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长军：故乡之恋（散文） | |||
| 煤炭资讯网 | 2017/6/6 17:21:03 散文荟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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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在异乡漂泊的人，心中始终有一份难以化解的情结，那就是故乡之恋。不论走到天涯海角，仿佛故乡一直就装在心中；无论离开故乡有多久，对故乡的思念好像一直都没有中断。 今年夏天，我又一次踏上了回故乡的路。高速公路两边的青山绿水虽然充满着勃勃生机和诗情画意，但却无法超越我早已经飞回故乡的心情。虽然公共汽车已经加大油门飞速前进，但我的心里仍然恨不得肋下生出两只翅膀，升入碧空，在云端飞行。而且心里一直在不停地念叨着：“快些，再快一些。”所谓的归心似箭正是我此时此刻心情的写照。 这些年，总是过着聚少离多的生活；这些年，似乎变得更加坚强了一些，但其实内心仍然很脆弱；这些年，似乎真正的快乐距离我越来越遥远，而故乡的一段戏曲或者一句乡音，似乎都能让我流出很多的眼泪。面对五颜六色的浮华，我仿佛是生活在高楼大厦角落里尘埃中的一株小花；面对精彩纷呈的灿烂，我似乎是成长于芳草萋萋的小河岸边的一株小草。有时候，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如一朵云；有时候，感觉自己沉甸甸的，似一滴雨。有时候，因为书香的熏陶，如一朵玫瑰上的清露；有时候，由于深情的沉郁，像荷叶上的泪珠。离愁如芳草一般在春风的抚慰里疯长，思念像春藤一般在春雨的滋润中拉长。 每到逢年过节的日子，总是自己心潮起伏、思绪万千的日子。看着满大街扶老携幼的一家人欢欢乐乐或者见到一对对夫妻恩恩爱爱，心里就有万千无法派遣的忧愁顿时升上心头，填满心间。孤独的老人在盼着游子归来，牵念的妻子在渴望着夫妻的团圆，可爱的子女在一天天一年年长大中也在向往着和父母一起过几天无忧无虑的生活。当这种种人间常情都无法实现的时候，我常常徘徊于山间的小路，走在缓缓流淌的小河边，望着天上的明月，看着水中的月影，心里充满着无限的思念。我可以想象得到，老人牵挂的情怀，有时候唠唠叨叨，有时候泪水涟涟，有时候双眉紧锁，有时候枯坐庭院；孩子们在做完作业或者在打完游戏的时候，偶然会问妻子一句：”我爸咋还不回来哪？”话语里既有浓浓的牵念，又有善意的抱怨，还有真挚的期盼；最是为难的还是妻子，既要安慰老人，还要爱抚孩子，即使最为孤寂的时刻也要强装笑脸。其实心里比谁都更着急，比谁都更操心，比谁都更加渴望，但是却又不得不为生活而劳作，不得不为梦想而奔波。有时候，爱人在电话里的问一句“是不是想家了？”我的鼻子立马发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这简单的一句问候，心里感触的是吃了很多的苦还有人牵挂，忍了很多的耻辱还有人关心，受了很多的罪还有人心疼，每想到此，让我心里怎么能不无比激动、情思绵绵？ 我每次回故乡，在还没有上车的时候，家里总是有电话打过来，问坐上车没有？人多不多？到了坐上车以后，家里又会打过来电话问，车走了多长时间了，走到了哪里了？还有多长时间能到家？要不要去接你？我很清楚家里人对我的十分牵挂，我也对我这一个虽然普普通通也曾经饱经风雨洗礼的家庭充满了十二分的深情。虽然开车的司机和老板为了多挣钱多赶路已经把车速开到了极限，车上的自动装置不断提醒司机，你已经超速，请安全驾驶，但司机仍然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奔驰。但无论多么快的车速永远也追不上我回归故乡的心灵速度。我的心早已经飞回了故乡。 记得小时候，春天的故乡总是充满诗情画意，如一首美丽的田园诗。一望无际的麦田里绿油油的麦苗在春风里轻舞碧浪，一群群的喜鹊、燕子和麻雀在树林里在田野的碧空飞来飞去，老人们似乎都很慈善祥和，孩子们似乎都无忧无虑，杏花开了开桃花，桃花开了开梨花，即使是那些青草野菜也也有一种特别的芬芳，在那些阳光灿烂、天真无邪的岁月里散发着醉人的清香。 夏天的故乡仿佛一幅透着清脆碧绿的水墨画，随着清晨雄鸡一叫黎明到来，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故乡的村头到处是袅袅炊烟，鸟语花香，令人沉醉。清风吹来，无论是柳树杨树还是槐树梧桐树，叶子哗啦啦地响着，仿佛在演奏者一首简单而富有激情的乐曲。赤日炎炎的时光，鸟儿不飞，知了不叫，老人们坐在树荫下谈天论地，孩子们都一丝不挂地跳进村里的荷花池塘，捉蜻蜓，摸泥鳅，采莲蓬，特别是那些淳朴而害羞的姑娘，常常是梳着两条大辫子，有时候也躲在莲花与荷叶的深处洗衣服，游泳嬉戏，别有一种诗意。 到了秋天，收了玉米收高粱，收了谷子收豆子，似乎有数不清的庄稼都散发着成熟的清香，仿佛有采不完的瓜果都等待着收割。虽然那时候也可以卖钱，但人们并不一根筋地追钱，谁家种的菜都给邻居品尝，谁家种的瓜果邻村邻居的孩子都可以随手摘一颗去吃，不会有人专门看着。记得舅舅家里有一棵石榴树，那上边的石榴大部分都让我领着一群孩子摘了，就是我不摘，妗子也必定叫舅舅、或者表哥、表姐去给我摘。每次去舅舅家走亲戚，几个舅舅家都会聚在一起，欢欢乐乐，充满柔情，充满真心，充满安宁祥和，让人恋恋不舍，让人终生都难以忘记。 即使是在冬天，我的故乡也不沉寂。不仅有叽叽喳喳的小鸟从清晨就开始提示新的一天的开始，而且有一望无际的充满希望的田野令人心旷神怡，更有一群天真活泼的孩子们，不停地玩着老鹰捉小鸡、抓特务、丢手绢、打陀螺、捉迷藏等等各种各样的简单而快乐的游戏。即使是在冰天雪地的日子，孩子们仍然在雪地里堆雪球、垒雪人、打雪仗，甚至吃雪团、啃冰凌，活蹦乱跳，生活充满了活力和希望。那时候生活是那么贫困，但人们似乎不像如今的人这么孤独、这么冷漠、这么无助。他们很淳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们很善良，没有欺骗，没有谎言，没有恃强凌弱，没有奴才气息；他们都很真实，生气就生气，愤怒就愤怒，高兴就高兴，活得像个人，不那么虚伪。 故乡有一口古井，全村人都吃一个井里的水。那水清澈甘洌，源源不断，取之不尽。 故乡有一棵古树，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但没有人想到把它变成一堆钱。所以古树根深叶茂，最顶端的树杈上还有一个可爱的鸟窝。小鸟儿经常在大树的绿荫中叽叽喳喳地唱歌。 故乡有一片桃树林和杏树林。每一年春暖花开的季节，都是十里花香，在孩子们的眼里，仿佛是一片花的海洋。 如今，这一切都不见了。乡村早已经变成了不伦不类的城镇。唯有浓浓的深情，眷眷的思念，还在故乡萦绕。好多好多的游子，都一直在异地漂泊。即使是回到故乡，也住不几天，就要离开。故乡，似乎一直装在心里；回故乡，似乎永远在路上。真正的花好月圆，故乡团聚，好多人，似乎还是一个很大很遥远的中国梦。 我这次回到故乡，不仅见到了很多故乡人，而且还见到了分别多年的老同学。相聚是那么短暂，分别又是那么漫长。好多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又握手告别；好多的情还没有叙又匆匆各奔东西。难道这就是我们追求的生活？我的心中有很多惆怅，也有很多向往。我希望我们未来的生活不是如今我们这个样子，我们不需要那么急速，也不需要如此浮躁，我向往一种故乡的田园生活。四季分明，有张有弛，既要有所追求，又有诗情画意。 虽然人世沧桑，人心不古，但我依然热爱着眷恋着而且无时无刻不思念着我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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