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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价大跌 煤老板苦苦挣扎

煤炭资讯网 2013-7-1 8:07:29    头条

  煤炭价格下滑,国内多个煤炭主产地煤炭滞销 CFP资料照片随着煤价的下跌,神木当地的楼市也受到影响 本报记者潘京摄如今,由一个个煤老板缔造的名车豪宅神话或将终结。

   去年以来,全球经济不景气,国际煤炭价格下行,大量进口煤涌入我国,国内煤价大跌,内蒙古、山西、陕西等地煤炭滞销,很多煤老板深陷寒潮:讨债、躲债、跑路……一夜之间,从天堂跌入地狱。

   痛定思痛。当暴利时代结束,煤炭行业将何去何从?

   自去年以来,国内煤炭价格的“跌跌不休”似乎认可了“煤炭黄金十年结束”的说法。

   在煤炭市场持续下行的影响下,我省产煤大县神木和府谷的很多煤老板深陷寒潮,苦苦挣扎。

   找到刘国庆颇不容易。这个穿着皱巴巴的浅色衬衫、头发乱蓬蓬的中年人,仅从一脸的疲惫看去,是无法将他与身价上千万的典当行老板联系在一起的。然而,他的确是一位有产者,只不过眼下口袋空空。他的正式身份是神木县某地下典当行的负责人。实际上,他手里不仅攥着一家洗煤厂、一家煤焦化厂以及一家商贸公司,还是东胜一家煤矿的大股东,是名副其实的煤老板。

   可时过境迁,账面上的千百万资金也难保肚子不饿,为了生存,为了能等到煤产业重现曙光的那天,他只好来到西安,一为躲债,一为讨债。“那边(神木)好多人找我要钱呢,我哪儿有钱?”刘国庆说,做了多年生意,赚了不少,但“都放出去了”,现在连生活都成问题了。

  当年抽烟“中华”都看不上

  如今讨债、躲债住小旅社

   在西安市高新一路路边的一个座椅上,刘国庆懒散地靠在上面,不停地打哈欠。他解释,因为天气太热,小旅馆里电扇不好用,他被蚊子骚扰了大半宿。

   尽管很乏,他对手里的包还是很警惕,虽然包里总共只有不到一千块钱,但里面有债主打的欠条,也有他们详细的家庭住址。

   “现在才知道,有钱才是爷,没钱,啥也不是。”老刘手里捏着水煎包说,包子是专门从陕北赶来看他的老李买的。昨天他们在一家小区门口堵住了一个债主的车,可是对方根本不把他当回事,“我说我真是生活困难,可人家根本不理我。”

   被小区保安赶走的经历老刘还从未体验过。印象中这些年自己从没受到过如此待遇,过去看的总是笑脸,去哪里都是车接车送,住的也都是“五星”的酒店。

   “我以前哪抽过这么便宜的烟?”老刘吃完,从包里摸出一包磨砂软猴,这种烟市面上卖5块钱,如今在年轻人的手中也不多见。一年之前,他抽的全都是一百元以上一包的烟,什么“鄂尔多斯”、“山上明珠”,还有“九五至尊”,连中华都看不上。

   老李见他快抽完了,又抽出一根递了上去。老李和老刘是生意上的伙伴,也是同乡,虽然存在“债”的关系,但因为关系铁,才并不避讳见他。“去年好些煤老板跑路了。”老李称,神木很多煤老板是借钱买矿,现在煤价下跌,煤炭生意不好,借的高利贷还不了,只能出去躲债。

   刘国庆原来在西安还有大量物业,随着去年年底典当行发生“挤兑”,基本上都抛出去,用来还本付息了。上个月,他辗转内蒙、山西找一些借了他钱的煤企要债,但根本要不到,这才到了西安。

   “西安债主有三个,一个欠了我800万元,一个150万元,还有一个是2000万元。”刘国庆说,这次来要债,才真正体验了什么是世态炎凉,以前一个电话,对方就把什么都安排好了,好吃好住好玩,现在,不光钱要不到,连杯水都不给喝。

   由于身上带的钱不多,刘国庆只能省着花。他辗转住在靠近几个债主家附近的小旅社里,住的是有三四张床、每晚20元左右的房间,“反正没钱,除了怕被陕北的讨债人找到,安全上倒是没啥考虑的。”

   典当行是刘国庆在2008年底和几个生意伙伴合资开的,其中有金融行业的朋友。2009年到2012年间,他的各个生意和典当行的生意齐头并进,赚了个盆满钵满,直到去年年初投资煤矿之后,才开始走上了下坡路。

   “煤矿开不了工,愿意把钱放进来的人也没了,整个链子就断了。”由于典当行的钱有一大部分来自朋友从银行搞来的贷款,为了不因此“触法”,他尽可能的先还掉银行的钱,但即使是这笔钱,后来也难以为继了,“没办法,县上是待不住了,只有出来。”

   据他自己讲,自己很多天没有吃肉了,一做梦,就有很多人来问自己要债。“精神要崩溃了,不敢开手机,真不知道啥时是个头儿……”

  煤价持续下跌

  当年的奢侈生活“像梦一样没了”

   作为西北煤炭质量最好的煤炭产地,神木县每年外运宁夏、青海、新疆的能源公司的量相当大,而去年由于进口煤进入市场,国产煤生存艰难,而煤产业的出路不畅,对神木的民间借贷造成了恶劣的客观环境。

   神木县煤炭总公司副总王经理告诉记者,目前只有5500大卡的煤还在卖,但运量较去年同期下滑很厉害,至于天津黄骅的港口,煤已经堆得没处放了。

   胡顺尧是神木县高家堡人,一个煤焦化厂的法人代表。2009年,他靠着自有资金、银行贷款,和一部分高利贷在山西隰县办了煤焦化厂。最初两年,焦化厂生意不错,几乎都达到了年产40万吨的产量,那个时候,胡顺尧根本没有想过生意在某一天会突然急转直下,他期盼着待焦化厂进入高速发展期后,再建一个洗煤厂,朝煤炭产业链的上游发展。

   “我办焦化厂的时候,县上已经不批了,所以才把厂子建到了山西。”胡顺尧说,虽然厂子远,但在煤炭生意好的时候,路上运输的成本并不算大,可生意不好,成本高一点就要命了。

   “现在生产一吨煤要就要一百多元,各种费用加下来,也要近200元,但现在煤价才200多元,你说还咋生产?”胡顺尧的生意在去年歇窝,等待他的噩梦也随之而来。

   办厂时贷银行的钱只是一小部分,高利贷是大头儿,原本胡顺尧考虑通过焦化厂抵押从银行贷款还高利贷的本息,谁知煤炭市场不景气后,从银行办抵押贷款十分困难,贷不下来,地下钱庄便开始找他要债,由于老婆孩子还小,他哪里也不敢去,一天到晚只能好言好语地对要债人解释,一次两次打个欠条算了,后来钱庄也不让他打欠条了,胡顺尧仅在街上,就被钱庄找来的人打了两次。

   “打了也就打了,还能怎么样?”胡子拉碴的胡顺尧说,自己曾把能找的朋友都找了,大大小小的煤老板都没钱,“现在也只能就这么硬扛了。”

   当地某机关退休干部杨汉卿说,过去,街上的煤老板钱包里经常揣着20万到30万的现金,现在,有的跑路前连一万元也很难借到。许多煤老板在外省市买的别墅,已还不起月供转手倒卖了。

   在他记忆中,煤老板过去的生活可谓奢靡,“像梦一样转眼就没了”。“前年夏天,有几个煤老板叫我去西安玩,我们一共5个人,住的五星级饭店,一人一个房。”杨汉卿说,一顿饭基本上都是万八千,有人出去玩了,晚上酒店也不退,就又住到另外的酒店,花钱如流水。

   给他印象最深的还是煤老板刘旭明结婚的时候。据他所知,刘光一百多万以上的车就买了十几辆,娶个老婆花了6000万元,“60台加长林肯,光礼仪就花了200万,当地的年轻小伙,只要穿黑西装、白衬衣,白手套,跟着队伍,一人发一万。”

  一个煤矿被卖五六次不稀奇

  炒煤矿发横财 吹大泡沫

   “由于市场影响,大多数国有煤矿企业已经减产,但还未出现完全停产的现象。”神木县煤炭工业局办公室李明说,全县私营煤矿一共是99家,主要是年产90万到120万吨的中小矿,该部门对私营煤矿的当前生产情况不了解,“反正生产得少。”

   当地大型煤矿国企主要为神华和陕煤,而神华仅千万吨级的煤矿就有二十多个。从去年5月起,随着煤价以每月每吨5到20元的速度不断下滑,当地煤产量也在日渐减少。神木县煤炭公司负责运销的副总经理王先生告诉本报记者,以前神木没有煤的时候,很穷,即便在2000年前,大部分煤矿都不挣钱,一个煤矿20万元、30万元卖,都没有人要——“因为要了就要赔钱,但后来情况不同了。”

   随着煤价在本世纪初期的不断攀升,煤矿的生意日渐红火,煤炭火了,带动了煤矿的炒卖风潮。

   “一开始搞私营煤矿的,没几个有钱的,资金缺乏,从银行贷不来钱,只好依靠民间凑钱集资,生意好还好说,生意不好,煤卖不出去,利息就会成为一道关口。”小马说。

   后来有人发现,在民间高利贷的利息催逼下,与其买煤矿搞生产,还不如倒卖煤矿来钱更快。2000年开始,煤矿倒卖风潮便开始了。

   “买煤矿的人,本身资金也是贷来的,快点卖出去挣钱还本息,是主要思考的事。假使自己生产,要找销路,还要承担生产成本,一旦卖矿,钱很快就回来了,跟炒股票炒期货一样。”神木当地经营采掘设备的小马说。

   当地煤矿炒卖持续了十多年,直到2012年达到了顶峰,这期间,由于煤价大涨,资源价高,一个普普通通的煤矿,被卖上五六次并不稀奇。开始基本上1000万元一股,后来飙升到5000万元一股,还有人要。

   2010年至2011年这种炒作最疯,“只要有人敢卖,就有人敢买”。“私营煤矿大多不以生产为目的,1亿元的煤矿,2亿元买下来,然后再以3.5亿元卖出去,只要有交易,必然利益惊人。”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煤老板称。

   2009年当地搞的煤矿技改,也在某种程度上助长了炒卖风潮,“2009年煤矿技改,规定只有90万吨以上才能生产。一些小煤矿,本身如只有30万吨的生产能力,现在就要再买两个30万吨,这样才能办探矿证、采矿证,如此一来倒手频繁,等有人赚大钱了,别人也看样子学会了”。

   当然,倒卖煤矿除了利益驱使,也存在客观的经营难题,因为很多私营小煤矿,本身只有探矿权,没有开采权,而要办下开采权,确实不容易。在此情况下,除了加价转手,别无他途。正因如此,在“买涨不买跌”的煤矿炒卖市场上,在480到580元一吨煤的时候,这个格局还可以维持,到二百八九十元一吨煤的时候,2分利息贷款的也能维持,但到每吨210元上下的时候,靠借贷生产的煤矿,就难以支撑了。

   当煤价与生产成本持平还略有亏损的时候,必然要停产。正如一位煤业资深人士所说,“一个泡沫破了,连在一起的泡沫也会破,连锁反应就成了恶性循环了。”

  鄂尔多斯“崩盘”

  掀翻多米诺骨牌

   泡沫的破裂是以一些煤业大佬们的“崩塌”为前兆的。从2011年的鄂尔多斯白昊案,到去年爆发的神木县刘旭明案,动辄掌控数十亿资金的煤老板们的穷途末路,让私营煤矿的冬天显得过于漫长了。

   白昊是内蒙古人。至今说起这个传奇式的煤矿大佬,大柳塔的一些投资者,还是啧啧称叹。

   “他在鄂尔多斯有一家煤矿,与神木县大柳塔镇挨着,前些年他的公司融资,很多人在他那里放了钱。”大柳塔镇工人呼铁林说。

   2009年前后,白昊在神木的融资并不多,后来白的昊达公司加大了宣传,很多人看到他在陕北、内蒙拥有多处“明盘”(大型露天煤矿),并在包头开有专属大型储煤厂,储煤量达6万吨左右。都觉得这个后生实力强,有支付能力,大笔资金开始投入。

   “大部分高利贷利息都是3分的。”呼铁林举例称,以3分来计算,100万元一年的利息收入就超过36万。出事前白家每天放款和结息的人络绎不绝,比银行的人还多。“为了放贷给昊达,甚至还要托人找关系。”知情者透露,白昊实际上早在2005年就通过亲戚在当地融资了,白昊“崩盘”后,至今大量投资无法追回。据已披露的消息,警方报案统计名单中,直接债权人已达2700多人,间接投资者则多达数十万人。相比于白昊,刘旭明则是“风头出尽”的煤界精英。

   案发时,年仅28岁的刘旭明在5年之内,已建立了集煤矿开采、煤炭加工、洗选销售及铁路运输为一体的多元化集团公司,亲任中山煤业集团董事长。

   据刘旭明的一位同乡介绍,刘生于农村,14岁时父亲去世,生活极为艰难,后来,刘考入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后回到了神木锦界管委会工作,由于经常帮煤老板们跑手续,很快从中有了第一桶金。

   “好像有300万吧,后来又集资了一些,就把厂子开起来了。”知情者说,“他是个见了面,就会让人产生信任的人。”

   神木县公安局经侦大队一位接触过刘旭明的警官说,刘“说话非常得体,是个人才”。

   “他搞过两次同学会,拉着同学去内蒙古玩,包吃包住包玩,有个同学看上的8万元的表,他摘下来就送了。”刘旭明的初中同学黄亮说,当时他手机是12万元,一个包13万,车就更不用说了,“很大方,也很有实力,很多同学就把钱投给他了。”“这些私营煤矿后面的支撑就是民间集资,否则他们的发展速度不会这么快。”一位典当行老板称,很多煤老板实际上又是典当行或地下钱庄的大股东,能搞典当行、地下钱庄的,一是自身要实力雄厚,其次就要人缘好,人脉广,“比如龚爱爱……”

   由于去年被人发现,刘旭明所称的内蒙古煤矿纯属子虚乌有,投资者陆续报案。据该县公安局政工科白主任证实,刘旭明所涉资金已达3亿多元。

   2013年6月9日,记者从该县公安局设在某宾馆423室接待民间报案的民警处得知,自电视上公告后,每天都有不少人前来报案,至于总人数“不便透露”。

  (原标题:煤价大跌 煤老板苦苦挣扎)



来源:华商网-华商报      编 辑:一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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