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草儿

      星期天上午，送儿子去辅导班上物理预课(暑假后，儿子将要上初二，物理是初耳将要开的新课程）。八点，儿子进去上课了，我在“父母寄存处”（即辅导班外的大厅）找了个空位子坐下来，为了打发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从包包里拿出本小说（茨普金的《巴登夏日》），装模做样地看了起来。

      “父母寄存处”的空调开得有点低（18℃），坐了不大一会儿，冷得我身上起鸡皮疙瘩。“父母寄存处”有十几位家长，他们大多穿着长裤短布杉，不像我穿的是连衣裙，看到大家不嫌冷，我又不好意思去把空调的温度调高，毕竟不是在自己家，我只好把椅子搬到大厅外的走廊里。来到走廊，发现走廊里已经坐着几个姐妹正在相互攀谈，看到她们和我一样穿的比较暴露，想来她们是和我一样既怕热又怕冷的吧。

      我坐下来，刚展开书，准备接着看，随后，从“父母寄存处”出来的另一位穿黑底白碎花连衣裙的姐妹坐在了我身边，主动和我打起招呼，我只好把小说合上。她问我的孩子是闺女还是儿子，我说是儿子。她说她的是闺女，在xx学校上初二。已经上初二了，怎么还来上初二的物理课？正在谈话几个姐妹听到我们的谈话，停下来异口同声地问道。听到问话，“碎花连衣裙”打开了话匣子。

      “碎花连衣裙”姓王，王女士和老公是做批发生意的，平时，两个人很忙，顾不上女儿，女儿小的时候，家里找有保姆，女儿上初中后因为住校了就辞退了保姆。

      王女士说，我女儿是个聪明活泼的孩子，小学时学习成绩很好，谁知上初中后，成绩很不理想，人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初二年上学期，她女儿和班里一位女同学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她同学借了她钱，一直不还，她向同学要了几次，同学就是不还，两人就吵了起来）。班主任听说两人吵架，跑到班里不问青红皂白，把两个女孩子赶出了教室，并且对两个孩子咆哮：现在回家去叫你们父母，如果不叫家长来学校，你们就不要来上课。当时，女儿给我打电话，我正好在温州开订货会，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没什么事，之后，她去店里叫她爸爸，到店时，她看到她爸爸忙得几乎顾不上和她说话，没有说什么就回到学校。班主任看到她没有叫来父母，说什么也不让她进班里学习。她只好又去店里叫她爸爸。

      和同学吵架之后，一想到班主任的军阀作风，女儿就很讨厌班主任，因为讨厌班主任，就不想学班主任教的英语，这样英语成绩就直线下降，于是就产生了严重的厌学情绪。后来，每个星期五回家，就不想再去学校。最后，我只好让她休学了一年。

      女儿休学这年，我没有再请保姆，而是在生意上请了两人帮忙，自己在家悉心地照顾女儿，并且时不时地带女儿去批发市场看看，目的是让女儿体验一下起五更睡半夜的滋味。女儿体验过几次后，说当学生最幸福，还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再上学时一定好好学习，我听了很欣慰。

      去年年里，我去温州开2011年的春季定货会，因为要去一个星期，我想带女儿一起去，谁知她不愿意去。一个星期后回到家，发现女儿喜欢上网聊天，一聊就是几个小时，我问她和谁聊天，她说是天津的一个女孩，听说是和女孩子聊天，我也没有想那么多，没有想到，过年放假，她的女网友竟然跑到我家来了。女孩子很肥胖，说自己十六岁，但看去不止十六岁。我问她父母知道不知道她来郑州，她说知道，我说你父母知道，我得和你父母通一下电话。她也很爽快地给了我她母亲的电话。从她母亲那里知道女孩子在上技校。女孩子在我家住了三天，三天里，两个人总是躲在卧室里唧唧喳喳。我有点纳闷，两个互不认识的女孩子，在网上聊了几次天，竟成了无所不谈的好朋友，有点不可思议。

      女孩子走后，她总邀请我女儿去天津玩，我都没有答应女而，我怕女孩子是骗子，但我不敢对女儿说，怕女儿说我诋毁她的网友。我只对女儿说，你不到十六岁，没有身份证，去了女孩子家，万一人家父母不让你住在他们家，你连宾馆就住不上。我一拖再拖，直到五一。五一，我带女儿去了海南，在那里住了一个月，女儿没有和网友联系，回到郑州后，两个人又联系上了，女儿又和我说要去见网友。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说到最后王女士急得直流泪。

      坐在走廊的几个姐妹听到这里，都对王女士说，你千万不要让你女儿去天津见那个女孩子。那女孩子到底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她和她母亲说她在上技校，和你通电话的女人是不是她母亲，你也不知道。现在社会这么复杂，万一遇到坏人，也毁了你女儿。

      你女儿如果执意要去，你可以陪你女儿一起去，你可以借口去天津订货，这样不至于让你女儿知道你不信任她，也不会让对方起疑心，如果对方真是骗子的话。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