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有儿子的父亲，都比较匪气；有女儿的父亲，都比较文雅；有儿子的母亲，大多含蓄温婉；有女儿的母亲，大多强悍生猛...乍一看，你会含笑觉得颇有道理。

 

      的确，从小到大，基本上都是父亲唱红脸，母亲唱白脸。犯了错误，打我骂我的基本上都是母亲，而父亲向来都是事后负责批评教育，当然还不忘了哄我一番。记忆中每次成绩不理想的时候，总免不了遭受皮肉之苦，所以，从小我常挂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亲爸后妈”。为此，母亲常常埋怨为何每次都是父亲做老好人。直到现在到了即将为人妻为人母的年纪，母亲也时常会唠叨批评我，每次我不耐烦的时候总是向老爸求援，而父亲依然充当我的保护伞，每次收尾妈妈总不忘说上一句：“你就惯着你姑娘吧！ ”

 

      有的时候我问母亲，为什么她每次都很严厉，为什么她不能像父亲一样宠我，她总是笑着说：“等你什么时候当了妈你就明白了。”其实，细细想来之所以觉得母亲强悍，是因为每次的“皮肉之苦”都让我印象深刻。但是那时候的我还不能体会什么叫“爱之深，责之切”，每次都是流着泪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在怨恨和委屈中入睡，醒来以后却依然围在母亲身后屁颠屁颠的喊妈妈。

 

      随着年龄的增长，母亲责骂我的频率也开始降低。直到我上大学的时候，又一次她问我：“姑娘，你恨妈妈吗？”我几乎是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恨！”接着就像是终于等到了一个控诉的机会，滔滔不绝的开始讲述小时候种种“怀恨在心”之事，某年某月某日妈妈没有兑现承诺，某年某月某日妈妈没有给我过生日，某年某月某日妈妈把我一个人锁在家里......就在我列举证据之时我却发现妈妈哭了，没有声音，只是默默的流泪，很久很久...那时我才意识到，我脱口而出的“恨”就像一把刀子戳在了母亲的心上。她何尝不想陪我度过成长的岁月，只是微薄的收入，家庭的重担，使她不得不牺牲大把大把的时间去奔波劳累。那次的谈话之后，母亲对我突然变得温和了许多，几乎每天都会嘘寒问暖。“怎么了，为什么，跟我说说....”成了她的口头禅，终于有一次我心烦意乱的说：“小时候该问的时候你不问，现在我大了，不想让你管了，你偏偏又来管我！”母亲楞在那里好久，又是一行泪水，默默的回屋，不再说话。这样的画面过后我后悔不已，看着母亲那将近半头的华发，我怎么能如此不懂事，可是倔强的我又不肯去认错，翻来覆去的想着明天她还会不会理我，直到早上闻见饭香，母亲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唠叨着让我吃早饭。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我和母亲的话开始多了起来，从工作到生活，点点滴滴都要跟母亲聊。开心的，不开心的，欣喜着要做的，犹豫着拿不定主意的，统统要和母亲分享。到了相亲的年龄，更是忙坏了母亲，天天托人介绍，每个都要她先了解一番才会跟我说。接触过程中但凡有稍不称心的，母亲都会拿出母鸡护小鸡的架势，生怕以后我受了欺负，为此没少得罪了介绍人。有了男友之后，她又像多了一个儿子一样疼他，为的只是将来他能对我更好。

 

      某个清晨醒来，看着母亲在厨房的背影，我突然意识到母亲老了。身材不再苗条，步履不再灵活，甚至要带着老花镜才能看见我写的文章，那一刻，我突然很想哭。以后如果我也有了一个女儿，她是不是也会像我不理解母亲一样的不理解我，是不是也会像我气母亲一样的气我，是不是也会像我伤母亲的心一样来伤我的心，但是我知道，我会很爱很爱她，就像母亲一直很爱很爱我一样！?

作者：国电平煤公司元宝山露天煤矿徐旭

编 辑：一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