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国经:矿工与酒 | |||
| 煤炭资讯网 | 2014-12-26 9:26:26 散文荟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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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矿工人常给人粗犷、豪爽甚至于粗野的印象。这印象不仅仅体现在工作和生活中,酒桌上更是如此。矿工好酒是一种较为普遍的现象,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食品供给时代,矿工每人每月都有定量供应的白酒,这不单单是矿工的福利待遇,更主要的是酒能舒筋活血解除疲劳,可以驱散身体淤积的湿寒之气,成为长期从事井下高强度劳作男人们的最爱。
矿工喝酒似乎与抱负、理想、仕途等等无关,喝酒纯粹就是为了喝酒,三五同事哥们,升井下班找个地方,几碟小菜把盏畅饮。无所谓档次,寻的就是乐趣。那酒喝到心情愉悦谈天说地无话不聊,不痛快了还会借着酒劲大呼小叫甚至骂娘。 酒是一种很奇特的液体。无论是婚宴喜庆还是丧礼祭奠,无论是亲朋共聚还是交际应酬,酒在其中都扮演着极重要的角色。不同的场合地点,不同的亲朋和不同的心情,品同一种酒,感觉也千差万别。很少有人第一次喝酒就会喜欢它,不但是因为那种辛辣苦涩的味道让人难以下咽,更因为那种饮之过量而宿醉后的反应:口干舌燥,头疼若裂。站着混沌无力,躺着欲吐无物。反正是吃不下睡不着,混身上下不知所以然,犹如大病一场。
每座煤矿都有其浓厚的酒文化。咄咄逼人的行酒令,朗朗上口的祝酒词,酒场笑话、荤素段子比比皆是。酒桌上既有常胜将军,也就有手下败将。醉酒的哥们于是都成了情景喜剧的演员,笑话百出:有的把持不住“现场直播”;有的东摇西晃“墙走人不走”;有的嚎啕大哭,仿佛有天大的委屈;有的见啥都乐,众人皆醉我独醒……
矿工为啥喜欢喝酒?一是男人共同的特点,争强好胜。酒桌上的男人很容易被人点燃起征服的欲望,几个回合下来,一个醉倒了败下阵来,这种成就感足以让不醉的哥们在众人面前显耀数日,快乐的感觉无以言表。反之被人灌醉了,也不足以言败,另找机会重新再战。总之醉了别人也罢,醉了自己也罢,图的就是一乐。二是哥们义气,情感使然。久违的哥们相约喝个小酒,难得知己,得喝一杯。请哥们帮忙,少不了敬人一杯。遇上陌生的朋友,有缘相会,表示一杯。哥们敬酒,得回敬一杯,于是一杯就成了两杯。意犹未尽,再来一杯,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觉就醉了。三是借酒解忧,排解压力。工作不如意,生活不顺心,邀几个贴心哥们潇洒一回,借酒浇愁,麻醉神经,互相劝慰,自我疗伤。不用说,心里有事这酒必醉无疑。醒来后悔:原来这酒喝得并没有多少意思,都是自己灌醉了自己。
酒品也是人品。在酒桌上偷奸耍滑的,在工作生活中也是偷奸耍滑之辈,是不可交的朋友;喝到最后濠淘大哭,或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生活之苦的人,是底气不足的男人,也是不可交的朋友;越喝越畅快,越喝越从容,喝到最后,往桌上一趴就能呼呼大睡的人,才是心怀坦荡的哥们,才是最可交的朋友。
矿工们各有爱好,只有在酒的爱好上,才是共通的。酒场上从不喝醉者不可交,这人城府太深,令人琢磨不透;好酒贪杯且逢酒必醉的,更不可交,此人胸无城府且心中无数。那种久经沙场,收放自如,醉眼蒙胧的男人,有着难得糊涂的洒脱与超然,这才是挚友!
醉了就醉了,真性情的男人那有不喝醉的。男人要知道什么时候该喝醉;不该喝的场合,不该醉的时候,还是要懂得退。
在酒桌上,即使是冤家对头,把酒相谈后,也会生出惺惺相惜之意;即使彼此心生怨气,因为一杯酒可以释怀。一对冤家酒桌上吵得天翻地覆甚至可能动手,第二天便能和好如初,这就是矿工。对于真哥们,推心置腹永远只能在酒桌上。
酒是矿工的诗,矿工是酒的歌,酒与矿工构成了煤矿的阳刚之美。
对酒当歌,慨当以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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