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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亮: 胭脂泪(长篇小说)

第一章 胭脂来了

煤炭资讯网 2016/10/23 17:21:02    小说、故事、杂文
 

                                    第一章 胭脂来了 

      胭脂,人如其名,静像处子,洁比幽兰,貌似天仙,艳如夏花 ,这就样一个人杰地灵和传承千年文化古城北岳浑州孕育出的生灵居然就偏偏嫁给虎子这个老实疙蛋了,所有人都说这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更有吃不上葡萄的人的说好好的一颗嫩白菜愣是被猪给拱了,总之大伙儿无非是说俩人不般配的意思。
      虎子,黄土高原上生长的汉子,也算得上是七尺男儿,经过二十多年脸朝黄土背朝天的风吹日晒雨淋,长得壮实有力,全身上下小麦色,标准型的国字脸配上一对浓眉大眼,给人的感觉也确实虎里虎气的,高鼻梁,狮子口,一看也是个俏小伙儿,像个爷们儿,最起码是对得起观众了,用二虎蛋的话来说,就是顔值还行。
      就这样,当虎子把胭脂领进半山坡租来的自建房时,还是引得一群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婆姨们和没有下坑休息在家的窑黑子们一番评头论足和门户理论。当胭脂挽着虎子的胳膊沿着麻地沟的沟底小路徐徐而来的时候,坐在灵丘疙蛋家高台阶上的李家 “祥林嫂”是最先看见的,“祥林嫂”人又送外号“半道街”,不过“祥林嫂”是当面叫的,“半道街”是背后说闲话的婆姨叫的,“大家快看,虎子领媳妇回来了!”在这一声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喊叫声中,一群闲人顺着沟里的小路望去,两个身影是越来越清晰了。
      虎子穿了一身毛料做的中山装,很流行的款式,人也很精神,稍显一点老成,闲着的一只手里拎着个大提包。虎子身边的姑娘上身穿了一件粉红色的大翻领半大风衣,里边套一件米色的马海毛线衣,下身着一条浅咖色的半紧身直筒裤,一双很时尚的尖头红皮鞋衬托的一双小脚更加玲珑,被半紧身的裤子包裹的大腿和臀部显得浑圆丰满,是典型的鸭梨型,有些略显宽松的风衣还是没有把胭脂那坚挺饱满的胸部遮挡严实,一些“专家”还是看出一些门道儿,“二嫂,你说虎子的媳妇那一对馒头是多大尺码的呀?”,正是处在非常饥渴时期、雄性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李二发问,“你看哪儿呢?一点儿正经没有。”正处于哺乳期的二嫂子话是这样说,其实她关注点也在那儿,她发现那一对馒头似乎比她的还要丰满。而以前被沟里娘们和爷们公认的好媳妇“美人蕉”却已经有点酸味了,“‘祥林嫂’,你看虎子媳妇眼角下有颗滴泪痣,是不是命不好呀!”,被称做“祥林嫂”的李家“半道街”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说:“妹子,你是不是吃醋了,怎这么酸呢?”,大伙儿一阵哄笑,就数“骚人”李二笑的声音最大,“美人蕉”也没有恼怒,大家对这样的玩笑早就习以为常了,插诨打诃这是小儿科,平日里的荤段子、黄故事早就把这伙人熏陶得有抵抗力了。
说到这儿,咱得先介绍一下麻地沟和沟里边的人。塞北高寒之地有一片有着近百年开采历史百里煤海,十几座煤矿沿着口泉峪、云岗峪较为宽阔平缓的地势星罗棋布,其中有一座在日本人侵华时就已经开采的煤矿叫同家梁矿,在同家梁矿分布着几处“万人坑”,见证着当年煤矿工人的血泪史和侵华日军犯下的滔天罪行。麻地沟就是同家梁矿中一个万人坑旁一条不起眼的小山沟,沟旁的黄土坡上还埋着“五九”事故矿难中遇难者的遗骸,由于整个沟的外形像个张开口子的大麻袋,口小肚大,有好事者又叫“麻袋沟”,沟里边住着一百多户常年奋战在几百米地层深处不见日月的矿洞中的窑黑子和他们的父母、老婆、孩子,这些开采光明的人沿着山坡,选择比较平缓一点的地势,垫地基、撬石头,盖起一间间整齐或不整齐的石头房子,勉强遮风挡雨,吃水要到沟外边二里外的水管去挑,日常生活所需都是靠肩扛人背搬运上来的。
      麻地沟是百里煤海中一条微不足道的小沟,也正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沟中的社会底层人群在地层深处常年累月无私地奉献着,才把光明和温暖送到最需要它们的地方去。
      沟里边住的矿工,他们一般都是以老乡的乡源关系群居在一起,比如沟里有一个地方叫应县(helang)的巷子,里边住的是七八户来自应县矿工和零星的来自其它地方的几户矿工。
      居住在这里的矿工的名字或是不为人所记,但是外号却是妇孺皆知的,比如上边的灵丘疙蛋,整条沟上百户居民男女老少大家都知道,反道是真实的姓名大家都忘记了。有一次一个从村里边来的人进沟里找亲戚,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这个人,最后问到一个住了二十多年的座底户才知道,这个人要找的亲戚就是灵丘疙蛋。
      沟里边住的一百多户矿工中,只有十多户有城镇户口,其它都是临时户,有句串话“临时户,松紧肚,十八碗十八碗喝糊糊”,矿工的生活质量也可见一斑。最近几年,矿上根据生产形势的需要,从附近周边县份招了像虎子这样的一些农村壮劳力来充实井下一线队伍,取名叫“轮换工”,这可不是什么“法轮功”这类的反动群体,“轮换工”是一种用工形式而已,后来据说“轮换工”这个群体因为某个事件传到中央首长的耳朵里,还引起了不必要的骚动和困扰。
说话间,胭脂挽着虎子的胳膊就走到灵丘疙蛋家的高台阶下了。台阶上的闲人都从台阶上下来,连在一边的小平地上攉龙的半大小子都放下手中的扑克牌,围拢过来“参观”一下新娘子。虎子向大家伙介绍说这是我媳妇名叫胭脂,请婶子大娘、嫂子弟妹们今后多多关照之类的话,边说边拉开提包的拉链,从里边翻出一包糖果来,散给大家。旁边的胭脂早已“一朵红云升两颊”了,但还是大大方方说了声“大家好。”一群人围着个小媳妇说这说那,无非都是说这小子上辈子积了德、这辈子走了狗屎运、夸赞新媳妇漂亮等等。虎子只是傻乎乎地不住地笑,“祥林嫂”不留面子地说:“你看,啥(傻)人有啥(傻)福, 傻小子都高兴得合不拢嘴了。”
      还是一边的英子嫂给这一对“傻人”解了围。英子嫂在这群人中间比较有威望,大家谁家的生活费花完了,只要张开口,就从来没拒绝过,没多有少;谁家有什么夫妻吵架、小俩口闹情绪等情况,英子嫂都会去劝解,她常说‘一个家过日子,锅碗瓢盆哪有不磕打的呀’、‘日了总得向前看,谁能没有错呢’等等,常此以往,久而久之,她的威信自然也高了起来。她还给几个矿嫂接过生,当时由于医院离得远,社会文明程度还比较低,找个老娘婆又来不及等原因,英子嫂为这几家邻居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这几家人,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见了英子嫂都格外热情,嫂子长姨姨短的,不无尊敬。英子嫂说:“大伙儿都是闲人,虎子俩人刚坐了一天车,都快累得趴下了,大伙有说的赶明儿再说,都别起哄了。”就这样,这一对傻人才得以脱身。
      太阳已经西晒了,山尖尖上已经是一片通红,家里有上学孩子的婆姨们都起来散了,做饭去了,只有几个家里没孩子的,丈夫又没下班的懒婆姨还在那扯东拉西。
     英子嫂是虎子的房东,虎子自从当了轮换工一天也没有集体宿舍里呆过,在这间小土房已经租住了近三年,都处得有感情了,英子嫂也一直把虎子当做兄弟看,有个什么改善伙食或是吃点稀罕饭,都把虎子叫过来一块吃,两个孩子也一天围着虎子叔长叔短,不时的请教一下作业。
      在虎子刚来到这个矿上时,是和一个村子的工友相跟着来租房子。矿上为这些“轮换工”提供了免费的集体宿舍,但是宿舍条件比较差,一间房住了八条汉子,里边脚臭味儿、劣质纸烟味儿、酒味儿、衣物经过长时间浸泡发出的的霉味儿以及汗腥味儿和光棍们特有的味道混在一起,让人无法忍受,地上的纸箱子、酒瓶子、拖鞋乱扔,都快没地儿下脚了,唯一的一张小桌子已经被瓜子皮和下酒的杂碎占领了。当虎子第一眼看到这些情景时,站在宿舍门口捏着鼻子,踌躇了半天,最后和一个村子的工友商议决定出来找房子租住。
      机缘巧合,当虎子来到麻地沟,说着一口浓重的(nanggang)音寻问谁家有房要出租时,正巧英子嫂院子里有一间闲房准备出租,当英子嫂听到这亲切的乡音时,连房租都没说好就决定将房子出租给虎子了。“亲不亲,故乡人,背井离乡的找口饭吃不容易,能帮一把是一把。”英子嫂这样说,两年多以来,她就这样不显山露水地帮衬这这个无血源关系的兄弟,今天端碗凉粉,明天拿几个油糕,虎子光棍一条,今天去要根葱、明天倒点醋,一来二去,两家人谁也不拿心,就像一家人一样儿。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刚才晚霞还映在山坡,太阳眨眼间就沉入山后。虎子俩口子刚刚休息了一会儿,正在发愁晚上吃什么时,英子嫂的小儿子二虎蛋就过来了。“叔,我妈让我叫你们过去吃饭呢。”,边说边伸进头不好意思地瞅了几眼新媳妇,说完还一直扒在门框上,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胭脂下了地,从身后的提包里抓出一把糖来,“这是二虎蛋吧!来,吃块儿糖。”二虎蛋一向是自来熟,丝毫没客气。
      虎子对胭脂说:“嫂子叫咱吃饭,咱就过去吧,反正家里也没有可吃的。”
胭脂说:“那怎么好意思呢?初来乍道的。”
       “没事儿,我经常去吃,就当今天吃个双份儿。”
      二虎蛋家的晚饭是油炸糕、调土豆丝、粉条、萝卜丝、豆腐皮一大搪瓷盆凉菜,还炒了麻辣豆腐、过油肉两个菜,一个蛋花汤。
      饭菜已经端上桌了,房子里还弥漫着麻油的香味儿。虎子不拘束一下子就上了炕,英子挨着虎子侉在炕沿边,有点矜持。
      正这时,英子家的一家之主回来了,这个中等个儿,有点偏瘦的男人进门了。“今儿个是啥日子,炸油糕呢?”说话间,进了里屋。
       “这是虎子新媳妇,我看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就给他们接接风。”
      “好啊,虎子娶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媳妇,你小子好福气。”边说边脱鞋上炕。
      虎子说:“哥,今天回得挺早的。”旁边的胭脂脸红得像一块布。
      英子的丈夫叫有才,叫有才,名不副实,其实就上了两年初小,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更别说“有才”了。
      “今天干得挺顺利 ,完得早。”有才平日里话也不多,没重要的事一般不大说话,只知道蒙倒头干活。
“今儿个日子好,咱喝点吧!”也不等虎子表态,就吩咐二虎蛋把老龙潭白酒拿了上来,还有两个三钱的盅儿。
       二虎蛋和大虎蛋两个小鬼在有外人在的时候是不上炕吃饭的,吃啥拿筷子夹在碗里。
       炕头上的英子不住地往胭脂的碗里夹菜、夹糕,“多吃点”。
       有才和虎子推杯换盏,互相招呼着喝酒,有才说:“弟妹,别客气,多吃点儿,我也不会招呼人。”
      “我吃的呢,嫂子给夹的太多了,我都吃不完了。”
       胭脂来到麻地沟的第一顿饭是在这儿吃的,今后,这两个家庭里的人越处越亲,鱼帮水,水养鱼,都说是远亲不如近邻,这没有血源关系的两家人,从今天开始已经融合在一起,亲如一家人了。




作者:同煤同发东周窑煤业有限公司张亮      编 辑:徐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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