然而,此时他被冰融化时生拉硬拽裂成两片,可是带心的那一片没有停下来,顺着洋流漂去。一路上,海水的侵蚀永远没有停,自始自终伴随着他的漂流。
 
      小文自打跟随这对夫妇坐船时,出来到也见过阳光。等他们乘飞机直到回家,就再也没见到过太阳,他原想坐在飞机上看看天空、看看大海、可是没有实现。因为他一直停留在那对夫妇的书中。回到家中便被放在书架。偶然有时他被翻阅书的人看到,人们会说;“这片美丽的树叶原来是中国的”。只有这时他才会想起他在故乡的情景,还有小强。现在小强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在实现他的梦想?如果是,那在海中,海水来回的冲蚀,海面的暴雨,还有雷电••••••。哎呀!不敢想了!太恐怖了,真帮不上他了,那就祝他一路顺风吧!小强也知道他是幸运的。他是乘船,坐飞机来到海的对岸。而他的朋友小强就太不幸了。当然,小文他现在不能动,干啥那得全凭主人的喜好。
 
      小强在海中拼着命,每当晚上看见那可怕的闪电,听到怒吼的雷声时,他就在想这只不过是一道风景线而已。当然,白天他可以看见蓝天、白云、可以看见海鸟,可以看见轮船,可以看见飞机划过的影子等等。他虽然只剩下半片,可他依然拼命的漂向海的对岸。
 
      一年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可是小强他还有很远的路需要走。否则,洋流方向一变他又可能被带回到原来的出发地,因此他更加努力,不放过任何机一次机会。每当有轮船行驶过时他就冲到最前面,这样做难免被船冲撞得四分五裂,可他带心的那一小片却永远的向着已定目标前进。功夫不负有心叶,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他终于到达海的彼岸。然而此时此地任谁也认不出他来,因为他已不再是那强壮漂亮的小强。他已被海水冲蚀的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一身伤疤的他,终于躺在了海滩上,喘息着、痛苦的挣扎着。虽然没有人认识他。甚至他自己也不敢看自己。可他终于过来了。他成为第一片渡过汪洋海的树叶。
 
      不知过了多久,连那带心的一小片叶子都快要消失啦。他不由得伤心起来。也许他再也见不到小文。
 
      太阳依然是那么明亮,一天那对夫妇来到海滩,在沙滩上休息,身旁还放着那本书,当作书签的小文还躺在书里,还是从树上摘下来时的样子,美的让人爱不释手。他主人翻书时不小心将他掉在沙滩上。正好掉在快要消失的小强身边。小强一下就认出是小文。他不由得大吼道:“小文、小文,我终于见到你啦!我们终于在海的对岸啦。”然而小文并没有听见,因为她被塑料片密封着。已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可她还是那样美丽漂亮。当然,她也看见身边那一小块好似树叶的东西,那么的小而丑陋。她甚至感到和他呆在一块是羞辱。她的主人好像知道她的想法,把她拾了起来,弾了弾这份证明他们到过中国的做成书签的树叶上的沙粒。小强拚尽最后的一丝气说:“小文我看见蓝天、白云、海鸟、闪电,飞机、轮船你也看见了吧!我们太幸运了啦!”毕竟小文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也没有回答。小强眼睁睁看着漂亮的小文被夹进书中。满意的合上双眼回味那在海中的情景。
 
      夹在书中的小文又被放上书架,然后再无人翻阅。一天在一场大火中,灰飞烟灭。


本网通讯员:陕西彬长集团煤化工分公司陈根      编 辑:一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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