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会敏随笔:红帽子 黑帽子 | |||
| 煤炭资讯网 | 2011-2-14 23:33:47 一事一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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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陕西陕煤铜川矿业王石凹煤矿
煤矿下井人员佩戴的安全帽,一般有三种颜色:红色、黄色、黑色。当然这是有一定讲究的:专职安检人员、基层单位的区队长、机关科室管理人员及矿级领导干部都佩戴红色安全帽;瓦斯检查人员佩戴黄色安全帽;一般工人佩戴黑色安全帽。 笔者拥有佩戴安全帽工龄三十余年,而后二十年只戴了一顶安全帽,其中十年有资格佩戴红色安全帽,但笔者并没有戴过一天红色安全帽。为此,相关人员都“批判”笔者是把自己混同于一般老百姓。笔者则掰着指头应辩道:一是如人饮水口渴不渴只有自己知道,我等佩戴安全帽合适不合适唯我知道。二是二十余年佩戴一顶安全帽,可为企业节省数百元的劳保开资。三是佩戴黑色安全帽可以起到“便衣警察”的角色。尤其是这后一条使笔者感受颇深。
一次,全矿安全大检查,先前跟随矿领导的多名科室科部长,都以这样或那样的借口离队走了,唯独笔者实在是找不出任何借口,只能痛苦的忍受着头头的语言折磨,跟随领导对途径工作现场进行全方位的检查。我们走进一个硐室,值守人员上前应付头头的询问,我先走几步来到里侧,见一个工人靠在设备后正在睡觉。依据企业的特殊规定,在井下睡觉,轻则罚款三五百元,重则千儿八百元不等。我轻轻的在睡觉工人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然而,对方抬眼看了我一下,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便再次睡去。对方的举动使我恼火直冲脑门,就在脚上加了几分力气再次踢向他的屁股,痛的他像弹簧从地下弹了起来,握着拳头要和我决斗,然而,瞬间又像一只脱兔,转身撒腿冲出硐室后门不见了踪影。他蔑视我,我就狠踢他的屁股,他重视我却被狐假虎威的我把他吓跑了。说不准他挨了我的脚踢还要感谢我呢,说感谢是句玩笑话,不过在井下睡觉挨踢却会使他牢牢记住的。
那天,去包保单位工作面检查,一来回跑了近五千米的巷道,汗水把绒衣都给湿透了,担心在大巷里被冷风吹感冒了,就拐进变电所歇息。期间,在和变电所值守人员闲聊的过程中,见变压器后面地下铺着扯开的纸箱,纸壳上放着一件旧大衣。我问对方打地铺就不怕被戴红帽子的发现而受罚?对方狡黠地淡淡一笑说:对于戴黑帽子的兄弟们进变电所不存在任何问题,对于戴红帽子的单个游兵散勇,包括球不敌的领导,我就按“机房重地,闲人免进”的制度规定执行,把他们一个个的都拒之门外。对于“铁面孔、铁手腕、铁心肠”,敢下硬差的矿领导和安全大检查人员,我们早已结成统一战线,从井口到工作面沿路都有“消息树”,不等他们来提前都收拾干净了。这点事要是被领导逮住了,那才是脑子被驴踢了。我又问就不怕被戴黑帽子的“便衣警察”给逮住?对方无不诙谐而又夸张地说道:现在的人漂浮的就像回风巷里积攒了三年的煤尘,敢见火星就爆炸;就像干旱了三年的土路被木轮车碾压泛起的溏土,见动静就呛人;你能让戴红帽子的人戴黑帽子?恐怕比从他们的肋条上刮肉还难。他们恨不能自己给自己的头上插两个锅铲(旧时官员帽翅)。你看我像便衣吗?对方乜斜我一眼说:以你这势这刚进来屁滚尿流的狼狈像,像个小组长,充其量是个提前上罐的大班长。对方的话让我在心里几乎笑晕过去。
因为没有具体的工作量,笔者下井喜欢独往独来,边走边看;遇事插言,遇活帮手;无拘无束,很是自在。一次,笔者赶在井下工人交接班时间下井(这个时间比较容易发生“三违”),正在系统巷道里行走,见五六个工人围着一辆矿车。赶上前发现因为矿车内装的设备超重,加之轨道是慢上坡,工人们推不动了正停下换气休息。见工人们缓过劲了,笔者便帮他们一起推设备车。我们将要筋疲力尽时,偏又遇到一处不合格轨道接口,车轮掉进轨道接口里,大家再也推不动设备车了,只好再次停下换气休息。这时,有几盏矿灯晃晃悠悠的向工作面方向走来,不知谁说了一句:都是戴红帽子的,快推车走吧。另有人接到:我就不信戴红帽子的敢把干活的球咬掉。说话间,几个戴红帽子的人已经走到近前。笔者一看是矿上的几个头面人物,就在笔者犹豫着和头头们打不打招呼时,一个工人突然喊起了劳动号子,其他工人习惯性、本能地把各自的手搭在了车帮上,但并没有使劲推车的举动。同时,一个头头鼓动大家道:加把劲,再往前推一二十米就该下坡道了。而工人们并没人接茬,几个头头脚下一步也没停聊着他们感兴趣的话题继续向前走去。等头头们走远了,一个工人疑惑的问他们的班长。老班,大家都没准备,你咋突然喊开了号子,是被戴红帽子的给吓傻了,神经错乱了?班长回应道:你知道个球。咱这设备车卡在道接口上推不动,又不好意思直接说让人家头帮咱,我这是引蛇出洞、唐伯虎点秋香——通过喊口号勾引戴红帽子们的良心发现,自觉自愿的帮咱们一把。没想到人家的定力好生了得,就是不上咱的当。惭愧惭愧呀!惭愧的我想买二斤棉花碰死。
笔者再次被工人们的睿智和语言魅力所笑晕。
安全帽的红黄黑颜色设计,其初衷不该是矛与盾、猫与老鼠、警车鸣着警笛抓毒贩这样的效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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