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 鸣:向阳花 | |||
| 煤炭资讯网 | 2014-11-18 9:38:01 散文荟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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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初秋的午后,天空下着小雨,我在公交站等车。公交车一辆接一辆的开来,溅起了混浊的雨水,可我要等的十路车却不见踪影。人们探出头来,焦灼地望着车子开来的方向。在我的身边,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为一位坐在长凳上的老奶奶撑着一把花伞,挡住了飘来的雨滴,既不焦急也不说话。
我正在注视着这一幕,突然等车的人们躁动起来,一齐向开来的十路车涌去,小姑娘一手扶着奶奶的胳臂,一手为老奶奶撑着伞,往前移步,她像个大人似的,对奶奶说:“奶奶,咱不急、不急。”我也随着上了车。 上了车,座位已经都被占了,小姑娘以求助的眼神扫了车里一遍,可大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小姑娘和她扶着的老人。小姑娘只得很羞涩的低声说:“给让个坐,谁给让个座啊?”人们看到这一老一少,纷纷站起来让座,小姑娘扶奶奶在车子中间给找了个座位,安顿老人坐下。然后向让座的那位小伙子低声说:“谢谢、谢谢。”大家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小姑娘,小姑娘倒不好意思起来,很羞涩地低下了头,样子很可爱。小伙子问小姑娘:“是你奶奶?”小姑娘使劲点点头没有说话,车上的乘客都向小姑娘投来了赞许的目光。小姑娘很不放心地不时低头看看奶奶。
车子走过了几站,已经出了繁华的市区,雨已经停了,人也下去了不少。突然,奶奶头一扬肩膀一耸,吐出了一口黄水。“啊,奶奶你怎么了、怎么了?”小姑娘带着哭腔焦急地问,老奶奶喃喃地说:“没事,晕车。”一个小伙子递来一瓶矿泉水,小姑娘接了,连连道谢,忙拧开瓶盖让奶奶一连喝了几口,低声问:“好些了吗奶奶?”“好些了”,奶奶低低的说,“那您不要动。”
过了好一会,奶奶精神好了许多,像做了错事,说:“不知今天怎么了,晕车了,叫你笑话了。”“奶奶,没事儿,您可千万别动。”奶奶歉疚地望着小姑娘,满眼是慈祥。大家一齐望着她们,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小姑娘脸红了一下,倒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有些不安。小姑娘看奶奶没事了,很高兴,低头对奶奶说:“您告诉我在牧民新村下车,咱们还有一站就到了。”奶奶就要站起来,小姑娘笑着说:“不急、不急,我送您。”
牧民新村到了,再有一站就到我住的小区胜利嘉园站了。小姑娘扶着奶奶要下车,奶奶连说:“不用、不用”,还说“麻烦你一路照顾,有时间到家玩儿。”小姑娘说:“奶奶,我送你回家,车在这要停一会,来得及。”开车的师傅说:“十分钟,我等你。”小姑娘搀着奶奶下了车,车外路边一排向阳花开的灿烂,像一盏盏太阳的笑脸迎着这一老一少。小姑娘搀着奶奶往前面走,老奶奶用手指指前面的楼房说:“最外边,不远。”小姑娘扶着老奶奶向前走去。
小姑娘从楼里出来,三奔两跳上了车,一脸纯真的笑,似乎很得意。一路上,我只把小姑娘当做是那位老奶奶的孙女,现在看显然不是,但还想确认一下,于是就问:“小姑娘,刚才那位老奶奶,是你奶奶?”小姑娘笑了,说:“不是啊。”“认识?”我又问,小姑娘有些怪怪地翻了我一眼,反问道:“不认识,怎么了?”说完不再理我,低头玩起了手机。
胜利嘉园站到了,我要下车,小姑娘一下转到我前面下了车。我问:“你也是神华的?”“是呀”,小姑娘回答说。我问:“你是谁家的孩子?”小姑娘做个鬼脸说:“不告诉你”,又说:“我认识你,可你不认识我,好笑吧?”小姑娘向我做个鬼脸,一转身又钻进了大门外的一片葵花地,搬着葵花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嗅一嗅,又嗅一嗅。我一扭头,已经分不清那是葵花,哪是那小姑娘的笑脸了。哦,美丽的向阳花。
注:“胜利嘉园”是神华胜利能源公司的职工住宅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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