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3日,山东省环保厅发布大气环境质量11月份17城市排名,济宁“蓝天白云,繁星闪烁”(能见度≥10公里)天数仅为8天,全省垫底,细颗粒物(PM2.5)浓度全省最高。
　　为探究济宁雾霾久驱不散的症结,并寻求一些效果更好的治霾办法,《济宁新闻》继12月3日刊发探访雾霾源的集中报道后,再次进行多路采访。在本次雾霾源探访中,不同地区、不同职业的受访者屡屡把矛头指向了“煤”,据记者调查,济宁城区周边和城内十余家煤炭企业和燃煤电厂,而使得煤矿和电厂“致霾嫌疑”骤增。那么,煤、电合围,是否就是济宁雾霾久驱不散的罪魁祸首呢?

　　□　本报记者　孟一　张誉耀　吕光社

城区周围煤炭储运“一团乱”
煤矿附近“近煤者黑”
　　12月17日,记者在许厂煤矿矿区门口蹲点时看到,大多数从厂区开出的满载煤炭的挂车都未加盖篷布,也没有进行冲水除尘。这些未作抑尘处理本不能正常上路的运煤车,直接开出厂区?记者选择跟随其中一辆进行探访。
　　车辆从东门出厂后,由北向南行驶约2公里后至327国道转向西行,又行驶了2公里向北驶上前往许厂煤矿西门的道路,并在行进1公里后停在了路边一家洗煤厂旁。其间,车辆因路面颠簸撒出大量煤渣,而且一撒就是三四米远。在这条从许厂煤矿到洗煤厂聚集点的必经之路上,很多路段已经全部被煤块覆盖。
　　“一天不知道要过多少拉煤车,一颠就撒一地。前边的车撒,后面的车碾,弄得满路上毛包,根本来不及扫。”在许厂煤矿附近居住的王顺顺说,附近的洗煤厂一直都是这般忙碌,很多车都是从矿上拉了煤就直接往这儿奔。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运煤车司机说,“像这样从煤矿到洗煤厂的短途运输,大家都不愿意费事拉篷布,刚扯上就要拉开还不够麻烦的。”也因此,城区外缘尤其是煤矿附近的道路,不管是国道还是省道,煤炭运输扬尘没人管理、没人查处。
　　在煤矿附近的居民看来,和拉煤车一样让人头疼的还有一家紧挨着一家的小煤矿和洗煤厂。记者发现,在许厂煤矿西门到327国道这段不足1.7公里的道路两旁,有近10家堆着大小煤山的小洗煤厂,绝大多数未设置挡板,有些甚至未进行喷淋。
　　“看着车撒点、风吹点跟没事似的,可哪能禁得住到处都是啊!你看看附近的房子,哪家的墙头、屋檐不是落满了黑灰。”王顺顺说,一个矿区尚且如此,济宁郊区那么多煤矿和燃煤企业,城区能好到哪里去?
受城市热岛效应影响
煤粉尘会随气流入城
　　“往东是岱庄矿,往西是运河电厂,南边是唐口矿,北边是葛亭矿和运河矿……离俺们这儿的直线距离都不超过6公里,是名副其实的黑金遍地啊!”身处这样的“风水宝地”,家住任城区南张街道的张明亮并没有半点儿喜悦,他认为自己正身处济宁雾霾的重要源头地。
　　“自从入了冬,刮不刮风的都要命。”张明亮说,不刮风雾霾散不出去,刮起来天是清亮了,可离市区这么近,煤灰紧撵着就进了城。
　　记者在南张街道采访时看到,这个距离济宁城区西外环路仅4公里的近郊,周围聚集了多个大型煤矿和燃煤企业。其中,小煤矿和洗煤厂,更是在一定区域内连成了串。在唐口煤矿附近做生意的刘姓商户告诉记者,“那些里面堆着煤山、外面一窝泥汤子的地方都是小洗煤厂,就这一片少说也得五六家,一刮风就起黑灰。”通过多处探访,这样的情景,在大型煤矿附近比比皆是。
　　那么,济宁主城区周边到底有多少大型煤矿和燃煤电厂呢?
　　通过搜集信息和实地考察,以城区四面交通环线为城区边界,直线距离10公里以内的大型煤矿最少有10家、电厂2家,市区燃煤电厂2家(如图示)。其密度之大、离市区之近,超乎了普通市民的想象。
　　“这种将大量煤、电企业布置在城郊的方式,会严重加剧城区的雾霾程度。”从事数十年地理研究和教学的育才中学地理学科带头人房辉解释称,在城市热岛效应的作用下,气流因市区温度高而受热上升,并从高空流向温度较低的郊区,形成了由郊区到市区的大气定向流动。在这个过程中,处在热力环流范围内的郊区煤尘、粉尘,会被大量的带入城市、加重雾霾,也加大了雾霾治理的难度。
要想根治雾霾
该管管城区周边煤炭储运
　　“咱说句实在话,不管是修路还是建筑施工,满打满算市区也就那么几个项目,再扬尘又能怎样?至于搞得全市乌烟瘴气的吗?过去又不是不修路、盖房子,也没见过这么厉害的雾霾啊。”张阿姨激动地说,如果抓不住雾霾源头,只靠洒洒水、扫扫地、种种树,围着市区这点儿地方转,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而这样一种普通环卫工“野路子”似的思维恰恰也与专家的观点不谋而合。房辉表示,治理雾霾,中心城区文章相对难做,施展空间不大,如何把“铁腕”往外“甩”,加强对郊区煤、电企业等雾霾源的管理反而成了关键。
　　“治霾要顾本,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搞清楚,加重雾霾的颗粒物粉尘究竟是在市区内‘生产’出来的,还是从郊区带进来的。”房辉说,济宁PM2.5污染物主要源自各种燃料的燃烧,如发电、供热对煤的燃烧,汽车对石油的燃烧等等。作为一个传统能源产出和使用大市,抓雾霾治理就是要以能源为源头。
　　因此,房辉建议再新上燃煤企业或具有一定空气污染性的项目时,必须考虑到城市热力环流的影响,不能再有空地就落了。毕竟郊区是市区空气的输送地,管不好、把不严,最终必然祸及市区。对于高污染、不达标的企业,则要加大查处力度、坚决关停。而往大里说,已经到了转变能源结构的关键时期,济宁是时候限制煤炭使用并发展更清洁更高效的技术了。
　　“小运煤车、小洗煤厂、小煤矿……绝对不能因为‘小’就不管啊,大问题就是小毛病堆积而来的。”家住唐口煤矿附近的市民杨凤玲希望相关部门能下点儿狠手,管管这些与煤、电相关的郊区乱子窝。空气关系到每一个人,少数监管者松一松,全市居民的健康就会降两降。要命还是要GDP?这事应该不难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