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亮: 胭脂泪(长篇小说) 第二章 听房 | |||
| 煤炭资讯网 | 2016/10/23 17:35:34 小说、故事、杂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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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有些朦胧，星星也似乎有点瞌睡似的眨着眼睛，满天的繁星点缀着黑色的天幕，广袤的宇宙更显得深遂和包容。 矿工的夜生活很单调，没有歌厅、舞厅和灯红酒绿的奢糜声色，在家里没有第二天清早上班的男人时，会看看电视，一部风靡全国的射雕英雄传正在热播，一曲《铁血丹心》主题曲红遍大江南北，黄日华和翁美玲的小粉丝们手里拿着张粘人到处乱贴。 那时的电视不像现在家家户户都有，买一部14英吋的黑白电视是需要找人托关系的，而且电视的价格也是不菲，顶上一个多半年不吃不喝的家庭收入，所以，一到吃过晚饭后八点钟左右，周围的几户邻居都来英子家聚会，原因只有一个，她家有电视，也有其他个别人家也有电视，但是因为人缘问题或是不太招人的缘故，稀有人至。 炕上坐满了人，地上的小板凳上也都有了主人，去迟了的只好站着了，十多平米的地方满满地容纳了二十几号人。许多小孩子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大人也不去叫醒，等到电视剧结束了，才拉扯着孩子回家睡去。 平日里，虎子就是这群人中间的活跃分子，只要第二天不上早班，他一准就在炕头上坐着，但今天是个例外，一是长时间坐车，一路旅途劳顿，二是新媳妇和大家伙儿不熟，有点难为情，再一个怕这些生猛浑球儿插诨打诃乱开玩笑，所以俩人吃完晚饭就早早歇了。 电视剧已经播完有一会了，有才收拾好屋子，关好院门正准备睡觉了，忽然发现房顶上有人影儿，心想是贼，又一想不对，肯定是晚上闹心睡不着觉心毛忽乱的那些浑小子。 “大半夜不睡觉干吗呢？”有才明知故问。 房顶上的几个浑小子也不计较，扭头顺着房顶旁的山坡一溜烟走了。这一嗓子也把虎子和胭脂俩人惊醒了，俩人相视一笑，心知肚明。 听房，这是几千年留传在这个土地上的一个恶俗，也是闹洞房的一种延续，封建迷信说法是新婚夫妻要是没人在洞房花烛夜闹上一闹，便有些不吉利的寓意，而听房，就显得上不了台面，有点庸俗、低级之感，不过还不至于太过下流。 这伙人没过几分钟就扭头回来了。虎子和胭脂俩人明知道房顶上有人，还是相拥而眠，一夜无事。只是苦了房顶上的几个心急的汉子，身子贴着房顶趴着，尤其是用下半身去思考的东西还要顶着冷冰冰的房顶，不仅耳朵贴在房顶上，头也不时伸出房檐，一双双贼眼恨不得透过窗帘缝儿钻进人家屋里，那辛苦劲儿让人看着也累得慌。几个家伙巴不得发生点什么才好，可是耐着性子等到了后半夜，还是没动静，几人一商议，看来今天是没啥戏了，散了吧，其中不知道哪位仁兄恨恨地说“是不是虎子这家伙压根儿不行呀”，有点恨不得替虎子去冲刺的感觉。 这种情景又重复了一天，几个听房人的兴趣似乎快被打磨光了，就像一个兴致勃勃的人正在讲故事，转头一看，听故事的人却早已无踪影了的感觉，让人索然无味，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虎子心里又何尝不急呢？搂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面如桃花，肤似牛奶般丝滑、脂玉般白洁的，吐气如兰，浑身散发体香的佳人，关键是在法律和俗约的认同下，她已经是自己的人了，还得不了手，这让憋了二十六年的虎子百爪挠心， 丹田里涌动着一股欲火正在四处乱串，全身上下热血都已沸腾，作为一个身强力壮、生理和心理都非常健康的男人来说，这简直就是煎熬。可是没办法呀，房顶上的几个货依然在坚守，似乎在和他比耐性，又是一个折磨人的夜晚。 而对于胭脂来说，这二十三年以来，几乎没和男人接触过，拉过手的男人也只有虎子一个，对于虎子，胭脂是发自心底里喜欢，喜欢他的纯朴、诚实、善良、憨厚、本份，看着身边属于她的男人，她的心里有点小紧张，还有点小期待，就像一朵急待绽放的花蕾，等着辛勤耕耘的园丁去采摘。还好，胭脂有虎子在身边陪着，心里无比踏实，没过多久，就沉沉入睡了。 已经日上三竿了，虎子才懒散的起来，没精打采的，心里不住地埋怨这几个没调货，坏了自己的好事。等虎子洗漱完了，一碗香喷喷的阳春面已端上了炕，上面还卧了两个荷包蛋。 “昨天，英子姐给拿来十个鸡蛋。”胭脂现在也随着虎了叫姐，显得更亲切、更近乎点。 “我说哪来的鸡蛋呢。来，给你来一个。”虎子看到胭脂的碗里只有面条时，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多好的女人，就让我给娶上了，不知道这是我哪辈子修来的福，这辈子，我一定要让胭脂过上好日子，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虎子在心里默默发誓。 吃过早饭，虎子便带着胭脂出了门。他和邻居鲜花嫂子借了辆二八飞鸽自行车，带着胭脂就下了口泉。 云城，这个北魏古都、辽京陪都、明清军事重镇，烽火台、瞭望哨、土长城、日本鬼子的雕堡在这方圆几百里的土地上随处可见。上千年以来，口泉峪作为边塞要冲之地，每一个外来民族的入侵都要路经此地，尤其是杨家将的故事在这一带广为传颂，金沙滩、穆桂英点将台、孟良崮、晾马台、焦赞寺等遗迹见证着历史的沧桑。 口泉是今乡政府所在地，也是口泉峪的的繁华所在。观音堂和求子庙两座寺庙沿着山坡修建，庙里的香火常年不断，每年的四月八，忠实的善男信女排着长龙去顶礼膜拜，磕头许愿。口泉街有一里多长，街道两边商铺林立，吃的穿的用的样样都有，最出名的有几处，值得说一说。首先，是口泉布鞋，做工精细、上脚舒服，据说，有人到北京旅游，给家人捎回一双做工考究的布鞋，家人非常高兴，待细看时，发现鞋里印了几个字“口泉布鞋”，真是啼笑皆非。其二，是新华书店，这是个大门脸，在云城，想买书，只有两个地儿，一是市里的新华书店，一是口泉新华书店，所以只要是有点文化的和没事儿想写点东西读点东西的这类人，下口泉必须上书店逛逛。其三，是影剧院，这是一个可容纳近二百来人的礼堂，可能还是日本人留下来的遗迹，被我们再次利用了，这是方圆几十里唯一的影剧院，年青的男女下口泉，不看个电影，仿佛就没法向家人交待一样，这里也是虎子今天的目的地。其四，民以食为天，不得不说的是凤临阁饭店，据说，当年的乾隆爷微服私访，来到口泉，入住了凤临阁，并且临幸了当时的掌柜的凤姐，传下一段才子佳人的风流佳话，话说回来，不管有没有这事，凤临阁的饭菜质量可是一流的，两道招牌菜，烧麦一绝，皮薄馅大，肉多汁香，咬一口，直让你流哈喇子，老大同过油肉一绝，肉嫩爽滑，色香味俱佳，吃一口，让你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虎子领着胭脂来到了影剧院，这是胭脂第一次看电影，虎子倒是和工友来过几次，所以还略熟悉一些。电影放的是冰山上的来客，老片子。 电影院里漆黑一片，谁也看不到谁，就是看到了，谁都互不认识。虎子把胭脂的玉手抓在大手里不停地摩挲，胭脂靠在虎子的肩膀，两个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电影演了点啥，都有点记不清了。 看完电影，就到了饭点，俩人去凤临阁吃了过油肉和烧麦，胭脂找了家店铺买了点花线就回来了。 “休息天，下口泉，吃穿用的买了个全，就差婆姨的小皮鞋”，看到虎子载着胭脂，蹬着二八飞鸽进了沟，一群没上学的娃娃在后面跟着起哄。 晚上，当一群人看完射雕英雄传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十一点多了，都这个点了，还有两个人不死心，趴在虎子的房顶听墙根。 虎子心里有杆称，今天必须拿下，明天开始就上夜班了，一拖又得十多天，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十多天该值多少金呀，搬着手指头算也算不清了，可房顶上这两个混蛋真闹心，虎子恨得牙根痒痒，心想急也没用，干脆把心一横，耗死你们这两个王八蛋。 房顶上的这俩哥们也真给力，就在这趴着，一动也不动，简直和邱少云有一拼了，这俩家伙就好像在和虎子较劲，比拼看谁先认怂。就这样，直到天快亮呀，东方都泛出鱼肚白了，这俩孬货才悻悻离开。见缝插针，就这点时间，还真让虎子住了。 虎子把一双粗糙的大手伸进胭脂的被窝，抚摸着胭脂丝滑的皮肤，胭脂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但还有点放不开，咬着牙，继续装睡。这个时候的虎子，真性情是完全暴露了，这小子上下其手，到处乱摸，探索着，直到把两座玉峰完全掌控在手里，抓揉捏摸，撩拨得胭脂发出呓语般的呻吟。当虎子把手伸入神秘的三角区的时候，胭脂再也控制不住了，反转身紧紧抱住了虎子，两个年青的心和身体霎那间完全合体了……干柴遇上了烈火，干涸的土地得到了雨露的滋润，上帝的禁果就这样被偷吃了。 胭脂满足的偎依在虎子身旁，虎子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精神焕发。 “虎子哥，我这算是你的人了吗？” “当然，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那你可得对我好，要好一辈子。” “嗯，我早就发誓要一辈子对你好，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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