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几天，跟母亲临别时的情景依稀就在眼前，母亲的那份难舍，那个凝视的眼神，那欲言又止的口型就像刀子一样剜在我心上。

       母亲今年77岁，满头银发记录了老人一生的沧桑。我远离母亲已经三十多年了，曾经有过无数次告别，但是这一次却是这样令人肝肠寸断。

        记得我上学离开家的时候，那是第一次给母亲挥手说再见，母亲只是把我送出院门便忙开了手中的活儿，那种感觉就好像送我到县城上学的样子。父亲骑车带我到火车站，60华里的路走了两个多小时，一路上虽然没有说几句话，但是我明显的感觉到父亲的声音是哽咽的，他是为了不让我知道他在哭才故意不说话的，我在车子上也不停的擦眼泪，那时我不敢用鼻子呼吸，生怕父亲听见我在哭，可那时的感觉和这次的完全不一样，那时父亲哭是因为舍不得我，而我哭是因为不知道离开父母的庇护该如何生活。

      记得十几年前给母亲的一次告别，那是一个下暴雨的日子，因为下雨农活无法干，母亲正和几个婶子一起玩牌，我走时母亲只是目送我到门口，身子并没有从凳子上离开，那种感觉就好像我去串门。可是这次，母亲听说我要早上走，便坐到我身边问：“不是下午走吗？”，我说：“火车是十点的”，母亲用他那稍显迟钝的眼神看着我，张口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我不敢问。当为了赶时间不得不走的时候，我只说了声“我走了”，背起包就走，我不敢看母亲，但是我走出屋门口的时候感觉到了，母亲也缓慢的站起身来送我，她已经老了。我在院子里行走的很慢，因为自己的腿不听使唤。这次把母亲留在家中，就好像仍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我多想永远不离开这个院子，永远不离开这个该由我照顾的白发老人。

      我依然走了，心却留在了那一瞬间。

 

作者单位： 西安重装澄合煤机公司

作者：张俊芬

编 辑：远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