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穿裙装本身就是女人的专利，可我对裙子的情感不仅仅因为它美丽、轻盈、飘逸，而带给我的是小时候的一段回忆。

    自从我记事起，总是穿着蓝裤子，绿上衣，要是谁家能有几件花花小褂，那着实叫人羡慕。1979年，刚上学的第一年，我要参加演出，可是两个姐姐都没有裙子，左邻右舍也借不到演出服。这可难坏了母亲，怎么办呀？母亲把我叫到眼前：“我明天扯上几尺步，做个半截裙。可是说好了，你演出完后，让大姐先穿，大姐穿小了，二姐穿，再小了，你再穿。”我心想：“凭什么呀？为什么我是老三，而不是老大？”可是想着马上就能穿上裙子参加演出，心中的一丝不快一掠而过，内心像有个麻雀似的跳跃，蹦蹦跳跳地玩去了。

 

     母亲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她答应过的事情总是不见行动。每次放学回家我总是忍不住问：“妈，你什么时间给我做裙子呀？”“不急。”每次她总是如此回答。终于有一天，见她拿回家一块布料——蓝底，上面是一大朵一大朵的绿花，中间有粉红色的花蕊，其中还有含苞欲放的花蕾。哇，太漂亮了！我做梦也想像不出用它做出来的裙子，穿在身上会是什么样子。母亲本也不是那种心灵手巧的人，她请别人帮着剪裁，在随后的几天，也总是在我们入睡后，对着那昏暗的煤油灯，一针一针地细细地缝着。偶尔从睡梦中醒来，仍然见到她在灯下的身影。

 

     参加演出的那天，我早早地起床，穿上了梦寐以求的新裙子。这件崭新的喇叭裙子毕竟不是为我量身而做，被我在腰间卷了几圈才撑起来，心中直埋怨母亲做得太长。我穿着新裙子在学校操场的那个小舞台了进行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演出：伴着“我们七岁了，上学读书了，爱学习，爱劳动……”的歌曲跳舞的情景，虽然时隔三十多年仍历历在目，仿佛就象昨天一样……

 

     几天后，在母亲再三的催促下，我依然舍不得脱下那不合身的裙子。长大后，偶与母亲谈及此事，她淡淡地笑了，说总要等开资、有布票后才能买到布，那时并不象现在想买什么随时就能买得到。

 

     现在翻翻我的衣柜，挂着各式各样的裙子，有半裙，有长裙，有连衣裙，也有马甲裙，可是没有哪一件像那件喇叭花裙一样，给我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我想它不仅仅是小时候一段美好时光的回忆，伴随它印入脑海中的还有昏暗的煤油灯，火苗一跳一跳地把脸庞熏黑，映在墙壁上母亲一针一针缝衣的模糊的身影……

作者：陕西省蒲白矿业公司白水煤矿 刘俊侠

编 辑：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