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民:追忆庆蓉老师 | |||
煤炭资讯网 | 2015-10-24 17:19:09 散文荟萃 | ||
同学们相邀,准备筹办四川省威煤中学1975级四十年同学会,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教我们高中时的化学老师,即,庆蓉老师。 还有一个多月,庆蓉老师离开人世就整整第四个年头了。一个多月之前,她的老伴龙老师也追随她驾鹤西去,不禁使人怅怅的。庆蓉老师于重庆病逝时,我正被调往基层所属单位任职,抽不开身,没能前往送行。这次龙老师仙逝,几天后才获悉噩耗。当时,怎么也不敢相信。去年四月份我在成都办事处任职时,还邀约几个同学在成都接待了龙老师呢,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至此,深感有愧,特作此文追忆二位老师,尤其是庆蓉老师。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威远煤矿中学(简称威煤中学)属四川省首屈一指的重点中学,设有初中和高中。我们就读的1975级初中六个班,考上高中1977级就只有两个班了。两个班的学生加起来,就只有百来号人。庆蓉老师姓张,我们通常就称张老师。张老师教我们高中的化学,其老公龙老师叫我们生物。张老师夫妇何时从哪个学校毕业分配到矿里的中学校,我们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那就是张老师夫妇是重庆人,是在大城市服从组织分配来到煤矿中学的。在我的印象中,她俩好像来矿没有几年。因为,威煤中学的高中才开设没几年。凡是听过张老师化学课的人,包括老师和学生,都会竖起大拇指:讲得好!令人遗憾的是,我从踏进学校起就严重偏科,一看到课程表上的“数、理、化”,头就会大,就会犯难。然而,当时就有一句顺口溜,叫做“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我不喜欢数理化,所以我没能走遍天下。即使这样,我也觉得张老师的化学课确实讲得好,可谓远近闻名的权威化学老师。 张老师人不高,大约一米五多一点。身材胖胖的,不喜修饰打扮,很朴实,容易给人相处,常年保持一个刘胡兰似的头式。嗓音尖尖的,细细的。听她讲课,有时仿佛是在聆听山间竹叶吹出的一曲曲优美的歌。张老师一走上讲台,教室顿时就会安静下来,即使橡皮擦掉在地上也能听见。就算那几个调皮出了名的学生也要敬畏三分,说是你别看张老师个子不高,发起火来却有点凶,当班主任管得严。 张老师就是我们高中二班的班主任,在两年的高中阶段(那时的高中是两年制),她对这个班倾注了全部的精力和心血。她家住在学校附近,从学校到家就几分钟时间。平瓦房,矮矮的。从厨房进屋,个子稍高的,还得低头。两个儿子只有几岁。然而,就这样一间三、四十平米的平瓦房,常常被学生填得满满的,张老师和龙老师却从无半句怨言。龙老师似乎包揽了煮饭、种菜的家务,常常忙得不亦乐乎。一次晚自习后,我想请教张老师一道化学题。放学后来到张老师家里,已有几个学生在那里问这问那的。不一会儿,外面乌黑的天空雷鸣电闪,顷刻之间就大雨滂沱。很快,雨水透过稍平的瓦橼注入室内,好几个地方都滴滴哚哚的,同学们赶紧和张老师家人一起搬出家里瓷盆等家什接住雨水,并轮番将雨水倾倒室外,才避免了家里一片泽国。 两年高中的美好时光转瞬即逝。在毕业典礼的那晚,张老师陪同大家到了深夜才恋恋不舍地回去休息。 我当兵三年复原回矿后,听说张老师被提升为副校长,不禁从内心为她感到由衷的欣慰和祝贺。这是实至名归啊! 几年后,随着企业资源逐渐枯竭和经济状况的快速下滑,威煤中学的老师纷纷找关系、通门路离开企业,有的不惜半夜三更搬月亮家逃走,唯恐半道被领导劝阻。然而,张老师却不为所动,仍然不弃不离,继续以饱满的热情献身矿山的教育事业。记得有那么几年,全市高考考上重点大学的学生屈指可数,而威煤中学则年年捷报频传,甚至连续几年都有学生考上北大、清华和北师大等等国内名牌大学,为企业打造了一张靓丽的名片,以致好些学校纷纷派人莅临取经。无异,这些均离不开张老师夫妇等老一辈教师的辛勤付出和无私奉献。要知道,那个年代的学校是没啥奖金的,更没有巧立名目的补课费和择校费,只有一份低廉的死工资。好多老教师,教了一辈子书,竟连一套像样的房子也买不起! 2002年初,随着企业启动改制,学校移交地方。张老师夫妇完全有资格随着学校移交地方,然而,她们没有。却义无反顾地服从组织安排,选择了日暮西山的煤矿企业。在矿上教研室任职期间,仍然一如既往地全力以赴抓好矿区职工的技能培训和职工教育。其间,因工作关系,我时常到张老师的办公室坐坐,拉拉家常,似乎又使我回到了难忘的学生时代。目睹张老师日渐憔悴的容颜和已成花白的鬓发,会让人想起燃烧待尽的蜡烛和那首《烛光里的妈妈》。 不久,就听说张老师退休了。退休之后,她和龙老师就去了重庆的老家。没过多久,就惊闻噩耗。据重庆的老乡说,张老师辞世后,从全国各地自发前往重庆的学生和老师、同事很多,为其举办了隆重的追悼会,寄托对张老师的诚挚敬意和无尽哀思。作为张老师教过的威煤中学高1977级学生的我,虽然没能莅临送行,但是,她那音容笑貌却不时在我眼前闪现。她的敬业精神和做人的品行为人称道,堪称楷模。我为今生能够相遇这样的老师而倍感欣慰和自豪! 为此,我为2003年的同学会没能邀请到张老师夫妇而懊悔和内疚。如今,假若张老师和龙老师仍然健在,同学会上,是一定要邀请他俩的。也是应该,且必须的。 然而,世间却没有如果,也没有假若。 2015年10月24日于彭山 作者:张国民,川煤集团威达公司,四川省作协会员,中国煤矿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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