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 亮：胭脂泪(长篇小说) 第五章 真爱就是忠贞 | |||
| 煤炭资讯网 | 2016/10/28 11:11:06 小说、故事、杂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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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近年关的时候，虎子提前和队长打了招呼，请了几天年假，要送胭脂回到恒岳浑州等待分娩。 对于矿工来说，能按时休息就是矿工最大的福利，工作时间没有八小时概念，加班加点是常事，加起班来连轴转，就像高带运行中的机器，不带有检修的。尽管工作环境恶劣，劳动强度超高，可是每月出满勤的员工还是不稀罕，连正常不过的年休假对于矿工来说也是个难得的奢侈品，影响工资不说，还得经过队长、区长、劳资部门三道审批关，尤其是在年关的时候，春节期间的保勤条幅、宣传栏铺天盖地，大会小会上的保勤宣教数都数不过来。在这个关键时刻，能给虎子请年休假这真是个天大的面子，一是虎子的情况确实特殊，二是虎子平日里基本没请过假，工作中又吃苦耐劳，这种人轻易不开口，要是张开口，谁都得考虑给个面子。 虎子送胭脂回到那熟悉的家乡，二人至从秋天结婚以来，还没有回过老家。虎子以前倒是每年回几次，都是形单影只，回去看一头、睡一觉就走，这次不同，有胭脂作伴，一路欢声笑语。胭脂从来没出过门，一路上问这问那，虎子充当了一次义务导游，全程解说。两人有说有笑，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惹得其它乘客频频观注。 盘山公路蜿蜒而上，沿途的沟壑纵横交织，路旁几十米高的山崖就仿佛是在脚下，使人惊恐万分。这条由工程兵修建的山路，把车程缩短了近二个多小时，但是危险程度却提高了许多，尤其是三二岭的几公里路段，弯道急、坡度大，常见有外地车辆滚落山崖，车毁人亡，所以司机经此路段时都异常小心。看着悬崖就在脚下，胭脂的手心直冒汗，紧张的说不出话，她紧紧抓住虎子的双手，靠在虎子的肩头，坚实的肩头和有力的双手让她感到无比的踏实，这个大山一样伟岸的男人就是她今生的依靠。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在欢声笑语和一段小插曲中结束了。当胭脂和虎子带着大包小包出现在虎子爹娘面前时，老人乐开了花，当看到胭脂微微隆起的小肚子时，虎子他奶奶抓住孙媳妇的手不放，说“好，好，咱家后继有人了”，胭脂把给众人买的礼物拿出来，三个小叔子拿着大嫂给买的东西爱不释手，老二收到的是《英汉对照词典》，对于正在上初中的老二来说这简直是雪中送炭，老三收到的是一枝英雄钢笔，这么好的钢笔整个班里都没几个人用，他早就梦寐以求，老三收到的是一套哪吒连环画，小家伙刚上学，可以拿着它到同学面前显摆显摆。三个小叔子各得所需，对礼物都非常满意，所以对大嫂亲得不得了。 胭脂和虎子的到来，也让胭脂的爹娘十分高兴，看到女儿发白的小脸，胭脂的娘又是心疼又是高兴，胭脂娘是过来人，知道贴心的小棉袄遭受的妊娠罪，作娘的咋能不心疼，当听胭脂说怀的是一对双胞胎时，胭脂她爹乐得去小卖部拎了两瓶泸州大曲回来和女婿庆祝庆祝。 胭脂和虎子的到来，尤其是带着家族血脉回来，给这两个大家庭带来莫大的欣喜，又赶上过大年，全家人团团圆圆，天天围坐在一起，终日被喜庆的气氛笼罩着，胭脂找到了众星捧月的感觉，心情格外的好，食欲也非常旺盛，小脸又变得红润起来，精神状态也很饱满。 让人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仿佛一眨眼的功夫，虎子的假期就要到了，看着让人爱怜的媳妇挺着个大肚子，虎子真舍不得走了。他抚摸着胭脂的肚子，心里想这两个小家伙来得真有点突然，这就要当爹了，他还没有做好当爹的思想准备，他想像着这两个小生命将来的样子，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胭脂看着身边的男人，曾经莽撞的毛头小伙现在变得贴心疼人，对自己照顾得是无微不至，他是自己依靠，是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也是自己和两个孩子的一片天，看着虎子的头温柔的贴在自己的肚皮上，胭脂是真的醉了，幸福的陶醉了。 临走的前一天，虎子又拎了点烟和酒水，去拜访了他姑父，表姑父看这个妻侄儿有上进心，新房盖了，媳妇娶了，也混得有模有样儿了，没给他丟脸，心里也很高兴，当初这事还真是办好了。和表姑父告别前，虎子还拜托了一件事，就是等到胭脂生孩子的时候，用公社的车往医院送一下。虎子所在的村子比较偏僻，到县城医院不方便，牛车得走小半天，等牛车到了，黄瓜菜都凉了。这件事，表姑父也爽快的答应了。 临走前的晚上，虎子又对爹娘叮嘱了一番，对胭脂的日常生活起居进行照顾，对生产事宜也进行了交待，等一切安排妥当，这个细心的男人才钻进了胭脂的被窝。 都说是小别胜新婚，眼看要做短暂的分别了，小夫妻难免温存一番。云雨过后，胭脂柔媚尽现，舍不得虎子走，真是君欲别兮难强留，心随君兮身不力，梦中见兮镜中花，雁传书兮相思解。而虎子也百般留恋这销魂蚀骨的温柔乡，真是美目昐兮摄魂魄，泪如雨兮我犹怜，语如丝兮话离伤，气如兰兮断人肠。儿女情长，一宿情话绵绵。 第二天清早，趁着家人还没起床，胭脂出门来送虎子。北国的春天，春寒料峭，丝毫没有“春打六九头”的感觉，“片片雪花大如席”，呼啸的北风夹着雪片漫天飞舞，风雪中的胭脂陪着虎子走了一程又一程。虎子让胭脂别送了，叮嘱胭脂保重身体小心着凉，胭脂万语千言化成一句话，吩咐虎子注意安全，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最后两人含情脉脉，洒泪分别。 一路无话，虎子顺利归队。上班、吃饭、睡觉，三点一线，重复着紧张、单调、枯燥的节奏。只有独自一人躺在炕上的时候，心里孤孤单单的，总觉得少点什么，那是胭脂的温柔。躺在那儿，望着房顶睡不着，一根根的数檩条，冰冷的被窝没有了胭脂的温暖，钻进去拔凉拔凉的。虎子常常在梦中梦见和胭脂在一起说话逛街甚至是做爱，醒来以后身上热烘烘的，下身两腿之间湿漉漉的。都说是一辈子光棍好打，半辈子光棍难挨，虎狼一般的年龄，壮牛一样的身体，食髓知味的体验，都让这个精力充沛的大牲口饱受着性饥渴的折磨。 “虎子，明天你休息，就别加班了，咱们玩玩去。”同样是没地方泄火的李二说。 “干啥呢？” “南郊开了个五彩院，那里边的小姐漂亮多了，一个个像狐狸精，能把你迷死，咱去那儿玩玩。 “那地方就是个公共厕所，去那儿那是糟蹋钱财，作践自己，要去你去。” 李二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走了。 最近几年，因为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江南北，各地经济蓬勃发展，导致煤炭市场供不应求，煤价不断上扬创新高，所以山沟里的小煤窑如雨后春笋般地冒出来，沟沟岔岔到处都是，甚至是隔上三五百米，随便挖个坑就是一个煤窑。在煤窑干活的人形形色色，有当地人，也有来自祖国大江南北各地的侉子，其中还有一部分是作奸犯科的在逃人员，良莠不齐，啥人都有。由于这些人肯吃苦，收入高，又常年出门在外，精神生活空虚，生理需求旺盛，所以滋生了一个特殊的行业——小姐。这些做皮肉生意的社会底层人员，她们在金钱至上的道德观念的引导下，为了生存，为了活得更精彩一些，靠出卖色相来谋生，不惜放弃人格和尊严，忍受着精神和身体的屈辱。“钱多、人傻、速来”东北小姐给姐妹们拍电报，所以来此淘金的姑娘越来越多，起初还是聊聊几家歌厅，说是歌厅，其实只是叫着好听一些罢了，后来愈演愈烈，成了个庞大的产业群，增加了当地的财政收入，促进了当地经济的繁荣，鼓囊了少数掌权者的腰包，所以于公于私来说，各监管部门都对这于这个特殊产业的存在性也是视若无睹。 虎子是个正常不过的男人，他也有生理要求，他也有七情六欲，只不过，他要的不仅是生理的放松，更是心与心的碰撞与交融，灵与肉的和谐统一，是情欲升华的另一个境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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