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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晓楠:跑就对了

煤炭资讯网 2015-8-11 14:01:39    散文荟萃
      2015年4月7日,是我第一天用软件记录跑步,到今天正好三个月,累积跑量400+公里,所以这一篇,我也打算送给自己,纪念人生第一次,把一件看起来很不容易的事情坚持了这么久,到现在依旧有无限的精力去爱。我想,我是真的爱上它了。

     其实并不是4月份才开始跑步,一月份进行“慢走-快走-慢跑”的恢复练习,让身体慢慢适应运动的节奏,三个月的时间,脱胎换骨般的复苏。跑步的目的也很单纯——解决睡眠问题。而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场修行。每一次不管是和朋友一起还是我自己跑,都会有不同的感受,哪怕只有一点点。
 
     我很喜欢村上春树写的一本《当我跑步时,我谈些什么》。整本书都淡淡的,不紧不慢,有生活有哲理有思考,也有偶尔的幽默,就像村上的一贯风格一样。就像跟一个语速比较慢的人聊人生,急不得。书里的具体细节已经忘了很多,但整本书那种云淡风轻的感觉,还有他跑步时对人生的思考,到现在也还记得。
 
     壹|慢跑 让自己安静的不用说话 只需要思考
 
    我很喜欢在户外跑步,因为总是有路边的风(帅哥)景(美女)可看。不喜欢在健身房里面跑步,因为觉得滚动的履带就完全没有尽头;而且一直在履带上原地踏步,只能空洞地盯着面前的小电视,觉得就像是被困在水泥房子里的小动物一样,怎么也逃不出封闭的空间。
 
     有人问我,每天都跑一样的路,还要那么长的时间,不会无聊么。我觉得完全不会啊,因为每天看到的风景和路边的人,甚至河边矗立的树,都会有变化。我会为路边的树着迷,会猜测那棵树的来历和故事,会静静地欣赏一棵树在河边的倒影。当然还有沿途飘来的阵阵花香,河边长椅上的、花白头发的老爷爷老奶奶,推着婴儿车一起跑步的年轻妈妈,牙牙学语的小娃娃,有家人朋友陪伴的身着病号服散步的人,和我一样挥洒汗水的跑者,远处尽情撒欢的金毛犬……每次跑步,在人群中穿梭,我都会有一种真实的幸福感,觉得在那一刻我真真实实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慢跑就是一个慢慢沉淀的过程,感觉这每天的一个小时,就像是给自己刻意留出的独处、思考时间,放慢脚步,好好审视一下一天发生的事情,或者只是什么都不想,就这么不停地向前,留意身边的故事,就是慢跑的全部。
 
    贰|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到 所以我什么都没说
 
    来说说跑马拉松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吧。2014年5月16日,挑战人生首个半程马拉松。作为一个跑渣,第一次挑战这么长距离,我跑的很慢。
 
    跑步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一方面你是这个大群体的一部分,另一方面,周围的人再多,这段路程也是要你一个人跑下来的,没有人可以代替你。每个人是大群体的一部分,每个人也都是要独自挑战21.095km的独行者。
 
     曾经听跑过很多赛事的跑者跟我说,跑到最后就会进入meditation(冥想)一样的状态,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跑,就觉得自己的腿在向前,手在摆动,完全进入了一种自动化的机械过程。还听很多人提到过runners high, 就是说跑了一定长度、一定时间之后,会进入一种非常兴奋和快乐的状态,忘记了身体各个部分的酸痛,有一种超脱一般的感受。又有科学研究表明,慢跑是最好的促进多巴胺分泌的方式,而多巴胺这种神经递质就是我们常说的快乐因子。听了这么多七七八八的说法,我当然是非常期待跑下全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是不是会像别人说的那么开心。
 
     本人亲身体验证明,跑马拉松并不是一件那么玄乎的事情,也并没有体验到那种极度的喜悦。沿着海河两岸,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阵阵晚风袭来,空气中带着湿润的气息。从进步桥出发,在最开始的三公里,因为一直在向前,各种感官也都灵敏地捕捉着周围的信息,所以并没有觉得太无聊或者时间过的太漫长。此时,一个小伙伴因刚刚吃完晚饭而中途退出。到了8K的时候已经到了平时跑步的极限,加上晚饭吃的过饱的缘故(跑马前一定不要吃撑),肠胃极度不适,坚持跑到了沿途最近的厕所,要命的是只有一个坑,里面的人千呼万唤不出来,等待的那几分钟,漫长到焦躁绝望的我,心里问自己,这么拼命为了什么呀?这次完不成还有下次啊!可是我知道跑友们一直在等我(跑马大忌是停下来休息,再启动会感觉更累),我想说,只要你们不离不弃,我一定要坚持到终点。
 
     到10K比赛应该转弯的地方,竟有些惊讶10K这么短却已经跑了这么久。之后的三公里现在回想起来就像几分钟那样短暂。可能确实有点进入到flow的状态,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唯一的概念就是沿着海河一路向前。13K的时候已严重缺水,急需补水,拼力到了沿途的便利店,从来没有哪个时候这么快的喝下550ml的水,然后手里再备上一瓶水继续出发。刚刚起步,麻烦就来了,大量补水过后,给肠胃造成了极大的负担,几个从来没有跑过马拉松的小伙伴,并不知道小口补水的常识。加速更是难上加难,一度想休息或者走走,经过厕所的时候想快速排干水分,但是并不能解决膨胀的小腹。以接近每公里八分的配速跑到了17K,发现肠胃舒适了很多。同行的一个伙伴开始出现膝盖疼痛,全体降速。只可以单飞,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落单,这是我们的团队核心精神。倒是清楚地记得最后的三公里非常地难熬,不是那种跑太多喘不上气,而是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腿,却也无法停下来的感受。
 
     跑马拉松的过程反倒像是特意把所有的事情都放慢拉长:所有的感觉都变得更加清晰,体会得更加深刻。在20K的那一刻我还是非常激动的。最后的冲刺真的是一种非常奇妙而美丽的感觉,好像所有之前的痛苦坚持都是为了这最后的冲刺,所有的蓄积等待都是为了最后的爆发。那种感觉就像是放开所有的束缚,马上就要飞起来一样。最后的释然大概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可以理解吧。
 
     最后以2小时22分钟45秒的成绩完成了我的首个半程马拉松。可是并没有如我所愿,踏过终点有什么喜悦之情。这一路的不断上下台阶,造成了我对台阶的极大阴影。
 
     在这几个小时里,也许你经历的是平坦的大路,也许是虐心的坡道,也许你能享受微风细雨,也许你一路顶着暴晒艳阳,也许你一直听着音乐孤独前行,也许你能在不同的公里处遇到不同配速的人,他们只陪伴你短短几公里,用天南地北的口音讲述你未曾有过的故事。不管是什么,虽然上万个人做着同样一件事,却能有上万种不同的体会。这才是马拉松的魅力所在,它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每一公里每一个补给点,都是你的独家记忆。不管是为了成绩,还是像我一样为了体验,其实我们都在跑马的过程中,找到了更好的自己。
 
     叁|一场和自己的较量 我终于跑进了6分
 
     这个故事很简短。只有10公里。之前10K的最快配速一直保持在每公里6’30到6’40。兰州线上马拉松,6月13日,这是我参加的第二个比赛(第一个是5月31日秦皇岛马拉松,我参加的是半马)。那几天天空出奇的蓝,美翻了。朋友圈里被蓝天白云刷屏。此刻,我在北京参加24小时公益接力跑。在最美跑道上,我以每公里5’41的配速刷新了PB。赛道上,不断的有人超越我,或者我超过其他人,虽然大多数是我目送他们跑远了。有时候会想,会不会有个人一直在我身后,看着我跟着我,在我跑不动的时候过来说,别怕,有我在。
 
     前2公里碰到了跑团的小裤衩,跟着他以每公里5’20的配速,到了第三公里明显感觉有些吃力,又变成了一个人的路程。是呀,跑步是一个人的事,谁会放弃自己的配速陪我呢?一次次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看着别人背影远去的时候,再苦再累,都得咬牙坚持下去。
 
    夏天的天气真的如同婴儿般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太阳下的暴晒,这一秒就成了狂风大作,在自己眼睛看见的范围内,除了风、雨、路和自己,什么都没有。山风大的很,站在巨大的风力发电机下,什么都听不见,只有风呼呼的刮着。在风口之下,你听不到外在的一切,好的坏的,听不到有人喊你的名字。你唯独能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而这个时候,听自己的就对了。雨中狂奔,淋漓尽致,一时竟有点分不出到底是雨打在脸上还是“海风”裹着湖水迎面而来。风雨陪伴过后,天空奇迹般的出现了双彩虹!有什么能比得上此时此刻上天的恩赐呢?心情从down到up,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按下快门记录这美好的瞬间。所以,人生就是在不经意的一件事上发生了转折。这些都是意外,即使是挫折,也依然带来惊喜。不管它在过程中如何折磨你到痛不欲生,在故事的结尾,你永远会感谢它曾经的出现。
 
     现在6配速的我,在努力追赶进5的人的脚步。我在进步,别人也在进步。只是为什么——我们和男神之间,永远隔着一分钟的距离。(6配速:每公里6分钟内)
 
     肆|不管多痛苦都无法放弃的 就是真爱吧
 
    24小时接力赛之后,开始了第一次强烈的厌跑期。膝盖疼痛,身体经过足够强度的消耗,心理上也强烈的抵触它。以至于每次跑步,都像窒息了一样。抬起腿7配速,3公里就要疯掉,每迈出一步都在不停的自问干什么非得跑,每一个抬腿摆臂都让自己感到困惑。耳机里的音乐成了武器,每个音符都是精神迷药,攻击我的神经。当时很害怕,害怕从此不再能跑步。也常常问自己,如果有一天发现,一直追逐的事情变得没有意义,该怎么跟自己解释,又该怎么把无意义变成有意义。
 
     直到听到跑友说了一句,你要实在不行就别来了,自己开心就好。
 
    自己开心就好。不再跑步开心么?不开心。所以,上路吧!
 
     后来我学会了这招——因为也不是每次都能判定自己会不会后悔,每次犹豫不决就问自己,做了开心还是不做开心。通常我会选择去做,而每次选择都不曾后悔。
 
     不管你曾有多少纠结多少埋怨多少无奈多少期待,在撞线的那一刻,电子计时器定格的时间,只为了你的名字而存在。是你本身赋所有的事情予意义。荣耀与伤痛,都是你为自己造就的神话。
 
     人得有一转身的洒脱,重新再来,把自己交给时间,苍天必定对得起你今天的坚韧。就是有神,也不是为了让你过得痛苦的服务员,而是让你在痛苦中自省的无声的存在。
 
     每个人都会经历一些不愉快,一开始我们常常会问,为什么要经历这些,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后来我发现,每一段不愉快的经历,遇到的不愉快的人,都刚好成就了一个契机。就好像,你被逼着不得不学习一项让你痛苦的技能,而若干年后,你却因为这项技能开始了新的生活。所以后来我就不问了,能承受住的时候,就静静承受。承受不住的时候,就让自己垮掉,然后慢慢再把这些碎片拼搭起来,塑成一个全新的自己。
 
     于是,我又重新站在了起跑线上。跑了人生中第一个,一个人的马拉松,我以2小时16分6秒的成绩,破了半马PB。
 
     我相信一年以后,我又完全不是现在的自己了。就像我从来没有想过跑步,现在却成了跑步爱好者——无论我跑的多慢,我依然称自己是runner,因为我从未停下脚步。
 
     尾| 跑就对了 除了眼前的苟且 还有诗和远方
 
    在厌跑期的时间里,我又开始重新写东西。敲击键盘码字给了我不少的安全感。都说作家的脑子里装着无数个精神病患者,每天都在上演不同的角色。而我,需要用笔将这些一一记录下来。
 
    我一边跑也一边在想生活的意义这种宏大而无解的话题。跑着跑着,好像突然也释然了。很多事情都会被标榜为“没有意义的”,就像跑步,从起点出发最后又回到了起点,就像每天吃饭上班睡觉,周而复始。固然有精彩或者轰轰烈烈的瞬间,但生活更多的是柴米油盐的平凡和无意义。可是这种平凡本身就是一种意义吧,或者说这种平凡就是全部意义吧。
 
    然而,你要明白,踏实过日子,不是你变成木头呆瓜的借口,更不是平凡生活的诠释。就像无论你多么光鲜诱人体面周全,它们也不会变成你读一本书或者完成一场旅行所带来的心灵慰藉。
 
    我很喜欢阿甘正传里面阿甘不停地向前跑的桥段。别人问他为什么要跑,是不是为了慈善,是不是为了和平。阿甘很平静地说,我就是想跑,no particular reason。
 
     生活的再难,别把情怀丢掉。一件看起来没什么用的事,还是去做,也许因为喜欢,也许因为它看起来很美。
No matter what life will bring you , I hope you can always love and be loved.
 
     跑就对了。除了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作者:中煤邯郸设计公司 武晓楠      编 辑: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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