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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亮:胭脂泪(长篇小说) 第三章 白首不相负

煤炭资讯网 2016/10/25 12:24:24    小说、故事、杂文
   虎子和胭脂两家住在一个村子,村子不大,不到一百户人。这两个孩子打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虎子长胭脂三岁,从上学起,虎子都一直关心、呵护着这个妹妹,不让她受男孩子的欺负,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个孩子的感情也逐渐加深,发展成恋爱关系。村子里的人思想保守,两人的这种关系朦朦胧胧,谁也没有挑明,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俩人话也不说,只有在没人的时候,虎子才送给胭脂一个发卡、头花什么的小物件,胭脂把虎子送给的东西都放在一起,偶尔才拿出来戴。
   女大十八变,当年的鼻涕虫出落得如花似玉,从身材到长相,无可挑剔,一点没有农村妇女的拙笨感,一件简单的粗布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也特别有朝气和活力。俊俏的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高挺的鼻梁、薄薄的两片樱桃嘴唇,红润有光泽,这些像是经过精加工的五官组合在一起,简直就和电影画报上的国际巨星有的一拼。一米六五的个头,配上一头瀑布似的波浪披发,特别是有些夸张的S形身体曲线,更让一些雄性动物热血喷张。
   村子里的人结婚都早,胭脂长到二十岁的时候,附近十里八村的媒婆就踢断了胭脂家的门槛。每当胭脂爹和胭脂说起有人提亲的事,胭脂脸一拉,“我还小呢,不想早点嫁人。”当爹的也心疼女儿,女儿一嫁人,就不能像在家一样由着性子了,不能当孩子似的养着了,老人也就以”孩子还小不想成家”为由推托掉了。虎子这家伙看似憨厚,其实鬼精着呢?他一边做好胭脂的思想工作,一边怂恿他爹到胭脂家上门提亲。
   虎子爹和胭脂爹是一茬人,两人的关系也挺好,当初在生产队里两人都是队长,各带一队村民,直到后来实行家庭联产责任制包产到户,两人又一同成村委会委员,按理说两人的关系铁得很,所以当虎子爹提起结亲这码事时,胭脂爹只说是回家商量一下。
   胭脂爹一边吧嗒着旱烟锅,一边寻思。虎子爹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后来一起当生产队队长,再后来一起加入村委会,对于虎子爹的性格、人品都非常了解,虎子这孩子又是自己看着长大,没啥坏毛病,而且这孩子诚实善良,不失庄户人本份,最主要这孩子有担当,有责任心,没有花花肠子,所以在胭脂爹的心里其实还是非常认可虎子的。
   回到家,吃过饭,胭脂爹等胭脂她娘收拾利索了,说起虎子提亲的事,胭脂娘是个农村妇女,没文化,但是女儿是妈的小棉袄,“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嫁人这可是关系女儿一辈子幸福的大事儿,这可容不得马虎,所以胭脂娘也没说啥,说“我给想想。”
   晚上,胭脂娘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寻思着白天她爹说的话。虎子本人当然没有可挑剔的,长辈的人品也顶呱呱,可是问题的关键是虎子家穷啊,别说什么“三转一响”,就连个像样的新房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彩礼。
   “她爹,你睡着了吗?说说话儿。”
   “啥事?”
   “还不是胭脂找对象这事吗?你说虎子和家人都行,可他家太穷了,新房没有,‘三转一响’没有,拿啥给你送彩礼?姑娘要是找上虎子,还不让村里人笑话死,这些都还算是小事,关键是姑娘嫁过去不得跟着虎子受罪吗?别人嫁闺女,都是去享福,凭啥我闺女嫁过去就受罪,这事儿,我不同意。”
   老伴儿的话正说到胭脂爹的心坎里,白天他就想到了这个关键问题,虎子家太穷了,穷成什么样儿,咱得说叨说叨。
   虎子的爷爷是个旧社会的地主,在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浩劫中,属于“地富反坏右”黑五类分子批判的典型,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都要把老头儿纠出来斗个半死,身体饱受摧残,人格受到践踏,老人忍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打击,最终,没有挺过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的夜晚,老头儿实在是受不了这些畜牲的非人折磨,悬梁自尽了。
   虎子的奶奶为人和善,整天吃斋念佛,从来没有欺压过村民,倒是经常接济周围的邻居,所以当老头子去世以后,村民们也没有为难老太太。后来,老人中风得了偏瘫,生活上需是人料理,每天要喝的药就有五六种。
   虎子弟兄四个,虎子排行老大,下面三个弟弟都还在上学。庄稼汉靠种地过活,爷俩每天在黄土地上辛勤耕耘,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个活钱,只有秋收时卖点粮食,就靠着这点微薄的收入养活一大家子人,已经捉襟见肘了,现在又摊上一个卧病的奶奶,更是雪上加霜了。
   虎子他娘喂了几只鸡,攒几个鸡子给孩子们换点书本费,还喂了几只山羊和几个猪崽,过年也舍不得吃,全都换了钱,可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
    这种情况下把胭脂嫁过去,那不是跳火炕吗?这事儿也不能怪胭脂妈不同意,搁谁也不乐意。
   这几天,胭脂爹一直躲着虎子爹,老人面子薄,不好意思一口回绝。这天,胭脂爹正在地头歇缓,蒙倒头抽旱烟,一抬头,虎子爹朝这儿走过来了。得,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是找上门了。
  “老哥,我前几天和你说的虎子和胭脂的事,你们是怎么想的?也没见你给个话儿。”虎子爹问。
   胭脂爹吧嗒一口旱烟,在田拢上磕了下烟灰,“兄弟,咱都几十年的交情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有啥就直说了,胭脂和虎子俩人好,我们老两口也知道,虎子的性格脾气我也了解,就是你家的那个情况,哎!”
   虎子爹多聪明,噢,是嫌我家穷。“老哥,等过年,我把那几只羊和几头猪出了栏,换点钱,另外我再想办法凑点,先给你当彩礼。”
   胭脂爹一听,这是铁了心要娶我家闺女,行,我给你出道题,“大兄弟,啥有啥行情,别人家怎么走,咱们就怎么扭,我不出格儿,要是行,我就答应。”
   虎子爹有点头大,现在娶媳妇的行情是三间青砖包底大瓦房,手表、洋车、缝纫机、录音机“三转一响”,外带彩礼三千,这条件,虎子家砸锅卖铁也达不到呀,虎子爹不吱声。
   胭脂爹看了一眼,说:“你先忙着,我到那边看看去。”说完,一扭头,走了。
   吃过晚饭,虎子爹把虎子叫过来,“胭脂的事儿,以后别想了。”
  “怎地了?”
   “胭脂她爹说了,按行情办。”话不多,给虎子浇一盆凉水,从头凉到脚后跟。
   从这以后,虎子开始躲着胭脂了,大老远,瞭见胭脂就走。
  一天,虎子正要出地,低着头朝前走,迎面撞见胭脂,心想,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虎子哥,你为啥这几天总躲着我?”
  “你爹说了……”
  “你娶我,还是娶我爹?”
  “当然是你了!”虎子一听,有门,腰杆刹那间硬了起来。
  “话说回来,我也不想让我爹太没面子,让人笑话,我这几天也正发愁呢。”
  “妹子,等哥几年,哥去想办法。”
   “你能有啥好办法?”
   “那你就别管了,给哥三年时间就行。”
  “行,哥,我等你三年后来娶我。”
   说话容易,可三年时间从哪儿拿出这么多钱呢?其实,虎子也没说大话,这家伙鬼精鬼精的,从那天晚上和他爹说完话,心里就盘算开了。
  虎子有个本家姑父,在公社当书记。公社下面管这二十三个行政村,上万人口,在这儿一亩三分地儿,他就是天,权力大着呢。
   最近这几年,附近的一个矿务局每年都来县里招轮换工,今年又快要来招了。
   第二天,虎子就悄悄宰了两只鸡,拎到本家姑父家。姑父一听,这是好事呀,又何况对于一个公社书记来说,这算个毛事儿,想也没想,就满口应承下来。
   秋收一过,招工的人就带队来了,挑选农村里身强力壮的剩余劳动力,来充实井下一线队伍,虎子报了名,被“顺理成章”的录用了,就这样,虎子成了一名煤矿工人。
   虎子一步一步前进,离实现目标越来越近了。
   在招工走的前一天黄昏时分,虎子让最小的弟弟把胭脂叫了出来,来到了村边河湾的大柳树下,这是他俩约会的老地方。
   “虎子哥,听说你明天要走了,可记得回来看我。”
   虎子抓着胭脂的手,看着胭脂的眼,动情地说:“妹子,说好的,等我三年,一言为定,不许变心。”
   “嗯,我等你!”
   愿为痴鸳鸯,白首不相负。
  虎子来到矿上,工作不挑肥捡瘦,节假日也不休息,经常加班加点,又能吃苦,所以工资也比较高,他不抽烟、不喝酒、不耍钱,省吃俭用,只是偶尔下口泉,给胭脂买条丝巾、头饰等小东西,所以,存折上的数字不断增加,近三年以来,快接近五位数了,差不多了。
   虎子又找几个同事凑了点儿,就回村了。先找姑父批了一块宅基地,张罗工匠就开始盖房了。
   虎子在县城买了点糕点、罐头和水果,让他爹带着他来到胭脂家。
   胭脂爹这三年可是愁坏了,上门提亲的人赶都赶不走,可胭脂死活不同意,连对方的面儿也不见,这死妮子,真倔。
   今儿个,虎子爷俩来了,胭脂爹看得出来,这死妮子是打心眼里高兴,笑得就像一朵花儿,看来,是女大不中留了。
   虎子爹按胭脂爹当年的要求一一照办,胭脂爹也爽快的答应了,别说是按道道来,就是还是和三年前一样穷光蛋,也照样得把女儿娉出去,要是再不答应,胭脂可真的要发飙了。
    两家老人一碰头,选了个好日子,这事儿就办了。


作者:同煤同发东周窑煤业有限公司 张 亮      编 辑: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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